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傅金梅一聲尖叫,連忙蹲身拉起裙子,一張老臉火燒火燎起來,就在丫環迅速的將她圍在了中間,擋住了衆人的視線。
“拉下去,活活打死。”
傅金梅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出去親手宰了那丫環。
“是,老夫人。”
“慢着!”姚老夫人喝止了那些人,看向只露了一個頭出來的傅金梅,道:“金梅,今日是景之大婚的日子,千萬不能出現血光。”
衆人就附合,紛紛點頭。
傅金梅雙眼發紅,面目猙獰,宛如即將發狂的困獸,她正欲嗆聲,就聽到姚思維就冷冷的道:“傳弟說的沒有錯,打發出去了就行了,實在不行,打幾十大板消消氣。”說完,他朝衆人揮揮手,“都出去吧,杵在這裡做什麼?”
大夥紛紛的噤聲,緊隨着他出去。
顧懷遠朝內室看了一眼,轉身隨着衆人離開。
遠遠的聽到姚思維冷哼着道:“不堪入目,成何體統,盡是無事生非。”
傅金梅聽着直想找個地洞鑽了進去。
姚宸之早已進了內室,外間就只留下老夫人和傅氏,還有各自的丫環婆子。
“金梅,今日不是鬥氣的日子,你還是先去換了衣服吧。吉時馬上就到了,新人還等着拜堂呢。”老夫人見她如此狼狽,想到大家都一大把年紀了,讓她在衆多宗親面前,還有下輩們的面前出糗,這可比殺了她還難愛。
傅氏恨恨的瞪着她,道:“我不用你假惺惺的裝好心,你看到我出醜,心裡一定很開心吧?”
老夫人輕嘆了一口氣,道:“金梅,今日之事到底是誰在背後搞的鬼,你我都心知肚明。我知道,你對我有諸多怨恨,可是,你把怒氣撒在孩子們身上,這樣不太好吧?今天是你二房的好日子,我暫時不跟你計較,但是,這事我不會就這樣揭過去,待你我孫長媳行見廟禮時,咱們可得把話說清楚。”
這事已鬧到衆所周知,她一定不會就這麼算了。
“鍾傳弟,你不要欺人太甚。”傅氏伸手怒指着姚老夫人。
“誰在欺人太甚,你心裡很清楚。”姚老夫人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實在是不齒她的行爲,大半輩子了,她怎麼就對這樣的遊戲樂此不疲呢?“新人還等着拜堂,你確定不喝新人茶了?”
這時,傅氏的貼身丫環檀香已取來新衣服,劉媽媽見了,立刻朝傅氏福了福身子,道:“老夫人,先到隔壁客房換衣吧,少爺和少夫人,還有族長、宗親們都等着呢。”
今天宴請的都是蘇城有頭有臉的人家,吉時到了,還不出去只怕明天就會有各種流言蜚語傳出來。
劉媽媽憂心忡忡的看着傅氏,真怕她倔性一起,又與大房老夫人鬥起氣來。
傅氏瞪了一眼老夫人,轉身就出了門,由丫環婆子們擁簇着到隔壁換衣服,沒過一會兒,就聽到她出了院門。
老夫人進了內室,看着躺在牀上沉睡的杜雅汐和錢媽媽,就對一旁的麗嬸等人,吩咐:“麗娘,你們在這裡照顧着,我和少爺先去大廳觀禮。”
“是,老夫人。”
輕扯了一下姚宸之的衣袖,老夫人看着他,道:“宸之,時候不早了,咱們也出去走走過場,呆會你再回來。”
淺淺頷首,姚宸之轉身扶着她,應道:“好!”
見他放心不下的又回頭看了幾眼,老夫人就拍拍他的手,道:“宸之,這事委屈雅汐了,你也別爲這事着急,咱們總是要討回這個公道的。今天是二房的好日子,咱們如果據理不讓,那就徒讓人笑話了。”
姚宸之輕聲應道:“祖母,我知道!”
