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靈芝攜着徐寶玉走進玻璃花房,只見奼紫嫣紅的花房中,中間分兩排擺着幾張檀木的長桌,桌前坐着都是蘇城富家的夫人和小姐,花房裡到處都是珠圍翠繞,環佩叮噹,在陽光下處處生輝。
大夥見姚靈芝和徐寶玉進來,不少認識的人立刻就站了起來,笑面迎接,相互讓位,一時之間,花房裡就熱鬧了起來,大夥都淺笑吟吟,交耳低談,一副美人百花圖。
真正是人比花嬌。
見這麼多人跟自己打招呼,姚靈芝自是高興不已,但也主客之分,不想奪了主人家的風頭,便笑道:“想不到大家都在這裡,今天正好借顧夫人的光,咱們可以聚聚。”
說着,她就朝正位看去,不由的呆愣在那裡。
周海玲?
怎麼會是她?
雖然她此刻周身貴氣的打扮,但是,她不可能認錯人。只是,她怎麼會搖身一變就成了富家夫人?
姚靈芝微眯着眼打量過去,只見她今天穿着紫色銀絲繡暗紋的對襟褙子,頭戴金累絲花卉的步搖,項上戴着一塊羊脂雕着吉祥紋形的玉佩,圓潤白皙的手腕上戴着金絲纏碧玉鐲子,滿身的貴氣,周身的大家氣派。
但是不管她怎麼變,姚靈芝都認得出她,她就是當年姚家的丫環——周海玲。
此刻,她正坐在主位上,滿面春風,熱情地招待着來客。
她見衆人都圍在一起,便從主位上走了下來,衆人紛紛給她讓出了一條道,她就那樣落落大方,笑眯眯的站到了姚靈芝的面前,笑道:“想必這位就是徐夫人了吧?”
說着,她眸子輕轉,看着姚靈芝牽着的徐寶玉,立刻驚豔之色,攜過徐寶玉的手,笑着點頭,“這位一定就是徐小姐了吧?真是一位妙人兒。”
徐寶玉被她贊得一臉嬌羞,嘴角含着端莊的笑意,朝她盈盈一禮,“寶玉見過顧夫人。”
“不用多禮,來,到我那邊坐。”顧夫人一臉歡喜的笑道,一手牽着姚靈芝,一手牽着徐寶玉,開心的朝主桌上走去。
衆人看着,又是羨慕又是妒忌,想要攀上顧家的人都覺得怕是顧夫人最屬意這徐寶玉,想到顧家的殷厚家底,不禁對徐寶玉惱上幾分。
姚靈芝愣愣的被周海芬牽到主桌上坐了下來,目光不時的望向周海芬,見她沒有要與自己相認的意思,一顆心就不禁七上八下起來。
她這麼做到底是何用意?
周海芬緊握住徐寶玉的手不放,見她明眸皓齒,滿身的秀雅氣質,就笑着對姚靈芝,道:“徐夫人真是好福氣,生的女兒竟有如此出色。”
姚靈芝蹙了蹙眉,見她不像是在演戲,便就禮貌性與她寒暄了幾句。
這時,丫環們魚貫而入,端來了精緻的點心,水果,糖果……
顧夫人很熱情地請大家坐下,輕輕的舉手在半空中拍了幾掌,又見丫環們端着晶瑩剔透的玻璃杯走了進來,上面還是玻璃壺裝着紅彤彤的液體,似是酒,又不像是。
丫環們爲衆人夫人、小姐倒了紅色液體進玻璃杯裡,花房立刻就縈繞着淡淡的酒香味,這時,大家才真的相信,這東西是酒。
透明的杯中裝着紅彤彤的酒,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的好看,大夥都興趣勃勃的看着眼前的稀罕的東西。
周海芬優雅的端起面前的酒杯,站起來笑着舉杯,道:“感謝各位今天抽空前來,以後有時間,請大家一定要多走動。”
衆人也學着她的樣子,端起酒杯,笑着說一些客套的場面話。
一時之間,花房裡酒香縈繞,笑語嫣然,推杯移盞……
酒水下肚,就有人笑問周海芬,“顧夫人,這是什麼酒?這顏色真是好看,用這種杯子裝酒,真是好看,就是會流動的瑪瑙一般。”
周海芬就放下酒杯,笑得很和氣,“王夫人若是喜歡,待會我讓人給你裝一壺。這是小兒特意從西域給我帶回來的養顏酒,說是能養顏駐顏,每晚睡前喝上小半杯,不僅有助於睡眠,還能讓人的氣色變好。”
