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章佈置好了嗎?
半夏手裡還拿着藥苗,見胡荽站在旁邊傻傻的笑着,她就不悅的瞪了他一眼,道:“去去去,沒看人家正忙着嗎?你別這裡礙着。”
胡荽也不惱,反而笑着指了指手裡的食盒,“半夏,這裡面可是春筍燜野豬肉,少夫人特意讓我端來給你的,你就快趁熱吃着。”
“你先等等,我把手裡的這些藥苗栽下去再說。”半夏倒是盡職,手裡的藥苗沒有栽完,她就不肯停下來。
一旁,豬肉樑家的見着胡荽如此獻殷勤,就笑着打趣,道:“胡荽兄弟,你可真會疼人,以後哪家姑娘嫁了你一準幸福得冒泡。”
胡荽就聽着樂了,飛快的瞥了半夏一眼。
“樑家嬸子,你說笑了。”
範氏下時沒啥愛好,就喜歡與人東拉西扯,她知道半夏和胡荽都是杜雅汐和姚宸之身邊說得上話的人,就存了心要結交。
她放下了手裡的活,上下打量了胡荽一圈,道:“胡荽兄弟,你長得這麼俊,又是姚少爺身邊得力的人。你若是看上了我們環山村的哪個姑娘,你儘管跟樑嬸子我說,我立馬就給你說媒去。”說着,她若有所指的睃了手腳微笑頓的半夏一眼,笑問:“半夏姑娘,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胡荽就緊張的看向半夏。
半夏似笑非笑的看了胡荽一眼,然後對範氏,道:“樑嬸子,你看這胡荽又高又瘦,像是竹筍一般,依我看啊,你就該給他打個有份量一點的姑娘。若是起大風了,有那姑娘在旁,胡荽也不至於被風颳跑。”
說着,她突然眼睛一亮,興奮的看向範氏,道:“樑嬸子,你家春花不也到了說婆家的年紀了嗎?我看啊,可以考慮看看,畢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呃?範氏摸摸鼻子,一臉沒趣的繼續栽藥苗,低低的道:“我家春花還小,不着急,不着急。”
範氏暗暗的嘀咕了一聲,“沒勁的人,讓你跩去。哼,想讓我家春光嫁人一個下人,門都沒有。”她想到嫁得風光的杜雅汐,心想,自家閨女怎麼也不比杜雅汐差,將來怎麼也得嫁進大戶人家纔是。
半夏鼻嗤一聲,知道範氏是在尋胡荽的開心,更知道範氏其實就是一個勢利眼,再怎麼也不可能看得上胡荽。
只是,半夏是什麼人?
半夏可是超級護短的人,她看上的人,豈是能被人拿來尋開心的。
也就胡荽傻傻的還真當別人是爲他着想,真是一個傻瓜。半夏偏過頭瞪了一眼胡荽,把胡荽瞪傻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怎麼得罪她了?
範氏一邊幹活,一邊想着半夏剛剛所說的話,突然,她站直了腰,指着半夏不敢相信的道:“半夏姑娘,我好心好意爲胡荽兄弟說媒,你怎麼能拐着彎笑我家春光長得又矮又胖呢?”
半夏看也不看她一眼,“我有說春花又矮又胖嗎?這四個字我怎麼聽着這麼陌生?是你自己說的吧?”
範氏很不高興的看着半夏,“半夏姑娘,你心裡就是這麼想的,別以爲我不知道。你不就是惱我當着你的面要爲胡荽兄弟說媒嗎?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該拿我家春光來說事吧?”
“胡荽兄弟?”半夏手裡的藥苗栽完了,她就拍拍手灰,看了胡荽一眼,道:“他好像叫你樑嬸子吧?可別是輩份都叫亂了,知道的人會以爲樑嬸子與胡荽親近,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樑嬸子裝嫩呢?”
與胡荽親近?
她這是天大的冤枉啊?若是被人聽了去,再添油回醋一番,她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啊?
裝嫩?
這是哪跟哪啊?她有這麼老到需要裝嫩嗎?她家男人都說她的肌膚水水嫩嫩的,像是白豆腐一樣,她哪裡需要裝了?
範氏氣極了,手指顫顫的指着半夏,咬牙切齒的道:“半夏姑娘,你可還是未出閣的姑娘,別是什麼話都說得出口?誤人誤己。”
“我也只是實話實說。”半夏兩手一攤,無辜的聳了聳肩膀,“胡荽,你說吧,我是不是一個實話實說,從不拐變抹角的人?”
胡荽立刻就點頭,“是!”