這件事情她們吃了虧,遭了算計,可二房更堪之,傅氏還在這麼多人面前丟了面子。
以後少不了會成爲宗親們茶餘飯後的笑話。
大廳裡,一片喜氣洋洋,他們趕過去時,新人正在行禮,姚老夫人走到宗親中坐着一把椅子上坐下,姚宸之就立在她的身後。
姚老夫人朝正位上的傅氏看去,只見她一臉喜氣,滿臉笑容,只是細心打量之下,還是能看出她在極力的勉強自己,並不是發自內心的開心。
姚老夫人輕嘆了一口氣。
禮畢,司儀高喊一聲“送入洞房。”大廳裡有不少人就移步笑着去了後院新房,姚景之的爹孃則開始安排賓客入席。
老夫人讓姚宸之去守着杜雅汐,自己則和宗親們坐上了席位。
虎杖和胡荽走過來給姚宸之引路,湊到他耳邊,輕道:“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
姚宸之點點頭,遂步離開。
後院新房裡,姚景之送了新娘進新房,又照着全福夫人的領引完成了該有的禮數。全程他嘴角掛着笑,卻並未到底眸底。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前院招呼賓客。”姚景之揭了蓋頭,喝了交杯酒,就淡淡的丟下了一句話,轉身就要離開。
巫麗子起身,淡淡的福了福身子,淡淡的應道:“嗯,夫君少喝酒。”
“哪來的廢話?我大喜還不讓我喝酒?”姚景之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巫麗子擡起頭,緊咬着脣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對屋裡的人揮揮手,道:“你們先出去吧,我累了,我先休息一下。時間到了,你們再進來喚我。”
全福夫人一臉不贊同的道:“少夫人,這可使不得。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你穩住牀端。”
“我說我累了,你聽不見?”巫麗子不耐煩的斥道,擡眸一雙大眼睛盛滿怒氣的看向全福夫人。
全福夫人一怔,皺了皺眉頭,低聲的說了一句,“我也是爲你好。”就出了新房。
巫麗子的丫環立刻追了出去,領着全福夫人到旁邊的耳房喝茶,又偷偷塞了她一個大紅包,全福夫人的臉色才緩和了一些。
“姑娘,你倒是個知禮的,可是你家小姐,她怎麼就不聽勸呢?”
那丫環就賠笑着道:“您也別往心裡去,我家小姐就是一直性子,她一個人遠嫁蘇城,各方而的不適也是有的。這不,你一走,她就立刻讓我來賠不是,您就安心坐在這裡休息,需要什麼儘管跟我說便是。”
全福夫人聽着,心裡又舒服了不少,就拉着那丫環不停的說着一些我這也是爲你家小姐好之類的話。
新房裡,另一個丫環站在雕花大房前,瞪着一身大紅嫁衣的巫麗子,冷冷的道:“你倒是真把自己當成人物了。你要牢牢記住,你的今天是主子給的,如果你壞了主子的好事,你就別想有好日子過。”
巫麗子擡眸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勾彎冷笑,“小離,不管我是不是一個人物,主子讓你做我的丫環,我就是你的小姐。你若是以下犯上,那就別怪我無情。”
“你——”小離惱怒,狠狠的瞪着巫麗子。
“我說的也都是實話,現在,你給我出去。”巫麗子冷笑着站了起來,伸手指着新房門口。
“哼——由你好受的。”小離冷哼一聲,忿忿的離開。
在她離開之後,巫麗子跌坐在牀上,目光掃過這一屋子的大紅喜色,兩行清淚就潸然而下。
她不想嫁給姚景之,姚景之就是一個渾蛋。
可她卻沒有選擇的自由。
在經歷過生不如死的處境後,她更加的怕死,現在只要有活着的希望,她都會緊抓着不放。
她走到梳妝檯前坐了下來,看着鏡中一身喜色打扮自己,突然彎脣笑了起來。她看着鏡中的自己,輕道:“硃紅花,你已經死了,現在活着的人是巫麗子。以後,這個世上再沒有硃紅花這個人。”
她拿起香粉,一點一點的撲在臉上,蓋掉淚痕。
尤是不夠,她又對着鏡子在自己的眉心畫下一朵妖嬈的桃花,配上她的火焰紅脣,竟有說不出來的妖豔。
嘎吱一聲,房門被人從外推開,一個僕人打扮的人端着托盤走了進來,巫麗子看也不看她一眼,就斥道:“滾出去!”
那人卻像是沒有聽到似的,直直的明她走了過來。
巫麗子透過鏡子看去,不由一怔,倏地站了起來,轉身一臉恨意的看着她,道:“誰準你進來的,滾出去。”
“紅花。”那人喜悅中含着哀求的喊了一聲。
巫麗子卻是冷着臉,道:“叫你出去,你說什麼紅花綠花的?”
