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季苗苗整個人都不好了,聽這話的意思,齊楓還知道季成志的死因。冷雲說自己辜負了齊楓的真心,呵呵,真是個大笑話,現在聽了齊楓的話,冷雲該醒了吧?
心裡有些堵,季苗苗並沒有去深思這代表着什麼?
“誰?”
冷雲大喝一聲,作勢就要出去抓人。
齊楓攔下了他,擡頭看向屋頂,淡淡的道:“季隊長,你下來吧。”
空氣中隱隱傳來季苗苗身上獨特的馨香味,齊楓不需查看,便知來者是季苗苗。這深更半夜的,她來皇宮是爲了什麼?難道不怕被人抓到,打破齊週二國的和平?
火鳳凰驚訝的看向季苗苗,只見她朝自己做了先離開的手勢,隨即就從屋頂跳了下去。冷雲早已拉開了宮殿門,目光冷咧的看着一身夜行衣的季苗苗,“季隊長,想不到你還有聽樑上君子的愛好?”
皇上居然能聞出她身上的味道?
這還是沒動情嗎?
冷雲很懷疑!
“冷侍衛過獎了,季某人也沒有想到冷侍衛還有背後議論旁人的嗜好。”季苗苗在太監宮女的目光下,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冷雲朝太監宮女揮揮手,厲目一掃,“你們都退下,今晚沒有任何人來過這裡,你們可都聽見了?”
“奴婢(奴才)沒有看到任何人來過【安龍殿】。”宮女太監們齊聲應道,然後,魚貫而出。
季苗苗踏進宮殿門,就見負手而立的齊楓轉身過來,目光緊鎖住她的雙眼,懶懶的問道:“你都聽到了?”齊楓開門見山,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聽到了!還望齊皇明示。”季苗苗擡下蒙面布,直視他投來的目光,眸底並無太大的波瀾。
齊楓暗暗讚賞。
聽到自己的父親死於非命,她居然沒有太大的情愫。這樣的反應,着實令齊楓意外。
“明示?”齊楓輕笑了幾聲,“事關重大,文光帝不說,也不追究,又豈是本皇能多嘴的?”
“齊皇已經多嘴了。”季苗苗涼涼的回了一句。
“大膽!”冷雲大聲斥道。
“冷雲,你先出去。”齊楓勾起嘴角,含着戲謔的笑容從嘴角綻開。冷雲看到齊楓這樣的反應,不由一愣,心裡長嘆一聲,拱手行禮,“是,皇上,屬下告退!”
大殿裡,只剩下季苗苗和齊楓,一時之間,寂靜無聲。
“齊皇,請明示。”季苗苗打破了沉默。
齊楓含笑看着她,上前站在她面前,以指擡起她的下巴,看着她仍舊紅腫的臉蛋,笑着搖頭,牛頭不對馬嘴的應了一句,“我從沒見過哪個姑娘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臉蛋的?季苗苗,你可真是一個另類。不過,這樣的你,卻是該死的對極了我的胃口。”
胃口?
“齊皇,請自重!”季苗苗動了一下,發現下巴被他鉗住,無法掙開。
“自重?”齊楓失聲笑了,突然湊過去含住季苗苗的紅脣,懲罰性的咬了一下。季苗苗瞪大了雙眼,瞬間就反應過來,動手去推他,發現不果時,她眸底掠過戾光。
“啊……”齊楓吃驚的捂着嘴脣,不悅的看着趁機蹦到幾米之外的季苗苗,“你敢咬我?”
“咬你是輕,如果齊皇再不自重,季某指不定還能做出更不要命的事情出來。”季苗苗瞪着他,見他眼底的狠光一閃而過,心裡竟沒有一絲怯意。
這個男人把自己當成什麼?
他後宮的那些隨時等他去採摘的花兒嗎?
可恨!
