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儒仍有些不適,花瑤將他扶回牀榻,花瑤轉身欲走,不放心道:“我去找藍水來,讓他再爲你看看。”
思儒驀然拽住了花瑤道:“我沒事,師尊他不喜人叨擾,我自己調息就好。”
“對不起,是我急於求成,倒害了你幾日不能運氣。”
思儒眼睛裡閃過一絲笑意,笑罵道:“瞎說,我的身體你急躁什麼。”思儒見花瑤仍是一副悶悶不樂,拉着她坐下,寬慰道:“這麼多年,早都習慣了,你幫你調製的藥也並非全無用處,我修煉起來多有進益比那五行之術實用多了。”
花瑤是醫士,想的自然不在此,顧慮道:“我還是去找藍水來吧,你剛剛的情況反常,別是出了什麼岔子,你躺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思儒緩緩搖頭:“我沒察覺哪裡不對,別驚動師尊了,太晚了,你也該回去了。”思儒整日都要修煉,只有夜深時才能騰出些時間。
花瑤總覺得哪裡不對,不放心道:“我白日裡睡過覺了,不用管我,你當真沒覺得哪裡有異樣?莫不是我配錯了方子、調亂了藥效。”
思儒微笑,懶洋洋向後一靠,彷彿倦倦的道:“沒有。”
思儒打量着花瑤,驀然喚道:“你過來。”
花瑤頭一偏,納悶他們本來就捱得很近了呀,但還是湊近了些。
思儒眯了眯眼,輕笑道:“愈發標緻了。”
沒來由的一句話,花瑤還沒弄清楚,就見思儒揉了揉額角,道:“你還是去找師尊吧,我頭有點疼。”他盡力剋制,不讓自己發暈。
花瑤剛要走。“等等!”思儒又拽住花瑤,朝自己一拉,花瑤忍不住身子一傾撞在他身上,思儒甩了甩腦袋結果變得更昏了,眼睛也開始泛晃,最後意識陷入深深的沉睡狀態。
思儒突然伸手,扣住了花瑤的後脖頸,慢慢壓低,思儒細細端詳着花瑤的每一處五官,直到兩個人的鼻尖輕擦,花瑤開始掙扎,尖聲道:“思儒!你幹什麼呀!”
思儒好似變了個人,花瑤的動靜彷彿聽的他越發舒心,眉梢一翹,舒服的嗯了一身,扣着花瑤的脖子翻了個身,把她壓在身下,輕浮道:“接着叫。”
花瑤怒氣橫生,但瞬間反應過來,藥效?試探道:“你還認識我是誰嗎?”
“你是誰有什麼關係。”思儒不在意,指背輕颳着花瑤的臉頰,愈發笑的得意。
“思儒你醒醒,再不醒我要動手了!”
“動手?是這樣麼?”思儒壞壞一笑,颳着花瑤臉頰的手瞬間覆到了花瑤手腕上,花瑤兩個手被他按的死死,身子又被他壓住。
花瑤終於領會到醫術尚淺、害人害己的真諦,耐着隨後一遍性子喚道:“我是花瑤啊!你快醒醒,若不是看你身體不適我早出手製止了,你若再不醒來…”
思儒越聽越覺得有意思,興致濃厚的想將這張嘰裡呱啦的小嘴堵上。
花瑤大驚,猛地一偏頭,滾燙的吻落到了臉頰,思儒不得不挪出一隻手把花瑤的臉掰過來,花瑤撿了空隙,冷不防一擡手,白皙的手指在他眉間輕輕一點,一陣倦意襲來,思儒眼睛漸漸閉合,終是抵不住睡意倒在牀榻上。
……
顧不上優雅的姿勢,更顧不上劍御的七扭八歪,花瑤繞着藍水殿上空轉了一圈發現藍水在園圃中獨坐,她本想緩緩降落,沒成想奔着藍水的園圃撲通一聲,直愣愣地栽倒,揚起身周無數塵土,數不盡的花草慘遭毒手,花瑤吃力的喚了聲:“藍…水。”快把她拉出來,今日才發現你這兒的花怎麼還有帶刺的?
藍水的目光中有那麼一絲恍惚,錯覺道:“紫珊?是你嗎?”
紫衫?她爬起來費了老大的勁,藍水竟還關係她穿的藍衫還是紫衫,等等!花瑤反應過來,驀然道:“哪個紫珊?”
藍水漸漸恢復平靜,失望不言而喻,淡淡道:“怎麼是你。”
花瑤這次猶猶豫豫的道:“我好像弄錯了藥,不然就是思儒他體質有異,總之你快去看看思儒,他好像不太好了。”
藍水爲人甚是寬和,經他診治一番後,也不免數落花瑤幾句:“你這藥性太猛了些,他修爲尚淺哪裡能承受的住這麼霸道的藥效!你若真着急也應該在藥量上着手,而不是藥性!”
