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靜秋自段清安被抱走,只能捂着被咬傷的手垂眸沉思着回到了自己的宮中,凌靜秋直接走進了書房。在案几前緩緩坐下,他擡眼向自己手上的牙印看去,圓潤而小巧的牙印中透着一絲絲的血絲,隱隱有些發疼。
只是此時他卻顧不上這絲疼痛,如玉般的手指在牙印處輕輕地摩挲着,回憶着方纔碰到的那個孩子的長相。
看他的模樣也不過一歲多,那輪廓簡直就是縮小版的段傲陽,而那雙出色的眸子也同林緋葉十分相似。雖然剛剛只是看了他一會兒,但是他確定自己覺得沒有看錯,那孩子的長相似乎更清晰的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那個小孩子的年齡,長相都能與大軒失蹤的三皇子對得上,而方纔又是秦貴妃身邊的奴才將他抱走了。如此看來,定然是凌靜寧將他綁到了凌國來!
凌靜秋終於想通了這件事,將手握成拳頭,狠狠地砸在了案上。他面色一沉,眼神瞬間變得異常凌厲,他倒是沒想到,凌靜寧竟然如此大膽!
漸漸平復了自己的情緒,他暗忖着,既然凌靜寧已經將段清安帶到了凌國來,那麼他必然是想要以他爲籌碼,威脅段傲陽幫助他奪得皇位。若是他藉助了段傲陽的勢力,那自己要怎麼辦?
在這皇宮之內,自己暫時也無法將手伸到秦貴妃的住處,便無法將段清安救出來。
若是讓段傲陽與林緋葉知道,他們尋找了這麼久的段清安就在凌靜寧的手上的話,那他們還會幫助自己麼?
凌靜秋緊緊地鎖着眉頭,他感覺自己身上的力氣被緩緩地抽走,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如今他好不容易纔走到了這一步,將朝中的局勢把持住了,只差最後幾步,他便可成功,成功奪得皇位!
眼看這些年受的苦,就將要全部洗刷而去;這些年熬過的艱難時日,終於就要到頭了。可是現在竟然讓凌靜寧握住了一絲生機,他所做的一切有可
能會功虧一簣,他真的非常不甘心!
他又將自己的拳頭緊緊握起,彷彿這樣做就能給自己一絲力量。他想起了朝會之時林緋葉提起段清安時的痛苦神色,又想到了方纔看到的那個小小的,長得十分可愛的段清安。他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遮住了眼眸之中猶豫迷離之色,如果要讓他將這件事當做沒發生過,他也做不到。
經過這一番複雜的思考,痛苦的心裡煎熬,凌靜秋終於睜開了自己的眼睛。此時他的眸子裡已經褪去了所有的豫色與迷離,帶着滿滿的堅定。端正了自己的身子,他自嘲似的搖了搖頭,呢喃道:“不過是一個皇位罷了,竟然差點將自己的心矇蔽了。”
他伸手抽出一張信紙,隨手拿起案上的白玉鎮紙,壓在了上面,方纔提起毛筆,給段傲陽寫了一封信——他還是決定將此事告訴段傲陽。
終究還是狠不下心來,他無奈地笑了笑。寫完了這封信,他頓時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下來。如今,他只希望還能來得及阻止凌靜寧的計劃。
另一邊,凌靜寧的內心此時十分焦急。他剛剛從秦貴妃那裡得知了凌靜秋見過段清安這件事。他原以爲自己是做得天衣無縫,沒想到竟然百密之中終有一疏。
“就不應該聽母親的,讓那孩子自由活動。現在竟然讓凌靜秋知道了這件事,所幸段清安沒有被他帶走,否則後果實在是不堪設想!”他自言自語地道,使勁地皺着眉頭,落在椅子扶手上的手也有些微微發抖,顯然是還有些後怕。
段清安是他們唯一的籌碼,絕對不能出任何意外。凌靜寧的眼神頓時佈滿了陰霾,手緊緊地抓着扶手,青筋驟起。
好在方纔已經叮囑了母親,一定要好好地看着段清安,不能讓凌靜秋再次碰到他!凌靜寧這樣想着,慢慢地平靜了下來,或許,凌靜秋今日壓根就沒有看清段清安的樣子呢?
他的心稍稍地放鬆了一
些,然後便瞥見了案上的信紙。眼珠一轉,他說過要先下手爲強,爲了確保自己的計劃能順利進行,還是先給大軒的皇帝修書一封吧。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提筆快速地寫了一封信,滿意地看着眼前的信,他輕輕地朝它吹了一口氣,方纔將它放進了信封裡。
“來人,給本殿將這封信快馬加鞭地送到大軒去,決不容許出一絲錯誤,知道嗎!”揚聲喚來了一個下人,凌靜寧的語氣異常嚴厲,彷彿眼前的人真的會出錯一般。
下人被他凌厲的語氣嚇了一跳,雙手有些發抖地接過了信件,微微提高聲音道:“奴才知道了!”
“嗯,快去吧!”凌靜寧滿意地點了點頭,擡起廣袖,隨意地揮了一下。
下人聞言,立即拿着信件大步流星地離開了,彷彿後邊有兇猛的老虎追着他似的。老虎自然是沒有的,可是這裡,卻有些比老虎還可怕的凌靜寧。
凌靜寧看着他走了出去,施施然地站起身來,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負着手走出了書房。
他此刻心情真的是十分的好,高高地揚着臉,面上皆是自得的神色。手上有些段清安這個籌碼,如今又寫了信“請求”段傲陽的幫助,這個皇位,不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至於凌靜秋,呵,就讓他再得意一陣子吧,等自己登上皇位,必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樣想着,他的心情更好了。走進了房間,拎起酒壺,給自己斟了一杯,又覺得這樣不過癮,揚聲道:“傳新收的美姬過來伺候本殿下!給本殿下鬆泛鬆泛。”
屋外的奴才應了聲“是”,很快就將美姬帶了過來,凌靜寧一把摟過她的腰,扣在自己的懷裡,道:“美人,來,陪本殿下喝一杯。”
“殿下,來,奴婢餵你。”
房間裡面時不時地傳出凌靜寧挑逗聲,美姬微弱的嬌笑聲,真是好不快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