範氏急了,又被這兩一唱一和的嗆了個半死。這個半夏,沒事一到環山村就上山來栽藥苗,這山坡這麼大,她哪都不去,就直接來這裡跟自己共栽一壟地,分明就是故意的。
她就是故意來找自己麻煩的。
“哼——你們少在我面前打情罵俏的,別膈應得我吃不下午飯。”範氏憤憤的將手中的藥苗往地裡一丟,拍拍手就想去小廚房那裡洗手。
半夏攔住了她,看了一眼被她丟在地上的藥苗,道:“空伯說了,這藥苗必須及時栽種,還有這藥苗一直在窯洞裡養着,根莖太脆,你怎麼能這麼用力的丟?”
這女人,偷懶不說,居然還這麼糟蹋藥苗,實在是可惡。
她一進村,就聽到有人說她做事偷懶,所以,她才二話不說就上來栽藥苗,不過就是爲了提醒一下她。
沒想到她竟是如此不開竅,看不出自己的目的,也沒有一丁半點的自覺。
範氏淡淡的瞄了半夏一眼,擡起下巴徑自就往她身旁走過去。呃?手被她一把錮住,範氏不由的停下了腳步,吃驚看着嬌小的半夏,“你放開我。”
她怎麼這麼大的力氣?
半夏冷冷的看着她,冷冷的道:“把藥苗撿起來,栽完再洗手。”
範氏吃痛蹙眉,“我不撿,我要洗手。難道姚家還不讓工人休息吃飯了不成?”範氏叫囂着,“欸,痛死我了。”
周圍的人停了下來,齊齊朝這邊望了過來。
半夏不理,手上的勁就重了幾分。
“啊…啊…痛…”範氏叫了起來,痛得一張臉都扭曲了起來。
“撿不撿?”
“不撿!”範氏撇開了臉。
笑話!就是把她的手給捏斷了,她也不撿。這個時候彎腰去撿,那她這輩子都別想再直起腰來,她不得讓人在背後笑死嗎?
胡荽怕事情鬧大了,就連忙對半夏,道:“半夏,你放了樑嬸子吧,這麼多人看着,不太好吧?”
“我就是要讓這麼多人看着。”勾脣冷冷一笑,半夏的笑容讓胡荽心慌意亂,直覺的後悔自己剛剛說下這句話。
半夏的目光失望的從他身上抽離,掃看了一眼紛紛朝這裡看來的人,道:“我就是要讓這麼多人聽聽,她是有理了,還是怎麼的?”
範氏面上一臊,就嚷嚷了起來,“我怎麼就沒有理了?我累了就不能歇歇嗎?”
“能啊,當然可以。我們姚家可從來都不苛刻別人,不過,你歇可以,可你爲何要把藥苗丟在地上呢?就那麼幾株了,我讓你栽完再歇錯了嗎?”半夏有點咄咄逼人,總之就是瞧着範氏不順眼。
龐婆子聽到動靜,就連忙從小廚房裡走了出來,急急的勸道:“兩位可千萬別傷了和氣,要不,我去把那藥苗栽上。”
說完,她就走了過去,彎腰去拾藥苗。
“不行!讓她自己栽。”半夏喝住了龐婆子,其他人見鬧開了,就都圍了過來,紛紛勸半夏和範氏。
有人勸半夏,“半夏姑娘,你別這樣,要不,我們幫樑家嫂子栽完吧。”
有人勸範氏,“樑家嫂子,你跟半夏姑娘道個歉,這藥苗都是發錢買來的,半夏姑娘心疼也是應該的。”
“不行!”兩人同聲而出,又扭頭互瞪了一眼。
半夏也是存了心要與範氏嗆到底,而範氏又是個好面子的人,自然不願在這麼多的鄉親們面前丟臉。
衆人不知該如何是好?
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
胡荽更是急得不了了,他深知半夏的性子,認定了就八頭牛也拉不回來的倔強。她現在認爲該給範氏一個教訓,那她就不會輕易罷手。
看來,他只能去找少爺或是少夫人了。
只有他們才勸得動半夏。
胡荽一把將食盒放了下來,轉身就飛快的往山下跑去,聞聲而來的空老頭和老何見他如火燒屁股般的急躁,就問:“胡荽,你這是幹什麼去?”
