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爲七哥要掉下去了,卻落在我身下,與那地獄獸廝打起來,我嚇得魂都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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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又有兩隻地獄獸爬了上來,跟七哥搏鬥起來,而抓着我腳的那隻死死不鬆手,我來回掙脫,想把腳從它手中抽出來,它竟把全身的重量都掛在我腳上,土塊開始鬆動,我的身體跟着搖搖欲墜,我又焦急又害怕,不自覺的喚着七哥。
七哥聽見我下意識的呼喚,可他被突然出現的兩隻地獄獸給托住,分身乏術,甚至抽不出手來。一道焦急的目光朝我望來,緊接着七哥顧不上那兩地獄獸的窮追猛打,直奔我腳下那隻,匕首插近它的脖頸,噴出道道血花,奈何它臨死都不放手,死也要掛在我身上,我已經沒辦法承受它的重量了,無暇抽出星恨,兩隻地獄獸的利爪扣進七哥的肩膀將他向下拉拽,他疼的咬牙卻也先割斷攥住我腳的手,眼看着地獄獸掉落下去,手卻留在我腳上,我鬆了口氣,雙腳一蹭就把那隻手踢開,七哥又跟那兩隻地獄獸廝打起來,我準備跳下去幫助他,我靜靜心,此時不能慌亂,我必須找準位置、確定能跳到凸起石塊或土塊上才行!
我腳下早沒了東西,只能死死抓住土塊,我看見有塊凹槽可以被踩住,我向右蕩一點,準備下跳,土塊越來越鬆動!不行!力度不夠,我又用力向右蕩了一下,直到我看見土塊脫離了地面,我還沒來得及跳到凹槽上,居然是我先掉下去?
世界靜止的那一刻,我抱怨着我運氣是不是太背了!
世界不靜止的那一刻,我崩潰與驚懼交加,急速的下墜,撩起我衣袍,撩起的頭髮,甚至都來不及叫,下意識的望向身下,愈見清晰的地面令我眼暈!
我感覺腰間星恨突然猛的晃動,咻的一下彈了出來,劃過一圈漂亮的弧度,猛地飛入腳下並接住了我。
我激動的眼淚橫生,星恨居然能感受到我的害怕跳出來救我,我看見星恨託着我緩緩上移,直到把我放到凸起大石上,我看向七哥,什麼時候又多了三隻地獄獸?
“星恨!先去幫七哥!“星恨有些猶豫,繞了個圈才緩緩前去。
七哥在五隻地獄獸中間來回穿梭,星恨過去幫它,我也爬了上去,趁一隻地獄獸不注意,拽着它的腳猛地一拉,地獄獸掉下了萬丈深淵,我看着它在半空中揮舞着爪子,十分享受這報復的快感,不一會兒五隻地獄獸都被解決,星恨插回我的腰間,七哥臉上慘白,額頭上滿是汗水,我透過他的肩膀一看,他之前被猿臉狼所傷的地方全都裂開了,後背的衣服上都是殷紅一片,甚至能明顯看到有血液淌到腰間。
一陣衝動蒙上心頭,我迅速將靈力聚集在指尖,一股清晰的純淨靈力傳送到七哥體內。七哥突然抓住我的手,遠遠的甩開。
我控制不了我的激動情緒,朝七哥喊道:“再這樣下去你會死!”
治療術的反噬比較慢,所以我現在沒有任何反噬的感覺。只是七哥的身體,新傷舊傷全部加起來,即使是流血也會很快會流乾。
“不要你管。”七哥像變了個人,語氣冰冷道。
我固執的又施一下法,七哥又一次打掉我的手,幾次反噬哪裡比得上七哥的性命重要,我不放棄,他打一次我施一次,最後他抓住我的肩,逼視着我的雙眼道:“如果反噬超過三次就會有生命危險!“
我只覺得視線被淚水模糊,根本聽不進去他的話。我聽見我的聲音異常尖銳:“我不管,我只知道再這樣下去你會死。“
七哥忽然鬆開了我的肩膀,眼睛裡是說不出的複雜。突然自嘲一笑,不帶任何情緒道:“我死不了,別白費力氣了。”
我不明白七哥的意思,而且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他身上的傷有多嚴重,再晚些治療就是大羅神仙也難救。
七哥語氣忽然便的溫柔:“我保證我不會死,至少在我帶你離開這裡之前不會。”
可是還是不信,眼中只有事實,不顧他的阻攔再用一次治療術。
七哥這次卻輕輕攥住了我手,緩慢的牽到他面前,一個炙熱的吻落在我指尖,我突然心絃一顫,指尖也跟着一顫,七哥發現卻笑了笑,鬆開我的手,沒有任何意思。“還沒有見到我的妹妹嫁人生子,我捨不得死。“
說實話我突然鬆了一口,到底是我想歪了,氣氛有些尷尬,我立刻反應道:“星恨,出來!把我們送上去。”
星恨像被定身了一樣,沒有一點反應。
“星恨!“我又喚了一遍。
“不用叫了。”
“爲什麼。”
我下意識的順着七哥的視線看去,凸起的山峰漸漸下降,陡峭的土壁也漸漸平緩,不到一炷香的時間,無瘠坡又變回寸草不生的土坡,連那條埋藏着無數地獄獸的裂縫也癒合的乾淨,整個無瘠坡看不出發生過任何事的痕跡。
經過了一番激烈的冒險,我問道:“你猜這次死了多少地獄獸?”