衆人一聽,立刻雙眼放亮,紛紛一臉期待的看向周海芬。
周海芬但笑不語,又勸大家喝酒。
這時,不知是誰就說了一句,“顧夫人,既然是這麼好的東西,可不能厚此薄彼,咱們都要。”
“哈哈哈……”周海芬就開心的笑了,點點頭,忙吩咐一旁的伍媽媽,“伍媽媽,馬上讓人到酒窖準備,給每人備一壺。這酒用別的酒壺也不好看,少爺不是帶了一箱玻璃酒壺回來嗎?就用那個給大家備酒。”
“是,夫人。”伍媽媽笑着離去。
衆人就笑了起來,紛紛舉杯致謝。
姚靈芝扭頭看向周海芬,見她手段圓潤,這麼一會兒就與蘇城的富家夫人打成了一片,不由的對她另眼相看。
這女人與當年真是變了不少。
幸好,當年她沒有留在姚府,若是不然,這當家之位只怕早已被她攥在手心裡了。
這時,周海芬突然扭頭朝她看了過來,嚇得姚靈芝心頭突突直跳,唯有舉起酒杯,佯裝致酒。
“顧夫人,這杯酒,我敬你,謝謝你今天的款待。”
周海芬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這一笑讓姚靈芝不由的打了個激靈,便訕訕的笑了,輕抿了一口酒。
旁邊的夫人們雖然看到周海芬明顯對徐寶玉有了好感,但也不甘就此示弱,這麼好的親家,誰又想錯過呢?
宴席閒談間,誰都不願放過機會,談笑中不經意地提起自家的女兒怎麼怎麼的好,王夫人還讓自己的女兒當衆撫琴表演,一會兒就將大夥的注意力引了過去。
旁的夫人見狀,也想方設想的讓自家女兒表現才藝,一時之間,花房裡又成了衆小姐的才藝比拼臺。
這時,茶商李夫人就笑看着徐寶玉,問道:“久聞徐家小姐才情過人,不知今日,我等有沒有榮幸見識一番。”
“這個……”徐寶玉很明顯沒有想到居然還要被人推到風口上來,她愣了一下,爲難的看向姚靈芝。
姚靈芝朝她點點頭,徐寶玉就站了起來,靦腆的朝衆夫人盈盈一禮,謙虛的道:“寶玉不才,怕是獻醜了。”
衆人就低聲交談起來,覺得她是矯情。
姚靈芝瞧着,心火怒起,正欲讓徐寶玉詠詩一首,就聽到花房口有丫環來報,“夫人,少爺回來了。”
夫人們立刻眼睛一亮,小姐們也悄悄羞紅了臉,周海芬知道她們的心思,便笑道:“請少爺過來,就說家裡來了長輩,讓他過來見見禮。”
丫環領命而去。
周海芬就謙虛的看了大夥一眼,笑道:“我那小家子氣的兒子,可是要讓各位夫人見笑了!”話雖是說得極低調,但神色卻是以子爲榮焉,滿目驕傲。
衆夫人連忙笑道:“顧夫人太謙虛了,誰不知道顧家少爺德才兼備,膽識過人,年紀輕輕就創下這份家業?像顧少爺這樣的人,世上可不多。”衆人隨聲附和,周海芬聽着很是高興。
因爲未婚的女眷不方便見陌生男子,所以周海芬讓丫環帶着一衆小姐們去遊花園,花房裡只剩下富家夫人。
小姐們剛剛出去,顧懷遠就進從外面走了進來,他一一給各位夫人見禮,姿態大方得體,看得各夫人都頻頻點頭。
徐寶玉本就無心這事,所以就帶着青黛在花園裡遊走,那些小姐看到剛剛周海芬對徐寶玉太過熱情,所以就有意把她獨立起來。
一羣人在顧家丫環的帶領下,賞花,賞湖……
“小姐,咱們也走太遠吧,這花園這麼大,咱們就是走失了。”青黛扭頭看了一眼靜悄悄的後面,有些擔憂的道。
徐寶玉看前面湖邊有個亭子,就指了指,道:“咱們就去前面亭子裡坐一下。”
青黛點點頭,陪着她慢慢的走了過去。
徐寶玉坐了下來,探首看着湖裡的錦鯉,怔怔發呆。
不一會兒,就有顧家的丫環找了過來,看到徐寶玉就坐在亭子裡,拍拍胸口鬆了一口氣,“原來徐小姐在這裡,讓奴婢好找。”
青黛就上前,不好意思的問道:“真是不好意思,我家小姐看着風景忘記了時間,不知姑娘有何事?”