齊楓伸出舌頭舔去嘴角的血絲,邪魅的笑道:“從來沒有哪個女人敢如此嫌棄朕,你是第一個。季苗苗,朕還沒有得不到的東西,終有一天,朕會讓你心甘情願成爲朕的女人。”
“除非太陽打西邊升起。”季苗苗被齊楓的自大激怒。
“咱們拭目以待。”
“話不投機,半句嫌多。”季苗苗甩袖,轉身往外走,“既然齊皇不願多說,那季某也不多求,季某不相信,自己還不能查出什麼來。”
“季隊長,大齊皇宮豈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殿門外,冷雲攔下了季苗苗。
季苗苗擡眼瞟了他一眼,“冷侍衛,季某……”
“冷雲,你護送她出宮。”身後,齊楓淡淡的吩咐。
冷雲無奈應道:“是,皇上。”
主子到底是中了什麼邪?
齊楓捂着嘴脣,突然笑了,“季苗苗,你等着!”
皇宮外,冷雲喊住了頭也不回的季苗苗,目光不善的打是着她,“季隊長,既然你無心於我們皇上,希望你以後好自爲之。”
“明天你們迎了和萱郡主入宮,在下的職責也算已完成。在下會立刻率兄弟回安城覆命,如果周齊能永保和平,在下相信,我和齊皇一定能後會無期。”
這一刻,季苗苗很討厭冷雲。
他把齊楓當神,難道以爲自己也一樣?
齊楓那個男人,她季苗苗還看不上。
瞧把他緊張的。
聞言,冷雲點點頭,“希望季隊長說到做到。”
季苗苗冷冷的嗤笑一聲,轉過身,一臉嚴肅的看着冷雲,“冷侍衛,你我雖然立刻不同,職責不同,但我可以看出你是一個真漢子。季某有個不情之請,希望冷侍衛在宮中多加照顧一下我們和萱郡主。”
“明日大婚後,和萱郡主就是我們大齊的貴妃娘娘,冷雲是奴才,自然會盡職保護主子。”冷雲沒有明着答應,但季苗苗知道,他已隱晦的應了下來。
想到莫子萱以後的生活,想到齊楓的性子,季苗苗突然很心疼莫子萱。
“如此就多謝冷侍衛了。”
“季隊長,莫家有負於你,你怎麼還這樣護着和萱郡主呢?”冷雲疑惑的問道。
季苗苗輕道:“莫家是莫家,子萱是子萱,子萱是一個好姑娘,她與莫家的其他人不一樣。”說完,她轉身離開,消失在夜色之中。
冷雲看着季苗苗離開的方向,自言自語,“她和莫家的其他人不一樣?”
冷雲不知,他的這一個問號,將把他帶到情網之中,陷進了忠義與情感的漩渦裡。
……
第二天,天還沒亮,驛站就開始熱鬧起來。齊楓前一天就已派了宮中的女官帶着宮女嬤嬤出來,天沒亮就開始爲莫子萱梳妝打扮。
今天,齊楓要親自來迎娶莫子萱,以示他對周齊兩國和親的重視。
他還下令要在宮中宴請護親隊伍,以答謝大周將士一路護送的辛苦。
“老大,我們要去嗎?”杜瑞景走到季苗苗身邊,附耳輕問。他們都已經打包,準備等迎親隊伍出發後,他們就起啓回安城。
季苗苗從剛剛的聖旨中回過神來,輕道:“去!你記住了。咱們現在一舉一動都會影響周齊兩國,你下去叮囑兄弟們,在宮中一定不可以隨意亂走,更不能生事。咱們安靜的吃了飯,明天一早就啓程回安城。”
這個齊楓,他又在打什麼主意?
“是,老大。我這就下去交待。”杜瑞景瞅了她的臉一眼,擔憂的問道:“老大,我給你的膏藥,你沒有擦嗎?這臉怎麼一點好轉都沒有?”
“擦了也不會立刻消下去。瑞景,你放心!我相信,很快就會好的。”季苗苗拍拍他的肩膀,“你下去安排吧。”
“好!”杜瑞景聽着,也安心下來。
他的那膏藥是傳信讓杜雅汐捎來的,雅汐的醫術,他還是很有信心的。
季苗苗走到莫子萱的房前,從敞開房門往裡看了一眼,裡面一片喜氣,到處都是大紅色的東西。可她卻是莫名的傷感起來,今日一別,他日就後會無期了吧?
