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四個跟思淺長相一模一樣的人站在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四個人同時從心肺中拉出把長刀。思儒環視一週,手掌伸開,插在地上的長劍又回到思儒手中。
不一會兒,四個人都手持長刀從不同方位劈來,思儒仍舊沒有動,四人中的其中一個雙手託刀,定身一跳,躍到上方從思儒頭頂砍下,另三個都從思儒背後刺來,當刀已經接觸到思儒額頭,被四個人團團圍住的思儒突然消失,這並不是法術,而是極快的速度,當思儒現身時,出現在其中兩個“思淺”的身後,一道令人炫目的寒芒劃過其中一人喉嚨,沒有血液噴出,而是散落成黑色的細小粉塵,思儒手法快得幾乎令人看不清,幾乎是同一時間下,極近的距離,寒光從另一人的胸膛穿出,那人背後是思儒握着劍柄的手,同樣,又一個假身散落成了細小粉末。還剩下兩個人,思儒嘴角微微上揚,彷彿知道了誰纔是真身,又一記電閃雷鳴般的招式,彷彿是不經意間,砍掉了另一個假身的頭,他抓着手中剛砍下來的頭顱晃了晃,思淺更是受不了思儒這般輕蔑的看着他,思儒手中的頭顱化成了細小粉末,揚起下頜,眼底是冰川,嘴角是輕笑,思儒持劍發招,腳下步伐看似虛浮,實則力道剛勁,地面出現一道道細微的裂痕,劍招飛快,四個分身耗費體力,思淺勉強接招已是強弩之末。
而用劍要比用刀靈活,但是匱在力道不足,腥風乍起,那人身上以出現多出劍傷,最後一記重擊已經讓思淺的身體輕顫,思儒一招回旋劈竟然把鋼刀劈斷,緊接着一陣狂風壓面,思儒鎖住了思淺的喉嚨。
思淺還在掙扎,大叫道:“放開。”
“你輸了。”思儒鬆開了手,下頜微擡,有種居高臨下的風範。
以宗站了起來,洋洋的笑道:“孩子,你叫什麼名字?”問的人當然不是思淺,而思淺在一旁面色凝重,彷彿在想什麼事情。
“弟子名叫思儒。”思儒恭敬回答道。
施以安輕咳一聲:“師兄,應當先審問壞規矩的人。”
以宗態度一變,對着臺下的思淺幾乎是橫眉豎目:“混賬東西,你叫什麼名字,暫代誰門下?”
那人瞪了一眼思儒,又馬上畢恭畢敬道:“回師尊,弟子賜名思淺,暫拜沁陽師尊門下,弟子知錯,此事與師尊無關,弟子只是…只是太想贏了,想各位師尊注意到我,才犯此愚鈍之錯。”
以宗想了想,思淺彷彿是玄陽的侄子,若將他逐出師門,算是徹底拂了玄陽的面子,但思淺態度又十分誠懇,且他的才能也不錯,只是想凸顯自己贏個好師父罷了,便先試探道:“好,你倒說說你錯在何處?”
“回師尊,修道者,寂靜入門,先修自身,再修自心,仰承上善如水,知觀入微之境方能脫道成仙,弟子欲求勝而不自知,是爲沒有修身,傷害師弟妄動殺心,是爲沒有修心,弟子知錯了。”思淺態度十分謙卑,哪還有當初張牙舞爪的樣子。
思儒不屑看這種場面,準備下一場比試去了。
這一番認錯的話說的恰到好處,任誰都不會把這樣的弟子逐出門外,以宗已經有了想法,而玄陽卻是準備了半天:“以宗掌門,這孽障教成這樣我這個做叔叔的也有責任,你便把他踢出師門我也不會有任何疑義。”玄陽轉頭對思淺道:“孽障,還不跪下,兩派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玄陽這樣說正給了以宗一個臺階,緩緩開口道:“念他已經知錯,暫且給他一次機會,若此事再犯,立刻逐出師門,絕不姑息。”這樣說既不與青城鬧僵又全了他掌門的面子。
以宗對思淺嚴厲道:“本尊就罰你把上善若水的精髓抄寫五十萬遍,再去功德殿罰跪半年。”這種懲罰相比逐出師門來說已經是很清了,九玄門規戒律相當苛刻,他若不是玄陽的侄子又頗有底子,即使知錯誠懇也該被逐出山。
……
上午比武的人陸陸續續的回來,有受傷者便會來藍水殿接受醫治,花瑤對藥理還算通透,藍水也厚道,前來藍水殿醫治的盡是些受輕傷的,幾副藥便能調理透徹。
這已經是花瑤第三十四此去丹藥房取藥了,偶爾能聽見來往的人口中交談:“你們看到沒,思儒那一招回旋劈竟能把思淺的鋼刀劈斷,喝,這力道也太猛了些。”
“看到了,唉,思儒這次是出了大風頭了,如果不出意外,思儒肯定能拜在掌門或師尊的門下,不用像我們,資質不如思儒若不再努力只能被趕下山了。”說話的人愁眉苦臉的搖頭。
……
第六日,也是封露臺比試的最後一日,仍是午時,又到了思儒上臺比試,這回比試的是法術,可以任意挑選一柄武器作輔助,而思儒的比試難度增加了許多,對手是他的大師兄‘思逸’。
風露臺上熟悉的一幕又發生了,以宗怒道:“你怎麼把思逸給拉進來了!思逸在九玄學藝七年,思儒怎麼會是他的對手!我不管,給思儒立刻換對手!”
“師兄的徒弟將來是要做掌門的人,若這點考驗都接受不了怎麼接掌九玄,師兄可別忘了你那三個徒弟是怎麼死的。”施以安輕扇着摺扇,好整以暇道。
“施以安!好好的你提我那三個徒弟幹嘛!他們已經去了!“以宗越說越沒了底氣,‘已經去了’四個字說的極輕,許是懷念起三個徒弟有些傷神。以宗似乎發現了什麼又道:“我現在在跟你說思儒比試的事,不要扯到別的事情上!”
“好,不說其他兩個,你就說你大徒弟,爲人正直,跟魔界人比試、輸者自裁,結果他當真自斷筋脈,還有你那二徒弟被你格外保護,好勇鬥狠,竟去私闖九玄禁地,結果屍骨無存,老三死的更冤枉,他…”施以安仍是把三個徒弟都說了個遍。
“夠了!還不宣佈開始!“ 以宗的雙手因攥成拳頭而青筋凸起。
這一番爭吵早被下了結界,若被旁人聽見,他們焉有臉面再站在這?
這兩人雖是同門師兄弟且又是同一師父,可兩人性格差異甚大,而意見相左時多半是施以安“險勝”。
結界被打開,外界自然不知曉發生了何事,施以安衝着站在風露臺的思儒道:“孩子,你對我安排的對手可有疑義?如果有,我可以即刻給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