“姐姐不必擔心,沒有什麼事,我只是在那羣小姐中沒有看到徐小姐,所以着急了。”那丫頭笑着擺擺手,見寶玉心事重重的樣子,就拉着青黛手兩人聊了起來。
徐寶玉看着湖裡自由自在的魚兒,又想到自己的失意,心裡就涌起了無限的愁緒,想到杜雅汐有了身孕,想到姚靈芝的堅決反對,她的一顆心就亂了起來……
身後靜悄悄的,她輕嘆了一句,站直身子,突然腳下一個趔趄,她尖叫一聲,慌亂揮舞着手,砰的一聲就掉進了冰冷徹骨的湖水裡。
救……救命……
無波無紋的湖面上,盪開了水花,從花房出來的顧懷遠隱約聽到有人喊救命聲,就循聲趕來,當他看到正在水裡掙扎的人時,不作細想就跳了下去。
青黛回到亭子裡,看着被顧懷遠從湖水裡撈出來的徐寶玉,頓時就嚇壞了,連忙撲了上去,焦急的喊道:“小姐,小姐,小姐,你怎麼樣了?”
徐寶玉緊閉着雙眼,面色蒼白。
此刻,她全身溼透,衣裙緊貼在身上,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顧懷遠將她平放在亭子裡,見她肚子鼓鼓的,便也顧不了什麼男女有別了,開始用力的按她的肚子……
青黛見一個陌生男子在她家小姐身上動來動去,便伸手抓住了顧懷遠的手,羞紅了臉,吞吞吐吐的道:“你快放手,男女有別,你這樣讓我家小姐怎麼見人?”
眉頭緊皺,顧懷遠看了她一眼,又看向毫無生氣的徐寶玉,不悅的道:“你不想你家小姐活了?生死麪前,這些東西暫放一邊。”
說完,他又動手輕壓徐寶玉的肚子,才按了幾下,徐寶玉就吐了幾口水出來,她幽幽的睜開眼,哇的一聲就抱着顧懷遠哭了起來。
青黛呆在一旁,一動不動。
顧懷遠也被她這麼突由其來擁抱給怔住了,一時之間忘記了推開她。
“你們在做什麼?”
身後傳來了姚靈芝和周海芬的聲音,衆夫人和衆小姐就緊隨在身後,看着徐寶玉緊緊的抱住了顧懷遠的脖子,一時之間,驚的驚,呆的呆,羞紅了臉的羞紅了臉……
姚靈芝一個箭步上前,拉開顧懷遠和徐寶玉,並脫下自己的披風將徐寶玉緊緊的包了起來。徐寶玉愣愣的,剛剛是突然掉進水裡嚇壞了,現在是被自己嚇壞了。
她悄悄的打量了一眼顧懷遠,見他身材高大魁梧,穿着淡藍色雲紋錦袍,俊朗面容,英氣勃勃,想到自己剛纔抱着他哇哇大哭,一下子紅了臉,垂着頭,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周海芬上前,拉着顧懷遠的手,面帶責備的道:“遠兒,你怎麼?”
衆小姐一聽周海芬對顧懷遠的稱呼,立刻就猜出了他的身分,見他器宇不凡,紛紛羞紅了臉,放在徐寶玉身上的注意力,又全部都轉移到了顧懷遠的身上。
原來他就是顧懷遠。
長得真好看。
可惜被徐寶玉捷足先登了。
回過神來的人,又先後朝徐寶玉瞪了過去。
“娘,我回書房,路過時聽到有人呼救,所以就……”
周海芬的眸子轉了轉,看着他一身溼答答的,就道:“你先回去換身衣服,這裡有娘在。”
顧懷遠就看了一眼徐寶玉,然後點點頭,轉身離開。
“青黛,扶小姐回府。”姚靈芝瞪了一眼一旁愣愣站着了青黛,青黛猛的回過神來,連忙和白芷一起扶着徐寶玉。
這時,周海芬看着姚靈芝,面帶歉意的道:“徐夫人,真是不好意思,想不到在這裡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明天我再上門去致歉。”
“嗯。”姚靈芝輕嗯了一聲,沒有心情與周海芬周旋下去,便快步護着徐寶玉離開。
周海芬讓人送她們出府,她看着姚靈芝的背影,突然彎起嘴角笑了。
經此一事,大家都沒了興致,宴會沒過多久便散了。
當晚,周海芬就來到顧懷遠的書房,手裡拿了一大沓媒婆送過來的大戶人家姑娘的生辰八字,一邊看着,一邊對身邊的正在撥珠算賬的顧懷遠,道:“我本來看好王家小姐,她調得了一手好琴,人也長得一副很賢淑的樣子,可是你又下水救了徐家小姐,在衆目睽睽之下和她抱在了一起,也算是讓人家姑娘失去了閨譽,我看這事你得負責。”
周海芬說着就把徐寶玉的庚帖從一沓庚帖中抽了出來,獨放在一旁。
濃眉緊皺,顧懷遠的手稍頓了一下,淡淡的道:“娘,我只是救人一命,事情哪有這麼嚴重?如果我救上來的人只是一個丫環,難道你也要作主讓我娶了?”
