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天,阮輕煙那張粉雕玉琢的臉上,纔是又露出了一個笑容。
“相公,沒事的,輕煙,不介意。
只要我們夫妻情深,有沒有孩子,輕煙都不會在意的。
輕煙只求能跟你在一起過安穩的日子,就夠了。”
“……”
輕輕的幾句話,又是讓沈言無話可說。
她咬了咬下脣,就開始在心裡糾結了起來。
是現在就跟輕煙坦白呢,還是再等幾天坦白呢。
就是在沈言左右爲難的時候,新房的門,砰的一聲就被大力的推開了。
“師父,麒麟大叔來了,說是王爺病了,都快要不行了,你快去看看吧。”
“什麼?”
沈言一聽清池的話,整個就像是彈簧一樣的從凳子上彈了起來。
中午,在醫館門口看見的時候,不還好好的麼?怎麼這,說不行就不行了?
難道是,他打仗的時候受了重傷?
怪不得,他臉色那麼不好,怪不得,連一句話都沒跟自己說,就消失了。
原來竟是因爲……
“去,去取我的藥箱。”
強做鎮定對着清池說了這麼一句話,沈言就是回頭看了一眼阮輕煙。
“輕煙,我,我去去就回。”
也是顧不上,現在是她的新婚之夜了。
此時此刻,沈言的心裡就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慕錦塵千萬不要有事啊。
她等了他五個月,她不想他一回來,就有什麼三長兩短。
因爲真是太着急了,沈言連那一身的紅色喜服都沒來得及脫,就是快步的出了門。
看着敞開的房門,跟空蕩蕩的屋子,阮輕煙的心裡就是莫名的一陣酸楚。
她自從答應嫁給沈言之後,對沈言跟慕錦塵之間的事情也是略有耳聞的。
但是她並不相信這一傳言。
在她的心裡,沈言就是一個頂天立地,真正的男子漢。
可是當她看見沈言眼中那緊張不安的眼神時,一瞬間,她好像就什麼都明白了。
另一邊。
沈言出了醫館,看都沒看門口的馬車一眼,直接就扯過了麒麟的馬。
清池剛拿藥箱出來,看見的就已經是師父一身紅衣,絕塵而去的背影。
麒麟站在馬車的邊上,也是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清池,箱子給我,回去睡覺吧。”
說完就是拿過了清池手裡的藥箱。
清池就覺得好奇怪啊,王爺如果快要不行的話,麒麟大叔怎麼這麼淡定?
還有心思駕着馬車往回走麼?
怎麼越看越覺得奇怪呢?師父不會被坑了吧。
然而,就是連清池都看出來的貓膩,沈言都到了王府,見過了朱雀跟秦伯之後,依然也是沒有任何察覺。
此時此刻,因爲擔心慕錦塵,她作爲醫生該有的冷靜的判斷力,已經是蕩然無存了。
推開慕錦塵沒有點燈的臥房門,沈言就走了進去。
直到朱雀在她的身後把門關上的那一刻,沈言才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可是,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黑暗之中,沈言就覺得一股冷氣,直接就撲在了自己的身上。
混着濃烈酒氣的呼吸,毫不留情的灌進了她的口中。
就像是懲罰一樣。
冰涼的薄脣在沈言的嬌脣上肆意的凌虐着。
吻到最後,已經不是吸允,而是
撕咬。
“唔……”
沈言被嚇壞了,一直在反抗。
她不是第一次被他親吻了,但是以前他都是特別溫柔,而現在,他殘暴的就像是一頭兇猛的野獸。
感受到了沈言的反抗,慕錦塵就是把身子擡了起來。
那雙冰涼的眸子,全都是複雜的難以言表的情緒,可是說出來的話,還是能把人凍傷。
“怎麼了,幾個月不見,就已經受不了我親你了麼?
難道,我的技術沒有阮輕煙的好?
還是說,你們倆已經睡過了,你就再也無法忍受我碰你了?”
啪……
在話音落地的瞬間,一個巴掌,就是毫不留情的落在了慕錦塵的臉頰上。
沈言再也含不住的眼淚,無聲的從臉頰上滑落。
因爲打的太用力了,沈言的手都有些麻了。
可是,就算是這樣,她也沒讓自己哭出聲。
“是,你說的對,我就是喜歡我娘子怎麼了?
我就是忍受不了你碰我?怎麼啦?
你一走就是五個月,五個月!
這五個月以來,你寫過一封信麼?
你知不知道我是怎麼過的!
還有,臨走那天,爲什麼,爲什麼不來跟我告別。
你來見我一面,是能耽誤你攻城略地,還是能耽誤你保家衛國?
