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王爺似笑非笑的看着護國公,低聲道:“可是方纔護國公還說本王萬死難遲其究呢,現在怎麼又成了只要本王交出虎符,便能饒了本王一命了?”
“你……”護國公吹鬍子瞪眼,“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交出虎符是你分內之事,而你所反的錯,證據確鑿,你休要抵賴。”
“不不,本王從沒有抵賴,本王承認,十幾年前,衆王造反的時候本王其實同他們一樣,一直包藏禍心,本王問的是,是不是隻要本王交出了虎符,就能活命?”
護國公怒道:“只要你交出虎符,就算饒你一命又如何?”
“哦?”五王爺看向高坐上的皇上,低笑道:“難不成現在天下已經變了,此靳非彼靳,還是說兩靳已經不分你我,護國公竟然做起了皇兄的主?皇兄,你說呢?”
上方的皇上淡淡的道:“只要你肯交出虎符,交出完整的兵權,看着多年手足情的份上饒你一命也未嘗不可。”
“呵……”五王爺只覺得好笑,他看了一眼站在皇上旁邊一眼不發的靳子衿突然又笑了一下。
片刻後,他冷冷的說道:“饒了我一命,然後關入宗人府中自生自滅?讓我永遠在你面前卑躬屈膝?靳莫寧,恕我做不到!”
朝臣臉色大變,護國公怒斥道:“你做的事死一萬次也不夠,皇上這麼做已經仁至義盡,你做不到?身爲人臣,你難道不應該永遠在皇上面前卑躬屈膝?”
五王爺冷哼一聲,說:“他靳莫寧算什麼皇上?他一個失寵的儲君,永遠無法登上帝位的儲君,他爲了坐上這個位置,害死了父皇,害死了三哥,毀了父皇的遺詔,他靳莫寧就是一個竊國賊,他不配……”
沒有人敢在太和殿上直呼皇上的名諱,沒有人敢這麼罵皇上,歷代以來,他是第一個。
朝堂上短暫的平靜後,又是對五王爺一聲接着一聲的討伐。
“靳莫聰膽大妄爲,臣懇請皇上將之處以極刑。”
“靳莫聰顛倒是非黑白,敢於污衊皇上,臣懇請將之凌遲處死,以儆效尤。”
“斬首!”
“五馬分屍。”
“臣附議!”
“……”
多年來,反王一黨的朝臣早被靳莫寧處置乾淨了,西寧是唯一他伸不去手的地方,於是養肥了靳莫聰。
五王爺注視着這些瘋狂對自己吐着唾沫的朝臣們,終於意識到他輸在了哪裡。
靳莫寧,與他們的利益不可分割,他平衡了各方勢力,牽一髮而動全身,所以只有一人不動,其他人就不動,因爲誰也不敢做那個打破平衡的人。
他們當年的做法太過極端。
討伐他的人,要數護國公靳世恩罵得最厲害,他年齡大了,他的聲音並不算有氣勢,但在人羣中,他年邁的聲音卻是最有辨識度。
國公府,呵,國公府。除了靳莫寧本人,受益最大的就是國公府。
他們君臣間早就商量好了,要用一紙聖旨將他招來京城,然後給他擺上這場鴻門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