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又擦亮了眼睛多看了幾次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他整個人都虛脫了一般坐在地上,喃喃道:“妃位?怎麼回是妃位?我母后至父皇登基那天起,就鳳冠加身,爲什麼她是妃位?”
林淺晴低聲嘆道:“母后被降爲妃才入了皇家陵墓,聽說還是父皇特許的恩德,不然是入不了皇家陵墓的。”
晉王怔怔的後退,頓時淚流滿面。
母后爭了一輩子啊,最後卻落得個妃位。
“別人不知道,父皇還能不知道嗎?不管母后做過些什麼,還不都是他默許的,母后不過是他們手中的一把殺人刀而已,她有什麼錯?
他明知道她最在乎的是什麼,卻在她死後都要剝奪了,這如何讓母后瞑目?”
晉王已經泣不成聲,以手掩面。
林淺晴心中也感覺到酸澀無比,都道是皇家無情,昔日裡風光的皇后尚且只落得這樣的下場?
他們一排排看過去,靳莫寧的皇后的牌位上只有一人,肖沁兒。
其實歷代的皇帝都不止冊封一個皇后,活得久的,最多的一生中封過五六個皇后。大多人生前不怎麼樣,但活着的人會相對尊重死者,她們生前不一定很受寵,但死後的尊榮都有的。
像靳於淑這般,做了一輩子的皇后,最後卻落得個妃位的就她一人吧。
晉王擦乾了眼淚,坐在靳於淑的配位下低聲說着話。
“我們要走了,就來看看你,母后,蕭然在你生前不懂事,吃了虧,上了當,如今該想的都想清楚了。什麼榮華富貴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夠平平安安的,過得舒坦。
你要是還活着就好了,若是能帶着你一起離開就好了,可是……今日一別,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來祭拜你,或許永遠都沒有機會了吧。不過蕭然永遠都不會忘記,在這世上,母后一直都是真心的對待蕭然,每當過節之時,蕭然會在遠方祭奠你。”
說完晉王在靳於淑的牌位前磕了三個響頭,然後帶着林淺晴憤然而去。
他沒有走正門出去,而是饒過墓葬羣,饒過正在建造的帝王母高大的寶頂,饒進一條小路之中,這樣,就能與外面趕馬車的車伕分開了。
他帶着林淺晴一路狂奔,向西而去。
林淺晴跑得氣喘,他便將林淺晴拉到背上背起來跑。
天漸漸的大亮了,他們看到向西而去的商隊。
晉王面上露出笑容來,揮着手,大聲對那商隊說:“嗨,能帶我們一程嗎?我們付銀子。”
那爲商隊爲首的人看到是一男一女,穿着簡單樸實,便問道:“兩位要去哪兒?”
晉王說:“我們要去龜茲做些小生意,可還順路?”
“順路順路,正好我們也去龜茲。兩位,跟我們一起走吧,做點兒小生意都不容易,大家只是結伴而行,淡不上付銀子。”
“那便多謝這位老闆了。”他看向林淺晴又說:“這是我妻子,她走得有些累了,可以讓她上你們的馬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