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青斐就像是丟了魂兒似的衝出了臥房,季琉璃忍不住從圓凳上跳了下來,雀躍不已的蹦躂着、歡呼着。“嘿嘿嘿,大功告成咯。”
又能促成一對佳偶了,她真的很開心。
季琉璃邊蹦躂邊想,她若是有朝一日不想當醫者了,那改當媒婆、喜娘之類的同樣算是造福百姓吧?
“璃兒!不準跳!”耶律卿連忙喝止住季琉璃這近乎莽撞的舉動,這小璃兒身爲人母兼醫者,怎麼總是忘了她自己懷有身孕一事?
她現在懷着身孕,萬不可大意啊。
在他初知小璃兒懷有身孕的那天青夙曾跟他說過,女子一般是懷胎九月過後纔會生產。
而在前七七四十九天中,女子腹中骨肉是處於極其不穩定的階段,稍有不慎便會動了胎氣甚至可能會造成滑胎的現象。
動了胎氣是小,可如果小璃兒腹中的骨肉出了什麼事兒,按照小璃兒的性格,她這一生都不會輕易原諒她自己的。
他不能容忍任何意外出現在季琉璃及他們的骨肉身上,絕對不允許!
季琉璃被耶律卿突如其來的厲聲給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停下蹦跳的動作,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詢問着耶律卿。“怎麼……了嗎?”
她是哪裡做的不夠好惹了他生氣嗎?
望着季琉璃這一副純真無邪的模樣,耶律卿長嘆了一口氣。“唉。”
他多麼想像一般丈夫囑咐淘氣小妻子那樣光明正大的去在季琉璃耳邊嘮叨着‘你懷有身孕,不宜大動’或‘你不能蹦蹦跳跳的,難道你忘了你現在已身爲人母了嗎?’之類充滿責任感的話。
可惜……他不能,起碼現在不能。
或許有人會說他性子執拗,亦或許會有人說他鑽牛角尖。
但他心裡清楚,等待着季琉璃的主動坦誠也不過是想要知道他在她的心目中究竟被擺在一個怎樣的位置而已。
她若信他,定會坦誠相告。
她若不信,那隻能說是他爲她所做的事情還不足以讓她完全信任他。
所以他還是會繼續等下去,等到她主動坦白一切的那一天。
不過啊,雖說距離他從青夙口中得知小璃兒身份及懷有身孕後才過了不到兩天,可他已經等到不耐煩了,就差沒在腦門上貼上‘度日如年’四個字兒了!
小璃兒到底什麼時候纔會主動向他坦誠身份啊?!!
季琉璃見耶律卿在喝止了她蹦跳的動作後就悶不吭聲的看着他面前的茶杯,終於是按捺不住的她乖乖站到了耶律卿身邊,偷偷瞄了瞄耶律卿瞬息萬變的臉色又趕緊收回視線,斂聲喚着耶律卿。“那個……卿哥哥,卿哥哥。”
耳邊響起季琉璃那香甜軟糯的嗓音,耶律卿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疑惑地偏過頭看向了季琉璃。“啊?”
“你到底怎麼了?”季琉璃十分不滿地嘟起小嘴兒,坐在了耶律卿的身側抱怨着他的冷落。“先是警告我不準跳,然後你就開始發呆,跟你說了好幾句話你都不搭理我,還有,你這表情……”
“……”耶律卿不免有些納悶兒,他的表情怎麼了?
季琉璃忍不住擡起雙手扯了扯耶律卿的兩頰,試圖改變耶律卿的表情。“我又不是你殺父仇人,不準用這麼凶神惡煞的臉對着我,我害怕!”
“咳咳咳。”耶律卿略顯尷尬地乾咳兩聲,隨後伸手覆上季琉璃的雙手將之拉下,輕輕咧開嘴角軟言輕語道。“對不起,璃兒,我不該發愣,更不該用這樣一副看待‘殺父仇人’的表情去面對你,是我的錯,原諒我可好?”
“噗嗤……”季琉璃忍俊不禁的噴笑出聲,待沉靜下心神後,季琉璃仍不忘詢問之前耶律卿不讓她蹦跳的原因。“好了,言歸正傳,你之前不讓我蹦跳到底是爲了什麼?”
問完這句話,季琉璃的笑容一僵,心底也不免開始發慌,她竟然忘記了自己不能蹦跳一事了,還歡蹦亂跳了好幾下,若不是耶律卿的喝止,她現在恐怕已經動了胎氣了。
那麼,耶律卿之所以喚住她不讓她蹦跳的原因,難道是……
耶律卿很明顯是猜到了季琉璃心中所想,無奈地搖了搖頭,只得找個理由搪塞。“我是想說,璃兒,你難道忘了你這幾日因爲水土不服而身體不適嗎?”似乎是嫌自己說得不夠詳細,更是打算將季琉璃這幾日出現的症狀也悉數列出。“不僅嗜睡,嘔吐,更是出現了頭暈目眩乃至昏厥等症狀,你……”
就在季琉璃受不了耶律卿的嘮叨快要伸手捂住耶律卿的嘴時,今日被敲響了多次的門扉又被敲響。‘哐哐哐’
季琉璃就像是怕耶律卿再繼續嘮叨一樣,趕緊開口應聲。“誰啊?”
“璃主子,屬下青釉。”
季琉璃微微一愣,青釉怎麼來了?他前兩天才被耶律卿給賦予卿王府管家一職,應該正忙着東院重建的事情纔是啊。
耶律卿見季琉璃呆愣住,不禁啞然失笑,於是看向門扉。“青釉,進來。”
青釉推門而入,在距離耶律卿、季琉璃一段距離的位置單膝跪下,畢恭畢敬地道。“屬下見過主子,璃主子。”
耶律卿點點頭。“起身吧。”
“是。”青釉站起身,在耶律卿、季琉璃還未開口詢問他來意的時候便徑自將來意說出。“主子,璃主子,崔公公傳君主口諭,召您二人進宮。”
聞言,耶律卿顰起了眉頭,召他一人進宮他都還不覺得有什麼,爲何要找小璃兒進宮?
而耶律卿身旁的季琉璃更是一臉茫然的看着青釉。“讓我也進宮?爲什麼?”
“屬下不知。”青釉搖了搖頭。“屬下也詢問了崔公公爲何要讓璃主子進宮,可崔公公說他接到的口諭只是傳您二人進宮,其餘一概不知、一概不曉。”
“……”耶律卿沉默,一種不安的感覺油然而生,他一把將季琉璃的小手包進手掌之中,然後纔看向了青釉。“不去!”
“主子!”青釉難以置信地看着耶律卿,君主都傳口諭了,主子、璃主子不去便是抗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