慕錦塵,我是一個人,我不一塊木頭,一棵樹,我也有感情的。”
沈言吼完,攥緊的拳頭就捶在了慕錦塵的前胸。
一下又一下,一直到她打的沒有力氣了,她才停下手。
聽着沈言的聲聲控訴,慕錦塵整整一個晚上堆積起來的暴戾的情緒已經是脆弱的不堪一擊了。
他看着她顫抖的肩膀,還有無聲的抽泣,心痛的好像無法呼吸了一樣。
試探着,把手摟在了沈言的身上。
一點一點,小心翼翼的將她攬在自己的懷裡。
“對不起,我……”
只說出了這四個字,慕錦塵就再也說不下去了。
他用力的抱着沈言,就想把剛纔說出的那些話都收回來。
可是,這就跟潑出去的水一樣,哪裡還有能收回來的可能。
沈言靠在他的身上,所有的想念,都化成了委屈的眼淚。
哭到最後,他的衣襟都被她哭溼了。
仰起頭,藉着屋外的月光,她看見的是一雙溼漉漉的深邃的眼眸。
她剛纔也是真的是因爲太生氣了纔會那麼說的。
但是細細的想一想,自己難道就沒錯麼?
是她先提出來要做朋友的。
是她每天晚上裝睡,不去跟他溝通的。
她還控訴人家不給她寫信,每次秦伯來見她的時候,都會問她一句,有沒有什麼東西要捎給王爺的。
結果,她都是笑嘻嘻的告訴秦伯,沒有呀。
還有,她還揹着他娶了媳婦。
要說過錯方多的那一個,也只能是她沈言了。
咬了咬微皺的下脣,沈言才輕輕的開了口。
她其實還想再讓自己驕傲一會兒,可是她還是沒能戰勝心裡那個誠實的小人。
“我好想你。”
說完就又是一頭扎進了慕錦塵的懷裡。
不管是在什麼朝代,什麼年份,什麼國度。
戀人之間的一個擁抱,足以解決所有的問題。
等她哭夠了,慕錦塵纔打橫把沈言抱了起來
。
動作十分輕柔的把她放在了自己的牀上。
沈言不知道他想幹什麼,卻也是沒有拒絕。
“我真的受傷了,我脫衣服給你看。”
說完慕錦塵是在沈言的面前,把所有的上衣都脫了。
他其實還想爲剛纔的不當言辭道歉的,可是想了半天,還是打了一張苦情牌。
他現在最想知道的,沈言還會不會爲了自己受傷,而生氣,而擔心。
因爲屋內已經是重新點亮了燈。
當沈言看着慕錦塵結實寬闊的後背上,佈滿的傷痕時。
已經止住的眼淚就又是決堤了一樣的掉了下來。
“你,你不是戰神麼?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當沈言把這句話說完之後,她的心裡就已經是有了一個決定了。
以後,不管他去多遠的地方打仗,她都會跟在她的身邊。
戰神也是人,戰神也需要醫生的。
見她又因爲自己哭了,慕錦塵簡直就是又難過又開心。
他擡手,抹去了沈言臉上的眼淚,之後又是稍稍用力,把她攬在了自己的懷中。
“就算是戰場上受了再多的傷,我也不覺得疼。
可是,今天一回來,就看見你身穿喜袍的樣子。
當時,我就覺得自己是被萬箭穿心了一樣。
小言,告訴我,你爲什麼要娶她?你是真的喜歡她麼?還是有別的理由?”
摟着她的身子,兩個人就躺在了牀上。
沈言枕着慕錦塵的胳膊,兩個人的呼吸已經交纏了在了一起。
簡單的把娶阮輕煙的經過說了一遍,沈言就是不再出聲了。
她不管說什麼,不管出於什麼樣的目的。
在慕錦塵的面前,都是有些慚愧的。
覺察到了沈言的情緒,慕錦塵就把自己的臉又朝着沈言湊近了一些。
“嗯,我知道了。”
原以爲,自己會對沈言不依不饒呢,結果,慕錦塵還是高估了自己。
他早就說過的,不管沈言做什麼,他都能原諒她。
雖然,這件事情又敏感,又有些棘手。
“你,不生氣了麼?”
沈言見他半天不再說話,就小心的問了一句。
“生氣啊,當然生氣了,你是我的人,每天都要跟一個我不喜歡的女人在一起,我怎麼能不生氣。
所以,明天一早,就趕緊寫一張和離書給她……”
“啊?那不行啊,我們剛成親,你就讓我把她休了?那不是要逼死她麼?”
一看慕錦塵是這樣一個態度,沈言就有些急了。
她從牀上坐了起來,一雙小腳無意中就抵在了某人的某處。
“小言,你,你把腳拿開!”
“啊?你怎麼了?”
這次沈言是真的沒注意啊,她一看他的臉色有些不太對,就是俯身,把自己的身體壓向了慕錦塵。
聞着她身上的氣息,看着她被一身紅衣映紅的臉龐。
慕錦塵的呼吸都亂了。
也不想再跟沈言說什麼,長臂一勾。
沈言的臉就已經跟他的臉貼在了一切。
綿長又溼熱的吻,讓兩個人都燥熱的不行。
慕錦塵喘着粗氣,眼神都開始變的有些迷亂了。
他握着沈言的手腕,吞嚥了一口口水,慕錦塵就是在沈言的耳邊,聲音低啞的開口說道:
“小言,幫幫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