“老何,你看着點半夏,可不能讓她的爆脾氣發了出來。”胡荽一邊飛跑,一邊交待,眨眼間就跑遠了。
衆人聽了,低頭偷笑。
半夏就跺了跺腳,看着胡荽的背影,道:“呆子。”
這麼急,他是怕自己被人欺負,還是怕自己欺負別人?她覺得後者的可能性大一點。
空老頭走了過去,輕瞥了一眼地上藥苗,又看向半夏緊錮着範氏的手。他什麼話也沒有說,而是上前彎腰拾起藥苗,細心的栽了下去。
栽完那一小把藥苗後,空老頭就問龐婆子,“龐嫂子,飯菜可都好了?”
龐婆子回過神來,連忙點頭,“好了。”
“那你就準備一下,讓大夥休息吃飯吧。”空老頭說完,就看向半夏,“半夏,你家少爺和少夫人到了,你回去伺候吧。山上路滑,可不能讓胡荽那小子把雅汐給帶到山上來。”
半夏立刻就鬆開了範氏的手,扭頭看了她一眼,道:“別以爲我就不計較了,你若是再這樣,可別怪我不客氣。哼——”半夏說完,示威性的輕身一縱,運着輕功離開。
範氏和衆村民一樣,看着兩眼發直。
娘啊,她居然可能像是鳥兒一樣在空中飛,真是太厲害了。
範氏想到自己剛剛與半夏置氣,心裡就有些後怕了。
這姑娘有武功,人又彪悍,可別是秋後算賬啊。
空老頭就揮揮手,道:“大夥都洗手吃飯吧,待會休息一下,晚一點繼續栽種。”他擡頭望天,“明天該要開始下春雨了,我們得趕緊趁這個時節把藥草種下去,這個時候,最易栽活。”
大夥紛紛點頭。
“我們回去一趟吧。”空老頭看向老何,老何就點點頭,兩人並肩一起下了山。
杜家,一家正圍着開開心心的吃飯,胡荽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少爺,少夫人,半夏她…她…”
在廚房裡擺了桌吃飯的紫蘇聽到胡荽的話,便急急的趕了過來,抓着胡荽就問:“半夏她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半夏,她…她…”胡荽一邊喘氣,一邊說話,斷斷續續的,把衆人都給急壞了。
杜雅汐放下了碗筷,急切的問道:“說話利索點,別吞吞吐吐的,你再這樣,我就讓你一直這麼結巴下去。”
呃?胡荽眼神一暗,哀怨的看向杜雅汐。
怎麼少夫人也像老何那樣威脅自己?感覺真是不好。
他神情一肅,立刻就不結巴了,利索的道:“半夏和豬肉樑家的快要打起來了。”
衆人一聽,就齊齊鬆了一口氣。
打就打吧,半夏不會吃虧的。
“好你個呆子,你竟跑下來告狀?”門外,半夏怒氣衝衝的瞪着胡荽,胡荽吃了一驚,扭頭看向半夏,連問:“半夏,你把那樑家的給打趴下了?”
半夏就瞪了他一眼,不理會他。
衆人回過神來,不禁笑了。
姚宸之面色淡淡的問道:“半夏,你又惹什麼事了?”
“少爺,我可沒有惹事,我是去藥田監工了。我聽說,那範氏總是偷懶,所以就上去陪着她一起栽藥苗。哪知道她一點都不自覺,做事慢就算了,還態度不好。空伯明明就說了,那藥苗要及時栽下去,可她去是重重的往地一丟,說休息就休息。我看不過去了,就說了她幾句。”
半夏簡單的解釋了一番。
杜雅汐就想起了範氏的性子,心裡就明白了幾分。
那範氏的確是個好吃懶做的。
“今天種的是什麼藥?”杜雅汐問半夏。
半夏搖搖頭,一臉茫然,“我不知道,我就是去監工的。”這藥園是少夫人的心血,她是一定要護好的。
“散瘀草。”空老頭和老何並肩走了進來,邰氏連忙起身去廚房拿碗筷,“兩位先坐着,我這就去取碗筷過來。”
姚宸之就走了出來,朝空老頭拱拱手,道:“空前輩。”
空老頭就看了他一眼,想起杜雅汐對他說過的事情,又想到姚宸之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居然還真心誠意的接受孩子,愛護杜雅汐。他就對姚宸之產生了一種愛鳥及屋的感情,一臉和氣的點頭,“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必如何客氣。以後,你就和雅汐一樣,喚我師伯吧。”
姚宸之高興的點頭,立刻就改口,“師伯。”
“大家都坐下來吃飯吧。”杜遠硯拿了酒杯,笑眯眯的道:“我正愁沒有陪我喝酒呢,宸之不能貪杯,這下可好,兩位兄弟就回來了。”
幾人就笑着坐了下來。
紫蘇就湊到半夏身邊,道:“半夏,你餓了吧,咱們去廚房吃飯去。”說完,她就朝忍冬和桑枝示了個眼色,幾人和麗嬸一起離開。
胡荽摸摸肚子,連忙追了上去。
“等等我,我也餓了。”
半夏就斥道:“君子遠庖廚。”
“胡荽可以一起來吃飯的。”紫蘇就回頭看了胡荽一眼,胡荽立刻感激的看着她,誰知紫蘇卻又道了一句,“他又不是什麼君子。”
“呃?”胡荽生生的停下了腳步,不再向前一步。
他不是君子?
