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卿稱之爲秦閣主的男子一臉諂媚地笑了笑。“客氣客氣,給我錢花的人就都是我的衣食父母,動動手也是應該的。”
話一說完,單手扯過耶律卿身旁的少年,用手中早已準備好的軟尺來替季琉璃依次測量肩寬、袖長、胸圍、腰圍、腿長、腿圍等等。
季琉璃就這麼被眼前的秦閣主一會兒擡起腳,一會兒擡起腿並拉扯着在原地轉了好幾圈,弄得季琉璃開始眼冒金星、頭暈目眩。
“全部量好了。”秦閣主放下季琉璃的右腿,站起身對着耶律卿點頭示意。“一個月後便可做好。”
二十八件衣物,用一個月的時間來做好已經是非常快的速度了,就這速度還得是上百名織女、染工、裁縫、繡工一起日以繼夜的趕工才能做得好。
他的軒衣閣是東臨國舉國聞名的一間製衣坊,只要一提起軒衣閣,人們就自然而然地能想起軒衣閣的閣主,秦緋彥。
秦緋彥是東臨國桑蠶養殖世家的長子,十四歲便開了這件軒衣閣自立門戶,至今已十年的時間,軒衣閣的名氣已經是街知巷聞。
當然,提起軒衣閣也絕對不能不知道軒衣閣每件衣服的製作過程,東臨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可雖然知道軒衣閣的衣物是怎樣製成,不過有心效仿的製衣坊均是以失敗告終,所以軒衣閣也因此成爲了東臨國製衣坊坊主們暗恨交加的存在。
咱們就來說說這軒衣閣的成品衣衫的製作過程吧。
首先,秦緋彥會親自在自家桑蠶們吐出的成堆桑蠶絲裡選擇品質最好的,然後將這一根根品質最好的桑蠶絲交到軒衣閣中諸位織女的手上,由諸位織女將一根根晶瑩剔透的桑蠶絲用紡織機制成一匹匹潔白靚麗的純色胚布,平均每一匹佈會耗費十天時間。
接着,秦緋彥會在仔細檢查織女們織好的胚布後將完美無瑕的純色胚布交到軒衣閣中的染工們的手上,由染工們負責給這些胚布均勻染色並親自監督染色、上色、入色、成色這幾個過程,此工序會耗費三天時間。
再來,染好色的胚佈會被送到軒衣閣裁縫師父們的手中,裁剪師父們會參照客人選擇的衣裳成品來進行裁剪、縫紉後製作成成品。這一步驟會耗時五天左右。
最後,也就是堪稱畫龍點睛之筆的最重要的一個步驟,製作好的成品衣衫會被送到繡工們的手中,繡工們會憑藉着自己精湛的繡工來爲製作好的成品衣衫做一些錦上添花的修改或創新。讓每一件成品衣衫都擁有着各自的風采,此步驟耗時約十天左右。
以上製衣時長疊加剛好就是一個月的時間,而這些費事費力又費財的製衣步驟往往就是導致其他製衣坊效仿軒衣閣失敗的主要原因。
“對了,這位小公子,關於夏日長袍您有什麼想要或者心儀的顏色嗎?”秦緋彥轉回頭看着季琉璃。自懷中掏出一本小冊子,手上拿着一隻小巧的毛筆準備記下季琉璃所想要的顏色。“夏日成品長袍我只準備了淺紫色是爲了讓您看看衣衫款式而已,實際上顏色是留給您自己定的。”
“……”季琉璃微微一愣,一時間讓她定顏色,她哪兒知道自己想要什麼顏色的衣衫啊。“顏色的話秦閣主做主就行。”
畢竟她從來就沒有擁有過屬於自己的衣服不是嗎?
自小在神醫谷中她穿的衣物就是季青青用自己的衣物改小後給她的,而這一年多來在軍營中所穿的衣物也只是由那些閒置的將士長袍改小後穿上。
她的衣物本就都是得來不易,一下子給她製作幾十件好看的衣物讓她有些不適應,所以她很難去在意顏色之類的小事情。
秦緋彥倒是沒有推諉季琉璃的請求,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自己在寬鬆的衣襟中若隱若現的胸脯。“好吧,包在我秦緋彥身上了。”
“謝謝。”季琉璃如釋重負地點點頭。她還以爲秦緋彥會堅持讓她自己挑顏色呢,現在看來,秦緋彥除了在金錢方面是個守財奴外,在其他方面還是很有可取之處的,就比如……對客人的責任心。
“那麼我便先行離開了。”秦緋彥在向耶律卿、季琉璃表明去意後便轉身向身後的幾十個穿着成品衣衫的男子們招招手。“小的們,跟爺回家。”
秦緋彥說完話擡腳往正廳門扉走去,而秦緋彥口中所喚的‘小的們’一個個青筋暴起、嘴角微抽地跟了在秦緋彥的身後。
……
季琉璃在目送着那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離開主廳,偏過頭擡起小手扯了扯耶律卿的衣袖。“卿哥哥,是我看錯了嗎?”
被季琉璃的話弄得有些茫然的耶律卿低下頭看着身側的季琉璃。“看錯什麼?”
“爲什麼秦閣主身後的那些人都凶神惡煞地盯着秦閣主?”季琉璃回想起剛纔那些人死瞪着秦緋彥的兇狠目光就有些膽怯,那些人身上若有若無地散發着一股讓人望而生畏的煞氣與殺氣。
耶律卿對於季琉璃的問題也就是以一句簡單的話回答了。“那些人是我‘千凰’的殺手。”
身爲殺手。身上帶有煞氣和殺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啊?”季琉璃大吃一驚。“爲什麼那些殺手會在這裡?”
想起‘千凰’殺手們出現在這裡的原因,耶律卿啞然失笑着。“秦閣主花了二十七兩銀子僱二十七名殺手穿上成品長袍是爲了讓你看看衣衫款式。”
“二十七兩?一兩一個?”季琉璃訝然地點點頭,她沒想到僱傭殺手的銀子只需要一兩啊。“原來殺手的僱傭價格這麼便宜啊。”
“不,僱傭‘千凰’殺手的最低價格是一萬兩。上不封頂。”耶律卿想到這裡就有點欲哭無淚,他好好的‘千凰’殺手們怎麼就被一兩銀子一個的被租給秦緋彥當衣服架子呢。“這單生意是‘千凰’左護法青淳擅自接下的生意,據青祁說,青淳是覺得這單生意很有趣,便不顧右護法的反對而接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