說起這事,顧懷遠心裡就不痛快。
他當時沒有想這麼做,覺得救人要緊,後來知道自己救上來的是自家表妹,所以就多一份惻隱之心,哪曾想竟會變得這麼複雜?要他娶徐寶玉,他還真是沒想過,也不願意。
聞言,周海芬就在旁邊一臉嚴肅的道:“這事當然嚴重,如果沒有那麼多人看到也就算了,可是,衆目睽睽之下,難道還要讓人認爲咱們顧家是個不責任,不知禮儀的?”
顧懷遠一聽就不由的煩躁起來,手裡的算盤打得啪啦啪啦響。
周海芬見他聽不進自己的話,便放軟了語氣,道:“我知道自己的兒子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講都是拔尖的,放眼看去,蘇城沒有幾個人家的少爺能及得上。我也知道,你不喜歡徐寶玉,可是,她是你的表妹,難道你要眼睜睜的看着她因爲你而找不到好人家?你再細細想想,如果你娶了她,就等於拉籠了姚靈芝,有她和徐子謙在,將來咱們裡應外合,做起事定要方便許多。”
“娘,你這是要讓兒子靠娶徐寶玉來達成目標?”顧懷遠皺緊了眉頭,擡頭輕瞥了一眼周海芬,見她面色微沉,連忙又安撫:“回姚家之事,兒子自有打算,娘不必擔憂。”
周海芬拿起了徐寶玉的庚帖往顧懷遠面前一丟,不悅的道:“寶玉不僅模樣好,還知書達理,端莊嫺靜,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見顧懷遠不爲所動,她又咬牙切齒的道:“難道你是喜歡上了那個杜雅汐?”
顧懷遠的手一頓。
周海芬瞧着就怒火上心,指着他罵道:“你什麼人不好喜歡,你居然喜歡自己的嫂子,重點是她根本就是一個留不得的人,一個蕩婦而已,你怎麼可以喜歡她?”
“娘,我不許你這麼說她。”顧懷遠嚯的一聲站了起來,一臉的嚴肅。
“我不能這麼說她?”周海芬冷冷的笑了,笑中夾帶着失望和不屑,“她一個未婚有孕,懷胎下嫁的人,你說她不是蕩婦是什麼?”
“不可能!”顧懷遠轉身就大步流星的離開,周海芬衝着他的背影,喊道:“你要去哪裡?”
“出去走走。”
遠遠的拋下了一句話,顧懷遠就消失在了周海芬的眼中。
“不孝子,孽子。”周海芬氣極,垂落在身體雙側的手緊攥成拳,“顧全。”
“夫人。”顧全從黑暗中閃身出來,拱手行禮,語氣恭敬。
“那個女人留不得,殺——”
這麼一個女人,留不得。如果留她下來,不僅妨礙了她奪取姚家的路,還必將影響她和顧懷遠的母子感情。
……
君山鎮,姚家別院。
這天風和日麗,陰霾一掃而空,杜雅汐讓人做了兩個竹製搖椅擺在了院子裡,中間放了一張小几子,上面放着一套茶具,銅壺裡的水撲嗵撲嗵的。
杜雅汐扭頭看了一眼躺在另一邊竹椅上的姚宸之,笑着輕問:“宸之,蘇夫人說,要跟我一起合夥開一家女子醫館,你的意思如何?”
“你喜歡就好,我沒有會意見,不過,我有一個前提,你不能太累了。”姚宸之扭頭看向她,“藥園的事情已經夠你忙了,待你誕下孩兒之後,祖母的意思,你也清楚,你確定自己忙得過來?”