“紫蘇——”半夏不悅的看着她,胡荽也就只能讓她一個人奚落,一個消遣……她聽不得別人說胡荽的不是。
紫蘇就笑着道:“這就心疼了?這就護短了?”
忍冬笑着附合,“嗯,她是心疼了,她是護短了。”
桑枝在一旁,低聲笑了。
麗嬸就笑看掃了她們一眼,“你們真是不害臊,瞧,胡荽都被你們臊紅臉了。”說完,自己就垂首偷偷的笑了。
幾人回頭看去,果然,胡荽的臉紅撲撲的。
呵呵!
杜雅汐吃飽後,就牽着杜瑞兆和杜雅蘭出了堂屋,幾個男人還在喝酒聊天。邰氏給他們重新熱了菜,讓紫蘇幾個端了進去。
她走到花架下,挨着杜雅汐坐了下來,看着她那巨無霸的肚子,目露擔憂,“雅汐,你這肚子怎麼這麼大啊?”
生過孩子的女人都知道,孩子如果在肚子里長得太大了,就生產時就得多受幾分苦,一般都是剛好就好。
只要孩子夠營養,健康,那就無需長太大。
杜雅汐心知邰氏是擔心自己生產時受苦,心裡不由就暖烘烘的,她一臉溫柔的撫着肚子,道:“娘,你別擔心!這肚子不算大,兩個孩子呢。”
“兩個?”邰氏一聽,驚得張大了嘴巴。
竟是雙生子?
也就是說,她一下子就可以有兩個外孫?
一旁,麗嬸就笑道:“沒錯!少夫人懷的是雙生子。”
“哇——”杜瑞兆和杜雅蘭興奮的叫了起來,兩人伸手鼓掌,興奮得又笑又跳,“兩個小外甥,二姐真是太棒了。”
兩個小傢伙,雙眼放亮的緊盯着杜雅汐的肚子,像是可以透視看到裡面的兩個孩子一樣。
杜雅蘭就拉着麗嬸的手,道:“師父,我只做了一套小孩的衣服,你得幫幫我,我還要再做一套。”
杜雅汐驚訝的看向杜雅蘭,沒有想到眼前自己都還是個小孩的她,居然會縫製衣服了,她是真的有興趣,還是女紅方面的天分過人?
“雅蘭,你太厲害了。”
紫蘇幾人一聽,也是不由的看向杜雅蘭。
這個小傢伙也太厲害了吧?
杜雅蘭被大夥的目光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撓撓頭,道:“也不算是我一個人完成的,布塊是娘幫忙裁的。”
“雅蘭小姐,你可不以拿出來讓我們開開眼界?”忍冬很感興趣,實在是想知道一個小孩子都縫一件什麼樣的衣服出來?
聞言,杜雅蘭就看向邰氏,邰氏笑着點頭,她就噔噔噔的跑進房間,不一會兒,又拿着一個小包袱,噔噔噔的跑了回來。
紫蘇接愛小包袱,放在桌子,輕輕的打開。
她拿起面上的一件衣服,打開一看,立刻就被上面充滿童趣的圖案給吸引住了,只見藍色的衣服上,繡滿着金色的小星星,還有一個彎彎的月亮。
乍一看,還真像是一副夜空圖,藍藍的天空上佈滿星星,那些星星都是笑得眉毛彎彎的,月亮也在咧着嘴笑,同樣是眉眼彎彎的。
好童趣,好溫暖,好有愛的一件衣服。
杜雅汐一看就喜歡上了,被杜雅汐的設計和繡技給折服,她揉揉杜雅蘭的小腦袋,由衷的讚道:“真是好看!雅蘭一極棒的。”
麗嬸也看着頻頻點頭,小小年紀,如此之技,的確是可造之材。
想到自己收了一個這麼有天分的徒弟,麗嬸的臉上就溢滿了笑容,目光一直落在杜雅蘭的身上。
“二姐喜歡嗎?”杜雅蘭仰頭問道。
重重的點頭,杜雅汐笑着應道:“喜歡!很喜歡!你的小外甥一定也會很喜歡的。想不到我的四妹這麼厲害,以後,你的小外甥就天天都有好看的衣服穿了。一定會羨慕死了其他小朋友。”
“呵呵!”小傢伙被人這麼一誇,立刻咯咯的笑了起來。
紫蘇幾個看着杜雅蘭親手縫製的衣服,再反觀一下自己,不禁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們也就會動動拳腳,拿針繡東西,好像就忍冬稍稍厲害一點點。
“少夫人。”
杜雅汐扭頭看去,就見虎仗回來了。
“都佈置好了嗎?”
