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嫣忙笑着道:“是啊,父親回去了也是問了問,是不是一起吃個飯,一說這麼多人聚一塊兒,明明是吃飯,都有可能被人說成是辦宴席,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最後還是沒過去。”
說着已經把大太太迎進了屋子,楊若嫣這邊叫人給大太太上茶。
大太太笑着坐下了,在屋中左右的看了看問道:“英哥兒和狼哥兒呢?”
“世子領着去前面,找王爺去了。”楊若嫣道,吩咐丫鬟上新茶。
大太太點着頭笑着道:“世子妃是有福氣的人,比有些男人都強呢,去了一趟匈奴也能立個大功回來,給世子一下子就添了兩個兒子,真的是福氣比天都大。”
楊若嫣忙笑着道:“這樣的話可不敢說,人怎麼可能福氣比天大?我也就是運氣好一點,加上能遇上世子這樣的好人。”
大太太聽了就不停的笑着點頭:“是啊,這話說的正是呢,一輩子遇上了合適的人,那纔是最大的福氣呢!”
說到了這裡,卻又嘆了口氣。
楊若嫣心裡清楚,大太太大約的是因爲淑妃楊玉荔的事情來的,皇后有了身孕,楊玉荔還沒有動靜,也是生了個公主,想來淑妃也着急了。
不過大太太之前因爲分家的事情和二房鬧得有點不好,自己這邊和父親那邊,她都有點不大好意思,這兩年也是冷淡了不少,突然的上門來求人,確實話不還說出來。
確實,大太太真的是不太好開口的,因此客客氣氣的說着閒聊的話,一直都沒有把話題轉到她來的目的上。楊若嫣知道她覺着難以開口,自然也配合她說笑一陣,總不能冷場。
鋪墊了好一會兒,大太太纔有些訕然的紅着臉道:“今天來,其實是有件事想求世子妃呢……我也真的不好說出口。”
楊若嫣忙道:“大太太有什麼話只說好了,咱們原是一家人,你是我的大伯母,有什麼話還用的說到個求字?只管吩咐我去做就好了。”
大太太訕然的道:“這個卻也不……不合適,雖說是一家子,可有些事情牽扯的太多……說起來把你扯進宮廷的事情,本就是我們太過於自私了。”
楊若嫣一聽,果然,就笑着道:“宮廷?難道是淑妃娘娘的事情?”
大太太就更加訕然的點點頭:“是啊,就是淑妃的事情,皇上……國孝雖然還有一個月過去,不過這接連不斷的,皇后和那位全都傳來了有孕,世子妃你也應該知道,在後宮那種地方,要是沒有誕下子嗣的,別說是淑妃,就是皇后都未必能坐得穩,未必就不會被人給算計……這也是致命的把柄,誰都可以抓住了攻擊淑妃……你說,我這個當孃的能不着急嗎?”
楊若嫣頓了頓,擡頭笑着看着她道:“大太太,不是我推脫,只是這事實在是我無能爲力的呀……”她苦笑:“這種事情,還是需要淑妃和皇上夫妻兩個……咳咳,多努努力,淑妃,應該想辦法請皇上能多到她的宮殿區……”
大太太急忙的道:“當然,世子妃說的我們豈能不知道,現在求你,就是想請你給開些藥,如果……如果皇上去了淑妃的宮裡,最好就是一次就能懷上……”
楊若嫣訝然的看着大太太,這時候才明白她來的目的,不由得又是好笑又是無奈的道:“大太太,您也是……咳咳,您之前也是知道的,我是怎麼給大姐楊玉琳看病的,我其實只是懂一些皮毛而已,陰差陽錯的大家都說我的醫術好,其實真的是什麼水平,咱們自己家裡人應該知道。現在淑妃……這樣的事情,我怎麼可能做到?再說了,這種藥物無論是民間還是宮廷流傳了不少的秘方,可依我看,全都是沒有依據的瞎掰,不但對懷孕沒有幫助,還有可能傷害身體,我勸大太太,千萬不要給淑妃弄這樣的藥物。”
大太太聽了,沉吟着沒說話。
楊若嫣知道她心裡想的什麼,大約的是覺着不好說。楊若嫣索性自己便說出來:“淑妃和大太太是看我回來之後,去坤寧宮了很多次,坤寧宮恰巧就懷上了,是懷疑我給坤寧宮什麼藥了?”她無奈的苦笑:“大太太,怎麼可能?皇后娘娘是在我回來之前的一兩個月懷上的,我哪有時間給皇后用藥啊?”
