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一個踉蹌,險些跌個四腳朝天的孫冀看向腳邊那個可惡的‘元兇’就欲破口大罵。
在低頭看清‘元兇’的真面目後,一股陰森的寒氣自孫冀的腳底侵襲至他的後脊骨。
這種感覺,好似在嚴寒中被什麼人潑了一身冰冷刺骨的涼水。
“!!!”緊跟在孫冀身後的李奎在看到眼前的景象後,渾身的汗毛全部豎了起來。“野狼?”
一眼望去,十幾頭體型龐大的野狼倒在地上一動不動,每一頭野狼的嘴角,都或多或少的流淌出暗紅色的血液。
“這些野狼,莫非是將軍打倒的?”想着這些野狼會有醒來的可能,孫冀做好防衛的準備,壯着膽子踢了踢一旁的野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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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狼的身軀被孫冀踢得左右晃動,不過卻沒有睜開眼的跡象,應該是死得透透的。
貪玩兒地又踢了幾腳野狼的屍體,孫冀單腳踩在野狼的側腹部,擺了個自認爲很瀟灑的姿勢給李奎看。“李副將,看看,踢野狼的我,是不是很帥?”
“別鬧了。”李奎無視孫冀的嬉皮笑臉,從他身邊走過,輕而易舉地提溜起了孫冀的衣領,讓他沒有機會再蹂躪野狼的遺體。“先找找季大夫吧。”
當務之急,是先找到季琉璃,找到了季琉璃,就等同找到了將軍。
“喂喂喂,李奎,放我下來!”孫冀向後使勁兒踢腿,想踢到李奎的身上,這樣他就能被李奎放下來了。
如孫冀所願,李奎將他平穩地放於地面上,以比孫冀高了足足三寸的優勢俯視着他。“怎麼?不繼續叫我李副將了?”
“…”逃避地躲開李奎過於放浪形骸的目光,孫冀此時也不在乎以下犯上是不是會受到軍法處置,怒罵官階僅低於正將軍耶律卿的副將軍李奎。“有病。”
“我不否認我有病。”李奎習慣了這幾個月來孫冀對他的冷嘲熱諷,誰讓他喜歡上了孫冀這頭倔驢呢?“不然我也不會看上你。”
“李奎!說話能不能注意點分寸!”火冒三丈地孫冀一把揪住了李奎的衣襟,他孫冀不是女人,他是個如假包換的男人!“看清楚了,老子是男人!”
李奎大大咧咧地俯首湊近孫冀的陽剛俊顏,近得可以數清孫冀臉上有幾顆小痣。“男的怎麼了?咱們將軍也只愛男人啊。”
“哼。”冷哼一聲,不想再理會李奎,孫冀一把推開了李奎,環顧四周尋找起季琉璃的身影。“季大夫,季大夫,季大夫,您說話啊,季大夫,您在哪裡啊?”
……
李奎喜歡孫冀?
她沒聽錯吧?
季琉璃懷疑着自己的聽力是否有問題,否則怎會聽到這樣荒唐至極的事情?
男人…可以喜歡男人?
季琉璃竭盡全力從耶律卿懷中探出頭,讓自己的視線可以觸及到這倆脾性相近的男人。
“季大夫,您在哪裡啊?吱個聲讓我找着您啊…”孫冀連着喚了季琉璃許多聲,可就是得不到迴應。
不對啊,先前季琉璃阻止了他跳下山谷,他聽得出,季琉璃距離他們不遠。
他就奇了怪了,一個大活人怎麼就是找不着呢?
明明感覺近在咫尺,爲何連影子都看不到?
“謝天謝地,你們可算想起我了。”季琉璃偷偷的收回視線,伸出一隻手在半空中揮舞,告知李奎、孫冀,她季琉璃的所在方向。“我在這裡。”
“!!!”孫冀身子一僵,難以置信的扭過頭去,望向季琉璃的所在方向。
季大夫…不會聽見了他們的對話吧?
孫冀低下了頭,臉龐緋紅,無臉再見季琉璃了,他堂堂一個大男人的面子已經丟大發了。
這該死的李奎!
“季大夫。”看見了季琉璃揮手的李奎信步走了過去,只是…季大夫爲何會趴在地上?“您爲何趴在地上?”
“唉。”嘆了口氣,季琉璃將頭枕在耶律卿的胸膛上,她要是趴在地上倒還好起身,可惜不是啊。“這不是地,這是耶律卿。”
“將軍!”李奎走近一看,便發現季琉璃是趴在了耶律卿的身上,而耶律卿的雙手,緊緊地抱住季琉璃不放。
“將軍?”孫冀耳尖的聽到了將軍二字,三步並作兩步,大步地邁了過去。“哪兒呢?哪兒呢?”
……
孫冀瞠目結舌地看着抱成團倒在地上的耶律卿、季琉璃二人。
“別傻站着了,我起不來身,你們倆把耶律卿的胳膊扯開些。”季琉璃向來到身邊的二人求救,她現在要立刻去找可以抑制狼毒的藥草。
“萬萬不可。”
“不行。”
前一句是李奎義正言辭的思量,後一句是孫冀想也不想的拒絕。
李奎與季琉璃相處了不到三天,不過既然耶律卿喜歡季琉璃,他也寧願耶律卿跟季琉璃成爲天作之合。
那個在東臨國內的將軍正牌男寵金明朗,哪兒涼快哪兒呆着去吧。
雖然孫冀自己反對斷袖之癖,但耶律卿抱着季琉璃的畫面太過唯美,他不想拆散這二人的相擁。
“爲什麼?”她季琉璃到底是招誰惹誰了?都拒絕幫她離開耶律卿的懷抱?“耶律卿中了狼毒,需要儘快治療傷口,快放開我。”
“還是不行。”李奎瞭解狼毒,狼毒不太兇狠,將軍應該受的住,而且季大夫醫術高超,絕對可以治好將軍。
“季大夫,在將軍清醒之前,你就這樣待着吧。”孫冀抓了抓後腦勺,爲昏迷中的將軍想了一個萬全之策。“將軍有一個很奇怪的習慣,在沒有意識的時候,也會防備着敵人。”
這句話倒是不假,耶律卿確實是每時每刻都在防備着,哪怕是在睡覺。
見季琉璃撇了撇嘴,孫冀知道這簡單的藉口是無法讓季琉璃心服口服的。“將軍在這種情況下抱着你,估摸着是想保護你,如果我們這時候接近他,放開你,那他會無意識地攻擊我和李副將。”
一旁靜聽孫冀胡說八道的李奎挑了挑眉,他從不知道,孫冀有這麼好的口才,說謊都這麼流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