虎仗點點頭,從袖中拿出一封信給她,“布坑村那邊都佈置好了,也請了人照顧產婦。這是老夫人捎來的信。”
邰氏就看了過來,杜雅汐就將信收進袖中,並不急着看,“祖母一定是放心不下,寫信來囑咐我注意這個,注意那個了。”
不知是不是家裡的袁二孃出什麼事了?
杜雅汐心裡着急,面上卻是淡淡的,她不想讓邰氏擔心。
虎仗就拱拱手,道:“老夫人還讓人送了一些吃的過來給少夫人。”
這麼一句話,就徹底的消去了邰氏心裡的擔憂,她笑着道:“老夫人是真的關心你,你這丫頭咋像是不知足呢?”
“娘,我哪有?”杜雅汐就嘟着嘴撒嬌,張嘴打了個呵欠。邰氏瞧着,就拉着她起身,讓她進屋去休息,“你回房去午睡吧,別不知輕重。”
“娘,我不困。你就讓我陪着你說話吧。”
“不行!你去休息,咱們娘倆要說話也不急於這一時。”邰氏不答應,牽着她就往她的房間走去,“你都要當娘了,怎麼還不知輕重?這個時候,休息很重要。”
杜雅蘭就糯糯的勸道:“二姐,你去睡一覺。我和三哥要去上私塾了。”
“對對對!我們去上學堂,二姐就睡一覺吧。下學堂了,我和四妹再陪二姐說話。”杜瑞兆就牽着杜雅蘭往外走。
不提這事,他還真的差點忘記時辰了。
“你們小心一點。”杜雅汐在後面喊道:“晚上,我要聽你們唸書。”
“好!知道啦!”兩個小傢伙揮手應道。
到了房門口,杜雅汐就拉住了邰氏,“娘,我這就去睡覺,你就跟麗嬸好好的說說話吧。”
邰氏就點點頭,“好!你可要乖乖的睡覺,別是一個人躲在屋裡看書,你這個時候,不能累了眼睛,那樣傷身子。”
“好!我知道了。”
杜雅汐點頭應好,順手就關上了房門。
關上房門的那一剎,她的眼睛立刻清明閃亮,一臉凝重有拿出袖中的信,走到牀沿坐了下來。
老夫人在信上說,顧懷遠在西部運了最後一批藥苗過來,十天後就到。還說了,袁二孃和袁苗氏的情況,這對母女倆並不急着去見她們背後的人,老夫人懷疑姚府有她們的人。
只是,老夫人並沒有說,懷疑誰?或是發現了誰是那邊的人。
信上,老夫人還提到傅氏生了一場大病,姚敬遠夫婦出門遠遊去了,姚景之又成天在外花天酒地,只有一個巫麗子在家裡照顧她。
杜雅汐收起了信,斂目沉思。
她知道,老夫人提起二房的事情,完全是因爲巫麗子,因爲自己和巫麗子的關係。想到巫麗子,她就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至今,她都沒有想明白,爲何她從小到大都要事事針對自己?難道就是因爲蘇齊喜歡的是自己?
這並不是理由!
小時候,蘇齊總不可能也喜歡她吧?大家都是小屁孩,怎麼可能有這方面的心思?可她爲什麼就那麼恨自己呢?
杜雅汐真的想不通。
一個對自個親孃都冷淡的人,她會真心的對傅氏好嗎?不知爲何?杜雅汐覺得沒有這個可能性,她有一種直覺,巫麗子並沒有那麼簡單。
自硃紅文化身爲巫麗子時,她們在雲裳閣遇見時,她的眸底一片清明,完全不像是認識她的樣子。
那一次,差點她都認爲巫麗子和硃紅花只是面貌相似的兩個人了。
一個人見到自己恨的人,還能如此平靜,那她的城府實在是深得有些嚇人?巫麗子既然就是硃紅花,那她是怎麼和顧懷遠扯上關係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