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無一人是長生不死,即使是仙,也有自己的修爲壽數。
凡人修仙過程中要屢次遭受天劫,修煉成仙後也要不斷歷劫,才能維持長生,所以纔有仙人活了上萬年之久。
三百年前的仙魔大戰,各大仙道派都僅參與其中,所有門派都傷亡慘重,有的大不如前,有的一蹶不振,唯有四大門派最末的九玄脫穎而出,當時的掌門不僅殺了魔君,還將其頭顱封印在魔界通道處,魔軍士氣大敗,門下弟子更是在抗擊魔軍中立了大功,從此九玄名聲大震,門下弟子發展到上千名。
迄今爲止的道仙門派中,九玄派已是衆門派之首。每個門派的修煉方式皆不相同,而九玄更是修煉得法自成一派,九玄門下弟子不僅仙術精藝,得道成仙也比其他同門快上五十至一百年之久,只是歷代九玄掌門如同下了詛咒一般,不管是仙姿出衆,還是平凡之身,怎樣潛心修煉壽數都沒有超過二百年的。
而以宗雖以修成道仙,卻也年近二百…
同門中雖不敢明着去說這件事,但暗地裡都帶着幸災樂禍的態度。九玄新掌門至今沒有昭告,更是被有心人說成‘九玄是不祥之地,歷代九玄掌門都要揹負祖先留下的罪,功德耗損連散仙壽數都不如,所以無人敢接任掌門一職。’這樣說的不在少數,近日更是以訛傳訛。
以宗對此事恍若未聞,更讓人捉摸不透。
……
魔界與妖界的糾紛,被戡普的精英魔軍鎮壓個徹底,妖風慘敗,結果不詳。只是妖風來人間作戰場的動機現在也不得而知。
九玄弟子即刻起返,包括遠在冀州和都城弟子都要日夜趕路。
思逸和思誠兩隊人所在的徐州與兗州最近,決定留在彭城等同門匯合。
幾批人漫步在彭城的街道,思逸心情甚好:“託妖風的福,我十二歲就留在九玄,早都忘了家鄉的樣子了。”
“大師兄居然是彭城人,真看不出來。”
思逸不以爲然道:“你是怎麼看不出來的?”
思暮哈哈一樂,朗朗上口道:“我從小就聽人家說,西湖的龍井、舟山的魚,彭城的小夥不用看。當真不用看,可見傳聞不能當真。”
思逸撓撓頭,最後撇嘴道:“哪有這麼一句話,我怎麼沒聽過。”
思暮道:“有的有的,我就說你不像彭城人吧,說思儒是彭城人我倒是信,是吧思儒?”
思暮用手臂撞了撞思儒道:“思儒,發什麼呆呢。”
思儒明顯不在狀態,恍惚道:“叫我什麼事?”
“哪有什麼事,你繼續發呆吧。”
思暮繼續跟思逸等人說笑。
半響,思儒隱約聽見身邊的人說道。
“花瑤呢?不會把小祖宗給弄丟了吧。”
“沒有,在後面呢,她說她腿有些疼。”
“思儒幹嘛去了?”
“不知道,說都沒說一句就走了。”
思儒走到隊伍後面,果然發現花瑤走的極慢,步子細碎。‘微弱的風吹着‘花瑤的裙子有些打顫,只有思儒知道那不是。
思儒快步走了上去,攔腰抱起花瑤。
“快放我下來,我可以…”
“別動。”
“你這樣會被同門看到的。”花瑤小聲道。
“是麼。”思儒在花瑤嘴角一吻。
“我抱我的女人有人敢說什麼。”
花瑤心房一暖,不再說什麼,任由思儒抱到了客棧。
果然,還是有人看到了,奸邪一笑,大筆一揮,書信一封。
紫霄峰。
啪!
以宗一掌把信紙拍在無辜的案几上。
“給我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平日裡就你們瞭解思儒。“
以宗將信紙丟給施以安和藍水。
施以安跟藍水裝腔作勢撿起信紙,略讀一遍,喝!文筆果然精彩。大眼瞪小眼,目光交流道:
這事我真不知曉。
我也是前一陣偶然才發現的,也不太確定。
那你解釋吧。
兄弟你不能不講道義,你纔是他的正牌師父。
施以安眼疾嘴快,趕着藍水之前開口道:“掌門師兄,這事我真不知曉,藍水說他知道,若無其他事、以安便去上課了。”
以宗擺擺手示意走吧,鋒利的目光直接對準藍水。
施以安就這麼大搖大擺走了,當然這是藍水的看法。
以宗不怒自威,凜然正氣道:“你既然早發現了爲什麼不制止!思儒他即使不是天命者,也是修仙奇才,豈可被紅塵俗世煩擾。”
藍水苦笑一聲:“藍水沒做到的事,何苦要求別人做到。”
以宗算是泄氣了,埋怨道:“你啊你。叫我說你什麼好!如今好了,那花瑤是東華的徒弟,叫我如何去拂東華的面子。”
“那不正好般配嘛。我們何苦逼迫他…”
“胡鬧!能力越深責任越大。你說,現在怎麼辦!”