“忙不過來。”杜雅汐笑了笑,突覺分身乏術,但又覺得蘇夫人的提議可行,畢竟這個朝代並沒有專門的女子醫館,女子看病的確是有諸多的不便。“可我又覺得這個主意極好,畢竟女子看病就會方便許多。”
姚宸之沉吟了一會,點了點頭,慢慢的坐了起來牽過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裡,“手怎麼這麼冷?讓人把手爐拿來,你現在並不是自己一個人,萬事都得小心一點。你說的我也贊同,但是,你親自坐鎮怕是不行的,你有沒有想過帶幾個女大夫出來?”
“哪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情?”杜雅汐笑了笑。
在現代就是醫學院也行學四年,出來還要實習,還要一步一步的考醫師證,又豈是一下子就能帶幾個能上手的大夫的出來的?
姚宸之看着她情緒有點低落,道:“這事也急不來,咱們可以選一些有意願要行醫的姑娘,讓她們先在藥堂當學徒,假以時日,這女子醫館也就不會一直是空想。”
聞言,杜雅汐就笑了,“這個主意好,下回見着錢叔了,就讓他留意一下。”
“你還真是急性子。”
“這事的確有點急,這從學徒到真正能行醫也是需要時間的,當然得儘快開始。唉喲——”杜雅汐說着,突然唉喲一聲,姚宸之立刻緊張的看着她,輕問:“怎麼了?”
杜雅汐輕撫着肚子,笑道:“他剛纔踢我。”
姚宸之瞪大了雙眼,眸中閃過驚喜,遂問:“居然這麼調皮,我能不能跟他談談?”
“跟他談談?”杜雅汐疑惑的問道。
“對,跟他來一場男子漢與男子漢的交談。”姚宸之點點頭,臉上浮現了一抹溫柔,滿是期待的問道:“可以嗎?”
“你怎麼就這麼斷定他是男的?”
“當然。”
“爲什麼?”
“因爲我是他爹。”話落,姚宸之緊張的看着杜雅汐,見她並沒有因此而生氣,這才鬆了一口氣。
杜雅汐就笑看着他,有些被感動了。她真的沒有想到,對於一個明知不是自己的孩子,他還可以這麼喜歡,這麼維護,他眸中的喜悅是那麼的真誠,那麼純粹,並沒有一絲一毫的勉強。
輕輕頷首,她笑了笑道:“可以。”
姚宸之走了過去,蹲在她的面前,伸手撫上她的肚子靜靜的等待着孩子的動靜,可這孩子也不知是不是怕生,竟是許久都不動一下。姚宸之心裡有些失望,正想着要不要抽回手,他就輕輕的動了一下。
面露驚喜,姚宸之興奮的看着杜雅汐,道:“雅汐,他動了,他動了。”
看着他欣喜若狂的樣子,杜雅汐也不禁嘴角高翹。
“他又動了。”姚宸之開心得像個小孩,臉上還帶着好奇,他凝神感受着孩子的任何一個細微的動靜,“小傢伙,你可要乖乖的,你娘爲了你吃什麼吐什麼,足足熬了兩個月。將來,你可要好好孝順你娘,知道嗎?”
“哇——雅汐,他答應了。”
“你怎麼知道他答應了?”
“他剛剛踢了我的手心一下,就是跟我擊掌爲約的意思,所以,他答應了。”姚宸之說得頭頭是道,杜雅汐卻是笑着搖頭,這傢伙還真是可愛。
院子裡,溫情流趟,兩個相視凝望。
“宸之,謝謝你!”
“爲什麼要道謝?”姚宸之笑了笑,突然很是自豪的道:“他可是我的孩子。”
“少爺,少夫人,顧少爺來了。”胡荽領着顧懷遠走了進來。
顧懷遠看了他們二人一眼,見姚宸之的手停在杜雅汐的肚子上,兩人都是一臉的柔情,很明顯他打擾了這一副溫馨的場面。耳邊迴響着姚宸之的話——他可是我的孩子。
他想起了周海芬的話,目光不覺就定在了杜雅汐的肚子上。
眸中就漸露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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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女本色之城主請借過】作者:花田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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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強+男強+配角強=文前溫馨+農女養成
ps:空間+靈獸+美食+經商=(穿越女vs復活男+穿越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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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瀟姌一朝魂穿、是天命所歸、還是時光漏洞?
初到到古代,不僅落得家徒四壁不說、還欠人一屁股債。
一雙巧手做美食,開酒樓,帶着母親與弟弟奔小康。
只是:繼父溺寵,明明是女漢紙,偏偏讓她入書院當閨秀!想斷她財路?
初入書院、不料裡面全是極品美男~(女的全忽略)
哈哈!還是老頭思想前衛!
至於那啥劫難,那啥刺殺,通通滾一邊去!只有她掌握別人生死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