現在可倒好,那謊話倒成了楊若嫣的一個擋箭牌了。這也沒辦法,皇后懷孕三個多月了,這事一定要叫所有人都知道,不能懷疑了,便是淑妃那邊,也不能讓知道。何況,淑妃和皇后原本就是競爭關係。
雖然在楊若嫣這邊看來,對她們兩人全都是一視同仁的,一個是自己的妹妹,一個是林鈺焯的妹妹。
大太太頓了頓,疑惑的道:“話是這樣說,只是皇后那邊……和玉荔一樣,也是中間隔了一年多沒消息啊,這怎麼突然的就懷上了?”
楊若嫣好笑道:“這一點都沒有,中間都隔了一段時間,那有各種原因,有些是本身的身體不好,有些是外部原因……皇上去的不多,或者其他什麼的,皇后這次懷上,這也是一樣,身體好轉了,心情好轉了……”
她嘆了口氣,說到這裡真有點無奈了,心裡想着,我是心臟病的醫生,不是婦科的大夫,這種事情爲什麼總是找到我頭上?訕然的想了一會兒,纔對大太太笑着道:“您放心,如果說我真有這樣有效又不傷身體的藥,肯定不會藏着只給皇后,玉荔說起來是我妹妹,我有什麼理由不幫着自家的妹妹?皇后請我去的多,也是因爲……咳咳,皇宮裡最近有點亂,皇后自己擔心她此時懷孕不是時候……可能覺着我給她看病放心一些,這才叫我去的。”
大太太聽了,有些失望,不過既然人家已經說得這麼清楚了,當然也不能在糾纏,只能點了點頭,又嘆了口氣道:“我原是也知道的,你是玉荔的姐姐,怎麼可能有事情不幫着自家人?只是……唉,也是着急了的。”
楊若嫣點了點頭,道:“這種事情不要着急,多請皇上去去自己的宮殿,就很自然會有的。”
大太太訕訕地,過了一會兒才道:“原本是太子的時候,倒是還不錯,經常去關心玉荔,現在當了皇上,這都三個月了,玉荔都沒見到皇上的人。”
“……”楊若嫣有些訕然,她現在已經是仁至義盡,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說了,大太太現在這樣抱怨……她也沒辦法啊,她又不是皇上!
大太太頓了頓又道:“那位……懷上多長時間了?”
楊若嫣莫名其妙:“哪位?”
大太太就一笑道:“你看,你也別瞞我了,宮裡的事情,有些我們不該知道,但是有些我們能不知道嗎?淑妃到底只是皇后之下而已,難道宮裡的那些事情就能瞞的了她?淑妃是知道,皇上身邊弄了一個……”說到了這裡大太太一頓,聲音不由自主的壓低了一些道:“應該是先皇身邊的人吧?還懷上了。”
楊若嫣有些驚訝,同時也明白了,大太太來找自己的目的不是一個,找自己要那什麼不找邊際的藥物,同時還是打聽一下這件事。
楊若嫣搖了搖頭:“這個我就更不知道了,大太太說的是誰?皇上的後宮到底幾個懷上的,我哪裡能知道?只知道皇后是有了。”
大太太一定,頓了頓道:“皇太后前一陣子鬧得那麼兇,查什麼出宮的人口,淑妃那邊也有太監出去了聽人說的,說是其實是先皇的一個宮嬪丟了……”
楊若嫣滿臉驚訝的道:“這話也太嚴重了,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還是叫淑妃一定一定不要亂說……這不是叫皇上丟臉?而且還是給皇上扣帽子,皇上若是有什麼地位不穩的,淑妃怎麼可能好了?所以這樣的事情,咱們聽到了也要當成沒聽到,還要儘量的幫着查一查,看看是什麼人背地裡竟然該這樣的編排皇上……怎麼還能到處的傳?”
大太太一聽就忙道:“我們自然是知道,更沒有到處傳,只是……淑妃在宮裡,也不是什麼事情都不知道……但是有些事情,如果就那樣不知道着,淑妃豈不是也有危險?無意中觸怒了皇上怎麼辦?”
其實楊若嫣能聽得出來,大太太的話裡有埋怨的意思,這也是能理解,畢竟自己說起來是武定侯府的姑娘,現在的淑妃楊玉荔是自己的妹妹,堂妹妹,一樣的姓氏,出自一個家就是一家人。
但是楊若嫣知道的那件事卻真的不能說,這不是玩過家家,和誰好我就能把掏心窩子的話都和她說,和誰不好我就不搭理她。
後宮的事情走錯一步就有可能會失去性命的,有些事牽連自己的性命,有些事牽連別人的性命。楊若嫣不敢說自己是多麼的聖母,不過她做事還是有原則的,先救了自己,不過也不會眼睜睜的看着別人去死,真要是能幫上忙的,也會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