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的一年初始, 齊國就發生了幾件大事。
首先,齊國二王爺司康和四王爺瑞風先後遇刺,身中劇毒, 性命垂危。朝野震動。若只有司康一人遇刺, 皇帝或許只會擺擺樣子, 未必認真, 但再加上瑞風, 他就不能等閒視之了。誰知道這是不是敵國對他們的挑釁呢?
皇帝一方面派人追查刺客,一方面派神醫嚴辰爲兩位王爺解毒。好不容易解毒之後,司康立刻向皇帝請命, 捉拿兇手。這個任務本來沒人敢接,畢竟關係重大, 一不小心就要掉腦袋的。此時司康請命, 皇帝自然是準了。
藉此之機, 司康大量排除異己,安插暗探, 很多勢力被他當刺客一夥剪除乾淨。其手段之狠絕,令人膽寒。皇城人心惶惶,血光四起。等皇帝反應過來,司康已經暗中把朝廷的各勢力都清洗了一遍。連同左右相都在不知不覺中被倒打了一把。
皇帝是後悔莫及,可惜事已至此, 今後要想再動司康, 都得慎重慎重再慎重……
司康大笑:“老狐狸這回認栽了吧!”
流零道:“皇上可不是簡單人物, 這次大意讓你佔了先機, 以後就再難有這種機會了。”
司康勾了勾脣, 冷冽道:“本王也不會再讓他輕易削權了。”
流零看了看他,道:“這次的事你殺了不少人, 我不好說什麼。但有一件事你一定要答應我。”
“什麼事?你說!”
“將來無論如何,都不要傷害你父兄的性命。”
“……好,本王答應你!不到萬不得已,本王不會傷他們性命。”
流零安心,卻未發現司康眼中一閃而逝的冷厲……
邊境,傾雲也開始了新的行動。對付商軍,難的不是對方佔據地利,也不是他們兵馬糧草充足,而是他們的領軍將領衛祁冥、介溪、仕清,這幾個人組合在一起,智計百出,佈局嚴明。曾經打敗他們是因爲他們帶的是未經戰場的新兵,如今換了他們自己的軍隊,想勝他們還真是困難。
既然如此,傾雲只好想辦法將他們弄走。他先找人假扮商人,進入商國境內商人云集的驛站,借醉酒,“不小心”透露邊境有人低價賣寶礦給他,讓他大賺一筆。消息一出,引得無數商人趕往邊境。此時邊境駐守的是衛祁冥等人,也只有他們能私自採礦,再將礦秘密出售給商人。
商王得到消息,大怒。連夜召集羣臣商議,最終決定將幾人召回都城,一一問罪。
傾雲大喜,一個假商人引來了一大堆真商人,商王想不懷疑都難。少了這幾人,商軍不足未慮。傾雲立刻整兵秣馬,抓緊時機,揮軍直下,屢敗商軍,居然一口氣打到了勺關境內。商王大驚,急怒非常,最後不得已,宣佈停戰,礦藏最終歸屬齊國。
歷時近三年的戰爭,終於接近尾聲了。
傾雲遙望封城的方向,心潮澎湃,喜悅道:“零,我終於要回到你身邊了。”
夏末,齊王將傾雲召回王都,隨之而來的,還有旗下的三萬精兵。此時朝廷局勢大變,皇帝、太子、康王三方分立,明爭暗鬥,表面卻形成了難得的平靜。待傾雲一回,局勢立刻又會大變。可以這麼說,只要傾雲支持哪一方,哪一方就會立刻佔據優勢。
最近,司康心神不寧。傾雲的歸來,意味着會產生很多變數,無論是朝局還是流零……
零,會記起從前嗎?
“司康,你在想什麼?”流零放下手中的清茶,歪頭問道。
“沒什麼。”司康搖了搖頭,笑道,“只是在想你最近兩天都在幹什麼,老是不見蹤影?”
流零笑了笑:“我在跟廚房大叔學做菜和釀酒。”
“釀酒?”司康好奇道,“你什麼時候對釀酒有興趣了?”
“廚房大叔說秋天是果子成熟的季節,正好釀果酒。自從那次喝過果酒之後,我就喜歡上那種味道了,所以想自己學着釀。”
“哦。”司康別有意味地看了看他,“是否那次在本王懷中的感覺你也喜歡上了?”
流零一愣,反應過來後臉一紅,匆匆找了個藉口就跑了。
司康好笑地搖了搖頭,突然又斂了笑容,喃喃道:“忘了他,零,你最好永遠忘了他……”
“將軍,休息一下吧!”程淵策馬追至傾雲身邊大聲道。
“不。”傾雲冷硬道,“我想盡快敢回封城。”
“屬下知道您歸心似箭,但是請體諒一下士兵們,他們都撐不住了!”
傾雲聞言,緩下行軍的速度,回頭一看,只見士兵們衣衫凌亂,滿臉疲憊,卻沒有一人有所抱怨。傾雲心下愧疚,看天色已暗,宿頭卻錯過,於是下令叫士兵們就地露營,明日一早再趕路。
“將軍不用心急。”程淵道,“以這樣的速度,不出三日,我們就能到達都城了。”
傾雲遙望着那個方向,心中沉沉地嘆了一口氣:零,你可安好?
夜晚,疲憊的士兵們都睡得昏天暗地,在自己的國境內,他們不用擔心有敵軍來偷襲,所以睡得格外香甜。
除了負責警備的人依然監守崗位外,唯一沒有入睡的就是傾雲。他躺在帳篷裡,輾轉反側,陷入與某人的美好回憶中。
突然,帳子被悄然掀開,一屢月色乍現又逝。隨後一抹銀色的光芒朝傾雲所躺的地方劈下。傾雲翻身而起,抽出未曾離身的劍與來人纏鬥起來。此人在黑暗中行動自如,顯然是經過專門訓練的刺客。好在傾雲武藝過人,尚不落下風。
打鬥聲很快引來了帳外巡視的士兵,他們舉起火把衝進帳篷,照亮四周。
正在與傾雲對戰的刺客黑衣蒙面,武功招式甚爲詭異。他見有人衝進來,略爲分心,竟似乎露出了破綻。傾雲看準時機,一劍挑起,想一舉將他制服。誰知此人非常狡猾,身體一個扭身,反而在傾雲身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刀痕。
此時,刺客看了看那道傷口,眼中光芒一掠,似乎不想再戀戰,轉身劈開帳篷,飛身而出。
不久,帳外傳來一聲慘叫,傾雲出來一看,原來是路海一箭將倉促逃跑的刺客射下了。
“你沒事吧?將軍。”程淵衣裳不整地跑過來問道。
“沒事。”傾雲抹了抹手臂上一道血痕,“只是小傷口。”
程淵拿出隨身攜帶的藥膏邊給傾雲抹上,邊問道:“這刺客到底是什麼人派來的?”
傾雲臉色沉沉,冷然道:“誰不希望我回城,刺客就是誰派來的。”
路海帶着刺客的屍體走過來,道:“這刺客身上一點線索也沒有。”
“既然是刺客,又怎麼會隨便留下線索。路海,找人把他給埋了吧!叫士兵們繼續休息。”說完,傾雲轉身準備走,突然頭一陣暈眩,但一眨眼又沒事了。
“程淵,你剛纔給我敷的是什麼藥?”
“是嚴辰公子以前塞給屬下的玉露膏。”
“哦。”那應該沒什麼大礙,他大概是太疲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