“紅花,你可以不認我,我也可以出去,但是,你先聽我說完一句話,說完這一句話,我馬上就出去。”女裝打扮的古聞清滿目哀求的看着巫麗子,見她神色不動,便嘆了一口氣,道:“你離開後,你娘急出了病,現在整個人都是懵的,時好時壞,生活都無法自理。”
見巫麗子眸色變了變,卻沒有吭聲,古聞清從袖中掏出一個小匣子放在梳妝檯上,轉身就離開了。
知道她還活着就行,其他的,他知道自己改變不了什麼。
直到看着他出了房門,巫麗子才眨了一下眼,移目看向梳妝檯上的小匣子,輕輕的打開,裡面擺着的竟是趙氏最喜歡的那枝蝶形銀釵。
她瞪大了眼睛,眼裡盛滿了淚水,而她去了用力的瞪着,不敢眨眼,就怕一眨眼,眼淚就會掉下來。
她伸手取過銀釵,緊緊的攥着,想起剛剛古聞清的話,眼淚終是流了下來。
“娘,女兒不孝。”
突然,她捂住了胸口,香粉也蓋不住她蒼白的臉色,她迅速的從袖中的小瓷瓶裡倒出一顆綠色藥丸,張嘴就吞了下去。
她閉目喘着氣,許久過後,臉色才恢復如常。
這藥丸僅有一顆,每半個月她的主子就給賜她一顆解藥。在離開環山村後,她和姚景之被迫在一起,兩人都中了黑衣人的毒,這毒每半個月復發一次,如果不立刻服下解藥,那痛苦比死還難受。
在那段日子裡,姚景之過着他的少爺生活,而她卻被帶到了一個黑暗的地方,過上了一種以世隔絕的生活。
在那裡,她與死神對抗,與黑暗對搏,過的是一種讓你連稍稍喘一口氣都會覺得是奢侈的生活。
再出來,她就不再是硃紅花,而是西部少女巫麗子。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前院燈火通明,如同白晝。幾十桌的酒席,坐無虛座,熱鬧非凡。
喝得站都站不穩的姚景之被幾個男子扶着回後院,聽到院子裡的動靜,在耳房裡聊天喝茶的丫環和全福夫人立刻就迎了出來。
“少爺。”
姚景之眯着醉眼,嘿嘿的笑了幾聲,道:“少夫人在哪呢?我的娘子呢?”
兩個丫環相視一眼,眉頭輕蹙,連忙推開房門,朝他福了福身子,道:“少夫人在新房裡等着少爺呢。”
全福夫人就笑着走了進去,卻被姚景之給拽了出去,“你進去幹嘛?天都黑了,我要洞房了。”
“可是,少爺,這還有禮數沒有完成。”全福夫人聽他這麼露骨的說,老臉不禁有些發熱。
她見過急的,倒還真沒見過像姚景之這麼急的。
這華燈才初上呢?
“滾!堂也拜了,交杯酒也喝了,還有什麼禮?”姚景之歪着脖子喝道:“洞房就是最後一禮。”
“呃?”全福夫人被他一哽,都說不出話來了。她思量了一會,轉身就離開了。
向北、向南相視一眼,連忙勸道:“少爺,還是聽全福夫人的吧,待會老爺和夫人怪罪下來,可怎麼辦?”
“去!”姚景之揮揮手,指着院門口,道:“你們都下去喝本少爺的喜酒去,少在這裡像個娘們似的囉裡八嗦。”
說着,他從衣袖中掏出一個鼓鼓的錢袋丟進了向北的手裡,“別說本少爺不知心疼下人,今天本少爺洞房,這銀子你們就拿着去倚紅樓買樂子去。”
話落,他就吆喝着他的豬朋狗友,道:“不是要鬧本少爺的洞房嗎?走吧。”
那些人一聽,立刻就來了精神,扶着他就進了新房。
砰的一聲,向北、向南,還有小離和小芬就被隔離在了新房門外,四人面面相覷,卻是不敢離開,凝神聽着新房裡的動靜。
可別鬧出什麼事來啊?
新房裡,巫麗子幽幽醒來,她在毒發服下解藥後,就倒在牀上不知不覺睡着了。直到門口響起了姚景之的吆喝聲,她才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巫麗子一個骨碌坐了起來,就見姚景之由幾個年紀相仿的男子扶了進來,她連忙下牀,迎了上去,“你怎麼喝這麼多酒?”
姚景之眯着眼看着她,突然錮緊了她的下巴,強迫她擡着頭,一臉輕佻的道:“漬漬,瞧瞧我的娘子,真是嬌豔動人。”說完,就湊上去往她的紅脣上啵了一口。
被這麼多人看着,巫麗子瞬間就紅了臉,嗔道:“景之,你怎麼?”
