待一衆人小姐們離開後,翠玉軒一時間顯得有些空曠,司徒清朝周圍掃了一眼,李瑾忠帶着幾名夥計退下,碧兒見此,知道小姐也有話要跟司徒清談,也福了福身,去了門外。
“今日之事多謝你了,我說過,損失從我分紅里扣除。”親兄弟尚且明算賬,更何況她跟司徒清不過合作關係。
莫邪凌跟他這麼壁壘分明讓司徒清心下一陣不適,他仍舊搖頭:“我也說過,這點損失我並不放在眼裡,況且你的方法讓翠玉軒這幾日進賬不少,說到底,該我感謝你纔是。”
莫邪凌不過將前世見過的一些比較適用的宣傳手段及促銷手段拿來用,這些新奇的手段能快速吸引大量客源。
“不過照我預計,最遲一月左右,我們的銷售數量就會下降,屆時我再給你送來幾個其他辦法。”莫邪凌說道:“但是最關鍵的是翠玉軒的東西要質量上乘,價格公道,而且要讓來的客人有種賓至如歸的感覺。”
莫邪凌選擇性忘記她剛纔的發飆恰恰違反了將顧客當做上帝的準則。
司徒清也當做沒聽出來,他好奇的是,“爲何一月後客人會有所減少?”
“不用一月,這條街上,不止買賣飾品的,就是其他店鋪也會將翠玉軒的這幾樣學了過去,任何東西,只要多了便沒了奇特之處,大家的熱情會逐漸降低。”莫邪凌解釋。
這個時代根本沒有維權這一說,大家賺的也就是信譽及那點新奇的錢。
司徒清熟悉琴棋書畫,乃至治國之道,唯一不感興趣也沒那方面天賦的便是士農工商中的商。
他受教地點頭,“如此就多謝。”
莫邪凌點着光潔的下巴,狹長的眼半眯着,開口:“你想過要擴大經營嗎?”
“這倒是沒想過。”他設這翠玉軒本就不是爲了賺錢。
“看人家那珍寶閣,光着都城據說已經有了不下十家,這叫連鎖,懂?”
莫邪凌看着司徒清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模樣,頓時失笑,俊美的臉顯得越發玉樹芝蘭,司徒清煞有其事地點頭:“懂了。”
“不過既然珍寶閣開了連鎖,咱就不能跟他們一樣,就開一個別具一格的分鋪。”莫邪凌想起前世不少繁華的大都市常會有一條皇后街,思及此,她眼睛一亮,往軟凳上一坐,對端着茶水過來的李瑾忠道:“去拿些紙來。”
“是。”
上好的宣紙鋪開,莫邪凌筆上沾了墨,手指動了動,最終將狼毫遞給司徒清:“我說,你來寫。”
之前在路晴身上寫字那純粹是自己動手比較有成就感,事實上,莫邪凌真心不喜歡用毛筆來寫字。
從來只有他命令別人,這番被莫邪凌指使,司徒清心下並未生氣,反倒多了一些奇怪的興奮之感。
自家主子這麼被人使喚卻還笑意滿面,李瑾忠表示已經麻木,他臉色不改地往內院走去。
而後,莫邪凌說,司徒清寫。
前世她也光顧過那些專門爲特殊客人服務的皇后街,只要一進門,整個店鋪上至經理,下至端茶倒水的服務員便會專門爲你一人服務,那才叫一個顧客至上,店內從上到下將每一位顧客的長相,名字,到衣着習慣,乃至喜愛的茶水點心都一一記在心裡。
“你的意思是我們只專門招待某幾位客人?”落筆後,莫邪凌沒看到司徒清眼中驟然亮起的光芒。
“如你所言。”
用溼帕子擦了擦手,司徒清已然恢復成一如既往的翩翩佳公子,他贊同地點頭:“這個主意甚好!”
“至於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之後我會告訴你。”喝了口她喜愛的君山銀葉,莫邪凌說。
“有勞了。”
“我在爲自己賺錢,何來辛苦?”莫邪凌放下茶杯,往門外走去。
司徒清目光灼灼地盯着莫邪凌離開的背影,直到李瑾忠近身。
“主子,您對莫姑娘?”
收回目光,司徒清聲音淡淡:“本以爲她不過性子散然,現在看來,她也是胸有溝壑,若她爲我所用,這對我們來說可是有大大的益處。”
“可屬下覺得以莫姑娘的性子,她不會受人差遣。”雖然不過兩面,可莫邪凌渾身散發的卻是桀驁不馴,這種人不會居於人下。
“她的性子我自然猜得到,不過還有一個辦法。”司徒清自信滿滿。
他本就欣賞這女子,如此,這一趟青雲之行也不算白來。
李瑾忠臉色一變,他試探着問:“主子是想——”
“你猜得不錯。”司徒清笑道:“現在就去遞帖子,我明日就要進青雲皇宮。”
“可青雲帝下了聖旨,莫姑娘二十歲前無法成婚。”李瑾忠還是擔憂。
“呵——”司徒清眼中閃爍着難以察覺的不屑:“青雲帝相較於那個太后,誰說的算?”
“主子英明。”知道無法再勸,李瑾忠只恭敬說道。
尚不知被人惦記的莫邪凌領着碧兒回府的路上順道去了趟醫館,看碧兒臉上及身上的傷,在碧兒感激的不知說啥的情緒下,主僕兩人再次悄然回了丞相府。
用了晚膳,又走了一會兒消食,之後便打發碧兒去睡,自己則關上房門,專心研究姬無所中的傾心媚。
一夜無話。
翌日,莫邪凌一覺睡到午時,還未清醒過來,太后的懿旨又到了。
今莫氏邪凌,德容出挑,淑慎嫺靜,才學獨擅,爲成佳人之美,茲將此女配與西戎三皇子司徒清,擇日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