七哥顯然沒我樂觀道:“不知道。希望是絕大部分吧,總之地獄獸不會全守在無瘠坡等你去殺。”
我毫不掩飾失望道:“你就不能說它們全死了,就算是安慰我也行啊。”
“它們全死了。”
“……”現在說有什麼用!
七哥的傷口果然不流血了,難道他用天演術算出自己不會死?
“七哥,我發現我可以一點一點使用治療術治你身上的傷勢。”
“怎麼講。”
“其實剛剛我就覺得哪裡不對,也說不上來,仔細一想,我上次使用攻擊的法術是立刻就被反噬的,而我用治療術時的反噬來的要慢些,而且方纔你也看到了,我多次施法雖然都被你打斷卻可以少量治癒你的傷,所以我覺得我可以一點一點施法,每次都趁反噬之前收手…”
“不行!我現在沒大礙了。”
“試一試吧。”
我用苦苦哀求的眼神望了七哥數次,終於在我的軟磨硬泡下瓦解了七哥堅定的意志,爲此我感到深深的自豪。
“如果有任何一點反應就立刻收手知道嗎?”七哥惴惴的道。
“明白。”
每次只用一點點法術治療,果然不受反噬,就再我第一百零三次施法時,他身上的傷竟然出奇般的癒合了,累的我滿頭大汗,但在我的堅持不懈下,終於在二百二十二次施法的過程中,治好了七哥的內傷,我終於累的全身痠軟,連手臂都擡不起來。
這種感覺就像大病初癒,全身沒有一絲力氣,我氣喘吁吁的倒在滿身泥濘的地上,無瘠坡到處都是黃土,一下雨必定和成泥,我也不在乎,早在剛剛泥石流的時候我全身上下就被泥包裹,七哥也是,我們兩個現在無比狼狽,發誓找個水坑也得洗洗。
這樣的水坑並不難找,大約被七哥抱着走了一個時辰,終於找到一個潭積水,剛好能沒入半個身子,我毫不猶豫從七哥懷裡掙脫,奔着水坑一躍而下,心想再髒的水還能有我髒?身上的泥被洗掉的感覺真好,七哥識趣的走開了,我開始脫衣服,沒有換洗衣服就只能穿溼的。而且更慘的是,七哥連嫌棄我洗澡水的資格都沒有,他也滿身是泥,比我還毫不猶豫。
就這樣我們穿着潮溼的衣服躺一塊巨大石頭上,等着陰風陣陣幫我們吹乾。
其實我很納悶,這裡什麼都沒有,野獸是怎麼生存的?七哥卻告訴我,這裡的野獸每吃掉一個人能支撐一年的體力,如果沒有人他們就吃同類。
我更好奇了,便問道:“這裡除了我們沒看見任何人,可是野獸卻有成百上千,有誰會無緣無故來這裡?”
七哥饒有興趣的回答道:“我爲什麼會無緣無故的來這?”
“你不是推算出來這裡修煉會有大成嗎?”上次他就是這麼跟我說的。
七哥搖搖頭。“實物都是相反的,人不會做無意義的事,這裡地處極北,又極其危險,一般人是不會爲了歷練而放棄生命的。但只要一點就能吸引無數人來!”七哥說到這不說了,眼神高深莫測,我心裡癢癢的不得了,望着七哥的眼睛滿是求說下去的渴望。他這纔不緊不慢的說了兩個字:“神器。”
“可我從沒有聽說過枯魂嶺谷有神器。”我翻過的書籍不下千本,從沒見枯魂嶺谷有神器的記載。
七哥含笑,緩緩道:“傳聞大荒時期曾鑄造出的兩把神劍,一把叫鎮邪,一把叫赤練,一正一邪,威力無比,鎮邪中有浩然正氣,被心有邪念的人使用反而必遭反噬,而赤練卻是集六界至邪之物煉化而成,可惜早在兩千年前就被人搶走,下落無從而知,而鎮邪卻被封印在無瘠之地。”
我瞪大了眼睛,這些事我從沒有聽說過。“這麼說這些人都是爲鎮邪而來?那死在這的豈不都是正義之士了?”
七哥笑的實在無奈,颳了一下我的鼻子,朗聲道:“我說你怎麼這麼天真。爲什麼就不能是邪魔歪道,越是邪物越怕剋制,沒了弱點豈不更肆無忌憚。”
我一想也是。“七哥都把我說糊塗了,那你也是爲鎮邪而來?”
七哥懶洋洋的一躺,漫不經心道:“我可不敢保證身無邪念。”
“那七哥來這幹什麼?”
“虛。別出聲。”
我屏氣凝神,並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