“實在不行讓思儒轉派。峨眉派高階段的弟子不是可以雙修嘛。”
“你他媽給我出去!”以宗口不擇言爆了粗口。
“藍水告退。”藍水面無表情道。
“回來!”
“以後每日午時到祖師殿罰跪一個時辰。”
藍水擡了下眉毛:“藍水告退。”
“兩個時辰!”
藍水抽了下嘴角:“藍水告退。”
“一個月不許喝酒!”
藍水用一雙怨懟的目光看着掌門,故作鎮定:“藍水告退。”
藍水走後,掌門冷哼一聲:“我還不信治不了你了!”轉頭又響起剛剛的事,一個頭兩個大,魔怔一般唸叨,在房間踱來踱去。
… …
兩日時間,所以弟子已經趕到徐州,踏上回九玄的路上。
一路上,思儒都對花瑤無微不至,回去路上,兩人更是共乘一劍,雖沒什麼越舉的動作,大家也多少看出了些端倪。
兩個人的話題頓成了人前的禁忌,人後的火熱。
初登九玄兩個人何嘗不是如釋負重。
… …
思儒將花瑤拉倒老槐樹後,二人躲在樹後面,等待他們走過去。
思儒親了一口花瑤的小嘴。覺得意猶未盡,將舌頭伸進去開始吮吸。
花瑤環住思儒的脖子,青澀迴應。
花瑤越是青澀,思儒就越是放肆,甘甜滲入心底,頓時激起千層浪。思儒將花瑤抵在樹上,一隻手撫着她發燙的臉頰,一隻手摟住她柔軟的腰身。
身旁不時有人走過,卻並未發現樹後的兩人。花瑤貼着思儒的胸口,卻聽見自己的心撲通撲通直跳。
一吻過後,花瑤的臉紅撲撲的,甚是可愛。
思儒又啄了下花瑤的臉蛋,把花瑤攔在懷裡,溫柔道:“我這就去跟掌門說,我們下山好不好。”
“好。”
“那等我。“思儒的手臂收緊,把花瑤嵌進身體,臨走時在花瑤額頭一吻。
……
思儒發現掌門和三位師尊都在,彷彿專程等他。思儒告訴以宗,他喜歡花瑤,要跟她下山的事情。
“前幾日剛接到天機閣送來的結果。”掌門將信封丟給思儒。
思儒接過信封,打開看了看疑問道:“天命者?”
“這件事我本來不想這麼早告訴你。”
“思儒不懂,這跟我下山又什麼關係。”
“關係大了,天命者就是要完成天命的人!當然了,也沒有說天命者不允許與人結合,只要完成天命,經過天劫的考驗就可以了。”
“天劫?什麼天劫!我難道還不能主宰自己的命嗎!”思儒有些激動道。
“天劫就是受六十六道天雷猶如抽筋去骨。即使她是東華的徒弟也不能倖免。”
“我不信!這是什麼道理。”
“你不信可以查閱仙道記載,蜀山出過一個天命者,與他相戀的是九重天的瓏華仙子,兩人最後墮入魔道才得以逃避天劫,不過玲瓏仙子還是不能倖免。”
“我不信,這不可能!”沒有人可以阻止兩人在一起!思儒僵硬的站在原地,這消息無疑抹殺了他對以後的幻想,不!他根本不應該信!
以宗語氣愈見逼人:“你覺得你不繼續修行能完成天命嗎?她是東華的徒弟,再修行個百年便能安然度過天劫,到時候你們可以安然在一起,但現在她能受的了嗎?”
思儒不知道他是心在顫還是身體在顫,百年?百年?魔咒一般撕扯着靈魂!
“你還是不顧一切要跟花瑤在一起嗎?”
… …
剛剛還是晴天,轉眼就下起了細碎的雨。花瑤拿着包袱,卻沒帶傘,站在樹下依然溼透了,顯然等他很久。
花瑤迎上來,笑容甜人,:“說了麼。”
“說了。”思儒接過包袱,神色如常道。
花瑤覺得有些地方說不上來的不對,疑問道:“你怎麼了?”
“沒怎麼,走吧。”思儒牽過花瑤的手,通往下山的路…
……
九玄正殿。
施以安和掌門爭執不休…
“掌門師兄剛剛不是這麼跟以安說的!何來的天劫?你怎可捏造事實,他日後若是知道了,你如何面對他?我們如何面對他?“
“我不這麼說他如何安心當九玄的掌門,身爲掌門必須棄情絕愛。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他唯有潛心修道才能完成使命,我這是在幫他! ”
“你難道就不擔心他心存怨恨,將來我九玄一門盡數毀在他手上?”
以宗不以爲然道:“他身賦五行,命數已經不是他能選的了。他要怨恨就讓他怨恨我!入我九玄門下就要聽從師命,東華我都不怕得罪,難道還負擔不起他的怨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