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師兄剛與我說了一番御氣的要領,我便自行試了一次。御風果真不似我想的那般簡單,掌握不好循氣的規律、身周的氣流運轉的太快或太慢,都會偏移御氣的方向,甚至掉落下去。
而我這個師兄雖然呆板,但着實細心。有一次我御風至半空,身周的氣流怎麼都不肯聽我的話,亂轉一通。我下意識的併攏兩根手指豎於胸前、從而左右擺動方向,結果連口訣都默唸成御劍術的了,只見我咻的一下就墜了下去。
在空中時還翻來滾去幾個圈,只是許師兄卻不曾拉住我,而是在一旁淡淡提醒道:“變化由心。”我這纔想起我的兩根手指還豎於胸前,我趕緊收了手,試着掌控身邊的風。可是我低頭一瞅,自己馬上要墜入湖中了,怕是御氣也來不及了,最後還是抓着一絲希望,就在我後背要貼在湖面上時,控制住了身周的氣。
我緩緩起身,腳尖離水不足一寸,腳下的風卻把水面帶動成一個小小的渦旋。而身邊半個手臂的距離就是略帶慌張的許師兄,我忽然有些不確定的道:“剛剛是我自己抵擋了下墜的力道,還是許師兄幫得我?”
許師兄彷彿鬆了一口氣,抹了抹額間的汗才道:“當然是師妹自己御住了氣,我剛剛本想接住你的,可師妹卻比我早了那麼一點點。”許師兄害怕我不信,寬慰道:“你瞧,你現在不就把御風術掌握的很好,試着走走。”
經剛剛那麼一嚇,我彷彿熟知了御風的氣流運轉規律,不但可以緩緩的移動起來,心中也不似之前那般緊張。我美滋滋的在師兄身邊轉了一圈,問道:“許師兄,我現在算得上會御風術了嗎?”
許文謙十分委婉道:“當然算。只是御風和御氣還是稍稍有些區別的,這個時間長了自然能分辨。就比如在水中就沒有風,師妹還是多多練習下吧,師父希望師妹三日之內學會御氣術。”
我聽的十分清楚,許師兄說的是“御氣術”,而且是三日之內。我哀怨的望向許師兄道:“這不是要了我的命嘛。”
許師兄思量一番,還是說道:“無妨。你認真學吧,若學不好大可推到師兄身上。”許師兄覺得我是女孩子,三日對我來講是有些苛刻。
然而經他這麼一說,我徒然十分愧疚。以前真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許師兄爲人寬和又願不計較,還細心教導我,種種種種,皆不應該再去算計這位許師兄。不過有一條還是不能被摒棄的,我仍然決定奉承他到底。
我靦腆的笑了笑:“許師兄說的哪裡的話,學不好當然是我自己笨,幹許師兄何事。而且許師兄平日裡已經很照顧花瑤了,所以花瑤一定會認真學習,不連累許師兄的。”
說得出自然要做得到。見許師兄滿意的點點頭,我便更認真的練習。
深夜,我拖着疲憊的身體回三號竹澗小苑。說了不用送,許師兄仍把我送到門口。
“許師兄快回去吧,拖累師兄陪我到這麼晚,花瑤當真是汗顏。”
許文謙仍是一派謙和,朗聲道:“哪裡,小師妹聰慧好學。若按師妹這般進度,文謙不日就能把小師妹交由師父教導。”
“你是說師叔要親自教導我?”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我好像想起來了,師叔確實說過要將我與三師兄一併輔導。可每日對着師叔,會令我發瘋的。
如此看來,還是不能學得太快。嗯。我打定主意,面上神色如常道:“沒沒。太晚了,師兄早些回去吧。寒舍簡陋,就不引師兄進屋喝茶了。”
“嗯。師兄這便走了。”
“慢走。”我目送師兄離開。結果看他半天都沒有動,貌似是一動不動。我以爲他還有事,便喚了一聲道:“許師兄?”