“哈哈哈……”姚景之卻是哈哈大笑,扭頭看着他的幾個朋友,道:“你們瞧瞧,我的小娘子害羞了。漬漬……瞧瞧這面若桃李的俏模樣,能娶到她還真是我姚景之的福氣。”
那幾人就笑着附合,看着巫麗子的俏模樣,心不由癢癢的。
巫麗子用力的掙扎了幾下,不料卻是惱了姚景之。
他不僅不鬆手,反而錮得更緊。
“你們不是要鬧洞房嗎?怎麼鬧啊?”
那幾人一聽,便笑道:“就和當初邦兄一樣,只是,這麼嬌俏的新娘子,景之兄可捨得?”
巫麗子一聽,嚇了一大跳,“姚景之,你怎麼可以這樣?”
“你是我的女人,而他們是我的兄弟。俗話說得好,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衣服當然可以共穿。”
幾人聽姚景之這麼一說,都知道他不是開玩笑,而是真的願意共享洞房夜。
這些遊戲他們也不是第一次玩。說起來,他們幾個都成親了,當時也曾這麼幹過,姚景之最後一個成親,今天,他點了這個頭,那他們自然是要連本帶利要回來的。
錢邦就搓了搓手,一臉色相的看着嬌俏的巫麗子,笑得一臉猥瑣的道:“我還是第一次親西部女子,今天就嚐嚐鮮。”
說完,他就湊上去親了一口。
巫麗子一怒,擡腳就往他胯下踢了過去,新房裡立刻響起了狼嚎鬼叫,衆男子看着錢邦捂着那地方,弓着身子在地上打滾,條件反射性的捂緊了自己的兄弟。
姚景之覺得在朋友面前丟了臉,怒氣上頭,伸手就甩了巫麗一巴掌,惡狠狠的罵道:“賤人,這點玩笑都開不起。”
說着,他赤紅着眼動手製住了巫麗子,衝着那些發懵的男子喝道:“快拿東西來把她給綁了,爺今天就要看看,她今天服還是不服?”
“你敢!你就不怕我……啪……”姚景之又甩了她一耳光,你再說,我今天就打死你。
這時,那些人已取來了綢帶,一起動手將巫麗子給捆綁了起來,還順手用布將她的嘴巴給塞了起來。
“景之兄,這小嘴都塞起來了,咱們可就虧大了。”那幾人面露遺憾,本來就是親親新娘子的嘴,現在連嘴都堵上了,他們還能怎樣?
姚景之大手一揮,笑道:“上面不行,那就下面。”
幾人一聽,差點眼珠子都掉了下來。
下面?
他們齊齊的朝巫麗子望了過去,目光從上到下瞄了一圈。
“景之,你真的這麼大方?”
巫麗子的身材妙曼,凹凸有致,他們瞧着就不禁起了反應,心癢難捺。
姚景之從桌上端來酒壺,將巫麗子推倒在牀上,然後,笑着一把扯開她的衣服,將酒倒在了她的身上。
牀前那幾人瞧着,都忘記了地上還有一個錢邦在痛得打滾,眼睛緊緊的盯着那繡着大紅牡丹的兜衣,白皙嫩滑的肌膚……
不禁嚥了咽口水,他們忍不住的搓手,蠢蠢欲動。
姚景之爬到了巫麗子的身上,一點一點的吸去她身上的酒,不知是不是酒氣上頭,他當衆就伸手探進了她的裙中。
巫麗子不堪受辱,死死的瞪着姚景之。
可她卻不知,她越是瞪,姚景之就越是興奮,一種復仇的快感催促着姚景之,刺激着他。
沒錯!
姚景之的確是恨巫麗子的,他娶她,那是娶得不情不願,看着她,他就會想起自己曾是多麼窩囊的跪地求解藥,也會想起自己毒發時的狼狽。
他恨她!
折磨她,對他來說是一種快樂,是一種向黑衣人報復的快感。
“唔唔唔……”牀上的巫麗子突然慘叫一聲,拼命的搖頭,雙眼如死魚般的瞪着牀頂,然後,就一動也不動的任由身上的人胡作非爲了。
兩行清淚從她的眼角流了出來,手緊攥成拳。
他居然當衆要她。
砰了一聲,新房門被人撞開,那幾個本還‘興致勃勃’,這一刻卻被嚇得縮了回去。牀上的姚景之也被突由其來的吼叫聲給嚇了一跳,立刻拉了被子將自己和巫麗子給包了起來。
“姚景之,你這個孽子。”
------題外話------
不知道這樣對硃紅花是不是太殘忍了一點?
今天說不出來的卡,就更這麼多吧,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