花瑤被藍水數落的擡不起頭,她平日裡她給思儒煉製的藥,藥量也是一點一點增加的,誰知這次就多加了那麼一丟丟,又換了幾位藥進去,就成了這個樣子。
思儒恍惚中聽見一聲聲斥責,將醒未醒之際,好像想起剛剛發生的事情,思緒飛轉,愧他還是修道之人,此事做的太過不要臉,免不了羞愧的想撞牆!不過他一想自己是個男人,應該淡定些。他把這個事情分爲三種不同的層面來分析,一來是他好歹是個修道人,是不是該反思一下自己的初衷,二來是他畢竟是個男人,不應該逃避責任,三來那又不是他的錯,當時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
七月十五中元節,下山的節日。
山下的全真道觀都要做法事,驅鬼辟邪以求平安,九玄當然不用,九玄修道是爲成仙,所以修道只是一種成仙的過程,跟道士完全扯不上邊。
在花瑤看來,終於給整日枯燥的生活,尋一個下山的由頭。當然,中元節鬼門大開,衆鬼可以出遊人間,九玄也只說捉惡靈即可,反正花瑤是不信,世間萬物都有生存的道數,無非是給常年修煉的弟子放個假罷了。
花瑤當然跟着藍水一路,當然,這些師尊裡面,也只有藍水會下山…
街道的兩邊是擺攤的小販,賣什麼的都有,糖人、字畫、五彩衣、珠寶首飾,總之是應有盡有,花瑤摸摸這個,看看那個,雖然好多都是弟子們給她買過的,但她還是覺得什麼都新奇。藍水也大方,遇見花瑤喜歡的便都給她買了,只是可憐了柯瑾要做苦力了。
迎面看見一家酒館,酒香芬芳的出奇,花瑤頓時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花瑤,你自己去逛逛吧,反正街上賣的都是小女孩的玩意。”藍水聞到酒香就邁不動步,還好今天所有人都換了常服,不然傳出去,九玄的師尊是個酒鬼,還不讓人笑掉了大牙。
花瑤跟柯瑾在一起久了,把柯瑾的招數也學遍了。花瑤擡起一楚楚可憐的臉蛋,委屈的大眼睛望着藍水:“萬一我被別的道士收了怎麼辦。”聲音似是能捏出水來,若再不哄她,下一秒幾乎就要哭了。
“說的也是。”藍水望了望生意興隆的酒館,嘆了口氣。
“這纔對嘛。”花瑤興高采烈的牽着藍水的胳膊繼續行走,與剛剛反差極大。
藍水又不捨的回頭瞅瞅酒館,忽然發現了什麼,朝身後的人道:“思儒!”
思儒走過來,輕輕點頭,山下不便稱呼師尊,又不能像花瑤一樣直呼藍水的名諱。
“花瑤和柯瑾你幫我帶着,也不用管她們,就是別讓別的道士給收了就行。”說完藍水抽出胳膊,不顧花瑤的怨視,朝酒館走去。
“藍水…”花瑤再次望向藍水,藍水頭也不回,花瑤氣的跺腳。
“不用了不用了,我跟藍水師尊走。”柯瑾這次倒沒跟着花瑤,反倒追了上去。
思暮也走過來,一臉悲天憫人的看着思儒:“師兄啊,任重而道遠啊。”說完還假模假樣的嘆了口長氣,從思儒身邊經過。
“我們幾個大男人帶個姑娘多有不便,思儒呀,這事我就不跟你掙了。”思淺拍了拍思儒的肩膀走了。
“是啊,思儒,有你保護花瑤就夠了,我們也好偷偷閒,去別地方了。”思誠說道。
好像他們說的這個‘別的地方’除了花瑤都能去,所以都不肯與花瑤同行。
思儒從頭到尾沒說過一句話,轉頭向另一方向走了。
花瑤趕緊跟上,以爲打攪了思儒去‘別的地方’,認真說道:“你跟他們走吧,我回去找藍水,無非就是看着他喝酒嘛,習慣了。”
“不用。”反正思儒也不想去。
“哦。”花瑤有些過意不去這樣把思儒身邊的人擠走了,剋制着自己對街上事物的好奇,安靜的跟在思儒身後。
花瑤路過一漆黑的衚衕,聽見有熟悉的男子聲音傳來:“姑娘這般花容月貌,看的在下神思嚮往,敢問姑娘姓甚名誰,家住何地,日後怎樣聯絡啊。”玉冠錦帶,俊美非凡,不是柯瑾是誰。
怪不得柯瑾不跟花瑤一起…
“討厭,你若不來提親,問我家住何方作甚。”女子假裝打開柯瑾捏住她下巴的手。
“提親?自然是要的。在下還未娶親,不知姑娘可願意?”柯瑾模樣謙謙有禮。
女子含笑低頭,好不嬌羞。
“哈哈哈,美人,啊不,娘子可願觀賞一下在下的府邸。”柯瑾一把摟住嬌羞的姑娘,往衚衕深處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