許師兄目光呆滯。我順着他的視線,用手在他面前晃一晃,他仍是不動。
莫不是累得睡着了?我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結果我卻把他整個身子都拍散了,許師兄化成團團霧氣,蒸發而上。面前一抹抹白色濃煙瀰漫,卻嗅不到任何味道。這些濃煙遇水凝結,像極了我那日在“涵蒼閣”外撕下來的雲霧。
我笑了笑,這是什麼功夫,改日一定求得許師兄教我。
話說我還沒打量過我的“新家”呢。真夠返璞歸真的,這裡應該整個瀛洲內最差的一間房了吧。牆上多出膠泥都已開裂,很多遮風避雨的地方都只鋪了稻草、象徵性的隨便遮掩一下,而搭建草屋的木樑也因常年潮溼而散發着腐朽的味道。我哀怨的嘆了聲鬱氣,推開房間的門,吱嘎一聲,房間裡的人似是聽見了響動,揉了揉眼睛。我既激動又欣喜地道:“七哥。”
七哥眼睛中帶着倦意,聞言從椅子上起了身。我直奔七哥而去,兩步路便鑽入七哥懷中,我摟着他的腰,興奮道:“七哥怎麼來了。都這個時辰了,七哥幹嘛還等我呀。嘻嘻,若是早知道七哥在我這,我就早些回來了,你爲什麼不給我傳音呢。”
我一向喜歡把問題都問完,而七哥跟是簡單直接:“想你了,今日見不到你便不準備離開。”七哥頭微微低着,若有若無的暖流輕擦着我的耳畔。
我耳根染上紅暈,笑罵道:“這才隔了幾個時辰。”
“可我就是想你了。非常想。”七哥故意使壞,咬着我的耳環輕輕喝着熱氣,一句話說的含糊不清,卻弄得我全身酥麻。他對我驀然間的一顫甚是滿意,啄了啄我的臉頰拉着我坐下。可我要坐了下時,他卻當着我的面把凳子都用法術放倒,只讓我坐在他身上。
我懊惱的瞅了瞅牀榻,望了一眼,又望了一眼,最後還是乖乖的坐在七哥懷裡。七哥臉上帶着淺淺的笑。夜色昏暗,燭光搖曳,我們都不說話了,靜靜的端詳着彼此。
我不安分的坐在七哥腿上,雙腳懸着,怎麼都夠不到地面。我喜動,消停一小會兒都不行,便踢起腿來,搖搖晃晃把七哥的身體當成鞦韆來蕩。
“別動了。”七哥聲音竟略帶懇求,重新把我抱好,壓着我不讓我動。
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吻掉七哥額角細密的汗珠,發現他眼睛一直在躲避我,我捧起他的臉,戲弄道:“不是七哥讓我坐在你懷裡的麼。”
七哥飄忽中對上我的視線,眼睛被月光映的像黑曜石般璀璨。他凝視了我良久,嘴角突然上勾,抱着我的身體驀然向後傾倒…凳子被掀翻的聲音。正當我以爲我們將倒在地上,一團氣流墊在我身下,他壓着我浮在離地面一尺的距離。
即使懸在半空,他也要按着我的手腕。這是什麼習慣?七哥見我沒有掙扎,便由一個手將我按住,另一隻手抽出了做其他事。
最後我被他吻得面色通紅,衣衫半解、粉紅的肚兜也翻出來一截。七哥這才鬆開按着我的手,隱約能看清我脖子上的紅印,滿意道:“叫你不要亂動了。你七哥我最大的缺點就是缺少自制。”
我揉揉手腕被他攥着生疼。委屈道:“你叫我不要動以後,我就沒動過。”再說我不過是想取笑他一番,這樣也算?
七哥裝模作樣的嘆了聲氣道:“那是我的不對。”
七哥模樣十分正經,若不是從小與他一起長大,還真以爲他認識到錯誤了呢。此時,我們仍懸浮在地上,剛剛便聞到一股泥土腥氣,突然一陣強風,把屋內窗子盡數吹開。外面傳來嘩嘩的淅瀝聲。
七哥戀戀不捨的從我身上翻下來,望了望棚頂,有個稻草比較稀薄的地方,開始稀里嘩啦的漏起雨來。七哥隨手一道法術本欲將棚頂封上,卻不料那本就稀薄的地方更是便成個大洞。
雨水漏到地上,濺到臉上,我擦了擦,也起了身。望着屋頂的大洞蹙了蹙眉,倒也看不出什麼,只覺得有些奇怪。我對着整個棚頂佈下結界。
不料草棚竟閃爍數道金光抑制我的結界,我心下不服,這什麼意思!擡手一道光束與那金光抗衡起來,我將法力輸進棚頂,誰知它竟給了我一個反射。結果我被自己的法力給彈出老遠,速度之快,七哥還沒等拉住我,我就已經跌坐在地上了。
雨水在屋裡越堆積越多,我跌坐地上很快就溼成一片。我只聽我聲音被氣得發顫:“這,這是何意!”
七哥望了望棚頂,無奈的嘆了聲氣,淡淡道:“這茅草屋被施了法,不能用法術修補。連外面這雨怕是也不正常。”
我驚訝的長大了嘴巴:“這也是洗練閣的歷練?”
七哥沒有說話,結果不言而喻。我突然佩服起藍水等人,能在師叔手底下長這麼大也着實不易。我悻悻的從地上怕起來,怪不得他給我的箱子裡有把雨傘。而我再一看七哥,他已經把外袍脫了,冬日裡穿得多,他又把裡衣脫了。
我奇怪的望着他道:“七哥你很熱麼?”
七哥胡亂答應了一聲。就見他出了門,我連忙跟去看看。我一出來七哥的人影就不知去向了,我喊了一聲,還是不見他。
腳步聲漸近,我一回頭便看見七哥從隔壁廢棄的小屋中出來,手裡還捧出一堆稻草來。七哥眨眼的功夫就爬上了房頂,補起那個窟窿來。
我從不知修補房頂是這般麻煩的事,只見七哥又拿錘子又用木板的。片刻,七哥把換下來的潮溼的稻草擰成一個捆,從房頂丟下來,不偏不倚落在我腳下,我定眼一瞧,這哪還是一捆稻草,分明被七哥擰成了個掃帚。便聽七哥淡淡道:“掃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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