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告訴你也無妨。”季琉璃答應的極其爽快,咧開嘴就朝着耶律卿露出一抹甜笑。“接下來……我什麼計劃也沒有啊!”
耶律卿不由得愣在了當場,懷疑起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來着?”
“我說!接下來!我什麼計劃也沒有!”季琉璃毫不猶豫就又把剛纔說的話給重複了一遍。
聞言,回過神來的耶律卿針對早些時候朝堂內季琉璃的一舉一動問話。“那你今日,向耶律克露笑又朝耶律智示好,是爲何?”
季琉璃不以爲然的撇了撇嘴。“想笑就笑咯,想示好就示好咯,非得要先計劃過才能笑、才能示好麼?”
“……”耶律卿頓覺氣結地看着季琉璃,一時間被她的話給堵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其實是想問我爲什麼不把耶律智給一同關押入天牢吧?”季琉璃在早朝上做出讓人送耶律智回府時就看出耶律卿的疑惑了。
耶律卿剛纔都還得不到季琉璃的坦誠,這下她主動提及,反而還有些無所適從。“你願意說?”
“這一點倒是沒什麼願意不願意的。”季琉璃移開擋住視線的手,看着耶律卿道。“當時只是在想一件事。
若是將耶律智收監,對於我及堂中大臣倒是不會造成任何影響,卻是恰巧合了耶律克的心意。
天牢中,能混進安心的人,難保就混不進耶律克的人。
要是耶律智死在天牢,便少了一個人去針對耶律克。
如此一來,耶律克豈不更加明目張膽、肆無忌憚了?
我知道你跟蒼都無心帝位之爭,可你二人不爭,不代表耶律克就會相信你們是真的不爭。
耶律智若是死了,你和蒼都會被捲入這一場沒有硝煙的戰鬥。
因此與其讓耶律克生了來針對你們的念頭,不如在有足夠的罪證將耶律智、耶律克一網打盡前,想方設法保住耶律智的命。
他們兩愛怎麼爭怎麼爭,愛怎麼鬧怎麼鬧,總之注意力就暫時不會過多放在你和蒼身上。
這也算是一石二鳥了吧。”
“你在那麼短的時間裡,就想到這麼做了?”耶律卿難免爲季琉璃的冰雪聰明大吃了一驚。“若你當真身爲男兒,恐怕出謀劃策、帶兵打仗的本領就連我也自愧不如啊。”
耶律卿的話,在他自己看來是絕絕對對的一番褒獎,可在季琉璃聽來卻不是這麼一回事兒了。
只見下一瞬,季琉璃滿眼包着淚花,聲音哽咽。“嗚嗚,你希望我是男兒身是不?這樣就不會懷了你的孩子,更不會成爲你的累贅是不?”
“哪兒跟哪兒啊!我壓根沒那麼說!”耶律卿雙手抓住季琉璃垂在貴妃椅邊的小手,摁在自己的胸膛上,發自肺腑的說道。“你是女兒身,我很開心。
你懷了我的孩子,我更開心。
可直到回了皇城,我纔在你暈倒的時候知道你懷了我的孩子。
若是一早知道你是女兒身,我必是對你寸步不離,再提前安排好所有的事情跟你遠走高飛,根本就不會帶你跨入東臨皇城一步!
你知道,在發現你是女兒身且懷了我的骨肉時,我是什麼心情麼?
你知道,在這之後的每天,我都是什麼心情麼?
你又知道,在你離開王府之後,我又是什麼心情麼?
整日裡,我就擔心你在外過的好不好,咱們的孩子過得好不好,他有沒有在你的肚子裡使勁兒折騰你這個孃親。
有的時候,我恨不得拋下所有的事情不管,直接去濟民堂接上你就遠走高飛,但……”
“行了。”季琉璃驀然擡手捂住了耶律卿的脣,坐起了身來往前一傾投入他的懷抱。“是我錯了,對不起。”
這是季琉璃在宮內與耶律卿相見以來,頭一回坦誠自己的心情。
說實話,這段時間她都一直都在思考着自己或周邊的其他事情,卻是唯獨忘記了要顧慮耶律卿的心情。
“卿哥哥。”季琉璃略帶些惆悵的喚了耶律卿一聲,趴在耶律卿的肩頸處並用環抱上他的肩頭。“是不是我太任性了?
本來是爲了不給你添麻煩,纔想着要自己解決一些事情。
可現在看來,就算我自己一意孤行解決了某些事情,卻好像也是要給你添不少的麻煩。”
耶律卿拍了拍季琉璃的後背,輕聲在她耳邊寬慰道。“好了,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在意也是解決不了任何事情的。
所以,接下來不管任何事情,只要有了想法就必須跟我說。
我向你保證,只要你告訴我這件事情必須做,那我即便不想你這麼做也會幫你。
你真實的性子,似乎比我想象中還要執拗許多,也要大膽許多。
很多的事情,我不敢去想,也不好去做。
或許我根本就沒有一個解決事情的最好方法。
可你……
想到的事情就付諸行動,想做的事情更是不計較後果地去做。
雖然這種性子我有些招架不住,卻還挺喜歡的,呵呵。”
“什麼叫招架不住卻還挺喜歡。”季琉璃氣呼呼地嘟起了小嘴,環在他肩頭的小手忍不住捶了捶他的後背。“招架不住那你就別喜歡好了。”
“嗯,那就不喜歡吧。”耶律卿輕笑着應道。
季琉璃猛地推開了耶律卿,瞪着他那張堆着滿滿笑意的臉。“你的喜歡這麼簡單就能取消了?”
“我本來就不喜歡你啊。”耶律卿稍微蹲起了點身子就吻上季琉璃的雙脣,眼底的笑意以直達心底。
“……”季琉璃就這麼愣愣的看着耶律卿近在咫尺的一雙笑眼。
而就在直視耶律卿雙眸的這一瞬間,她好似突然明白了什麼。
她,雖然不是被喜歡着……卻是被深深的愛着吧。
若不是愛,耶律卿又如何會對她如此柔情似水?
若不是愛,耶律卿又如何極盡所能要護她周全?
若不是愛,耶律卿又如何想方設法替她收拾殘局?
若不是愛……
換做是以前,她定會胡思亂想地以爲耶律卿的百般付出全然都是爲了她腹中的耶律家血脈。
可現在,有一件事情是她不能否認也不能懷疑。
耶律卿愛着她,而她也愛着耶律卿。
這,就是她一直所向往的兩情相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