此刻她是男兒身,不便進去看望莫子萱。
綠兒端着一個大紅的匣子從外頭進來,看着季苗苗站在院子裡往房裡看,便上前問道:“季隊長,你是來找郡主?”
“不是!”季苗苗搖搖頭,這裡大多是齊楓的人,如果讓人以爲莫子萱出嫁前與男子來往甚密,這樣反而會害了她。
“不是?”綠兒疑惑的看着季苗苗。
季苗苗從手裡拿出一個精緻的小匣子和一封信,“綠兒姑娘,這東西我昨天巡視時發現的,因爲人多眼雜,我怕有傷郡主閨譽,便收了起來。麻煩綠兒姑娘晚些時候,人不多時,悄悄給郡主吧。”
綠兒看着信封上的娟秀的字體,眉頭不由的蹙了起來。
莫子萱親啓?
這寫信的人誰?他怎麼知道郡主的閨名?
“綠兒姑娘,你快收起來吧。”季苗苗催促着綠兒。
綠兒恍然大悟,連忙把信和小匣子都收進袖中暗袋,“季隊長,我先去忙了。”
“綠兒姑娘,辛苦了。”季苗苗點頭,轉身離開莫子萱的院子,到驛站門口去查看情況。
杜瑞景召集兄弟們交待一番之後,便回房去上藥更衣。他站在銅鏡前清洗傷口,上藥,剛包紮好,就見銅鏡裡突瑞一抹火紅色,火鳳凰正站在身後看着他。
“你怎麼到這裡來了?”杜瑞景驟然轉身。
火鳳凰上下打量着他,此刻,杜瑞景光着上身,小麥色的膚色,腹上的人魚線一覽無遺。火鳳凰漬漬了幾聲,點頭道:“唔,你這身材還不錯。”
聞言,杜瑞景回神,連忙躲進一旁的屏風裡,迅速的穿好衣服。
“火鳳凰,你到底是不是女人?你居然這樣明晃晃的打量一個男人?”杜瑞景的語氣有些氣急敗壞。
火鳳凰低低的嬌笑了起來,閃進了屏風後,她的這一舉動把杜瑞景從屏風中嚇了出來,他指着她,結結巴巴的道:“火鳳凰,你這個……這個……”
“這個什麼?”火鳳凰也從屏風後出來,笑看着杜瑞景,“蕩婦,還是……”
這小子的臉皮真薄,自己這麼調戲一下,他就面紅耳赤,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別說了。”杜瑞景瞪着她,就像看怪物一般的看着她,“真沒有見過哪個姑娘會這樣評價自己的?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火鳳凰又湊了過去,“哪個男人看到我火鳳凰會躲這麼遠的?”
“我不是那些男人。”杜瑞景把衣服扣好,逃跑似的離開了。
火鳳凰咧嘴笑了,看着房門方向,道:“二愣子,你就等着讓姐收拾吧。”
杜瑞景匆匆出了房門,在外頭撞見了巡視回來的季苗苗,季苗苗他一邊走,一邊回頭看,嘴裡還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說些什麼,便問:“瑞景,你幹什麼?後面有什麼東西在追你嗎?”
“呃?”杜瑞景拉着季苗苗往外走,直到人少的地方,他才低低的道:“老大,那個火鳳凰來了。”
“她來了,有什麼好怕的?”
“老大,你的另一個身份不能讓人知道,難道你忘記了二妹的交待?”杜瑞景差點急死了,剛剛他怎麼就忘記打發火鳳凰離開?
“沒事!她懂得分寸。”季苗苗拍拍他的肩膀。
“哦。”杜瑞景輕哦了一聲,隨即驚訝的看着季苗苗,“老大,你早就知道她來了?”
“我也是昨晚知道的。”季苗苗聽到外頭響起了鞭炮聲,便輕撞了一下杜瑞景的手臂,道:“應該是迎親的隊伍來了,咱們出去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