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壺奶茶慢慢的在火上煮開,濃郁的香氣瀰漫在溫暖的營帳當中。
可這間營帳裡的氣氛,卻是跌入了到了冰點之下。
塔塔,花兒,伊勒德,都坐在的軟墊上,月夫人則一臉慍色的坐在主位之上。
在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之後,月夫人才不緊不慢的開了口,但是說話的語氣,還是讓在場的幾個人,都覺得冷的不行。
“你們幾個,怎麼能讓阿蘭胡來?昨天的事情,那是牽扯到了八大部族,野狼被俘的怨氣還沒平下去呢,屠狼又被阿蘭殺了,兩件事情加起來,總要給人家一個交代的。還有,花兒,昨天阿蘭帶走小石頭的時候,你爲什麼不阻止他?他可以任性,可以肆意妄爲,那是因爲他是阿日斯蘭,但是你不是,你是他身邊的護法,你要在他走上彎路之前,提醒他,他將要面臨的錯誤。在這件事情上,你難辭其咎。”
月夫人的話,讓花兒額頭上的汗都滴下來了。
塔塔怕花兒被責罰,就趕緊彎下腰,謙卑謹慎的說道:“大嫂,阿蘭做事,哪裡是我們管得了的,您就不要……”
塔塔的話還沒說完呢,月夫人的聲音就又響了起來。
“塔塔,我還沒說你呢,那個叫什麼慕雲煥的,沒有價值就趕緊殺了,留着他早晚都是個禍害。”
話音落地塔塔還想再說什麼的,但是旁邊的花兒,用力的拽了一下他的衣服,塔塔終究還是沒有再開口。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傅雨清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月夫人一看見她,剛纔還冰着的一張臉,瞬間就掛上了和氣的笑容。
“傅姑娘,真是辛苦了,八大部族那邊,還好吧。”
“托夫人的福,暫時都讓我安撫下來了,只是有一點,攻城的日子真的不能再拖了,如果再不發動總攻的話,那些部族的族長,怕是會起異心啊。”
對於阿日斯蘭和星月家族之間的關係,其實傅雨清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有一點,她是知道的,阿日斯蘭最開始征戰草原所帶的兵馬全都是星月家族的人。
而這個月夫人,表面上是阿日斯蘭護法之一伊勒德的妻子,實際上,卻是現在星月家族的掌權人。
那古老又神秘的星月家族,在草原的邊境上,就像是一個信仰。
月夫人更是深不可測,她的勢力到底有多大,根本沒人知道。
“傅姑娘,你放心,等阿蘭回來,我就會跟他說,讓他做好準備,擇日出兵。”
“不會出兵了,這個仗,我不想打了。”
就在月夫人剛把話說完,阿蘭就走了進來,他的臉上帶着的依然是那張惡鬼的面具。
也是來不及問他爲什麼會在昨天夜裡做那些事情,一聽他說不打仗了,月夫人就有些急了。
“阿蘭,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啊?什麼叫你不想打了?箭已經在弦上了,現在不是說你不想打就不打的。”
頭一次,周圍的人在月夫人的語氣裡聽出了不悅的口氣,這是以往從來都沒有的。
只是她的話阿蘭並沒有在意,他走到了傅雨清的身邊,冷冷的看着這個傷害了娜娜的女人。
“傅軍師,你不是一直都想做我的女人麼?我今天,就給你一個機會。”
阿蘭的語氣很平靜,在這個嚴肅的氣氛之下,他竟然說出了這句話,這不但讓傅雨清一時間不知所措,營帳裡的其他人,也都不知道阿蘭是什麼意思。
傅雨清眨了眨眼睛,根本不知道阿蘭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但是,她還是迴應了阿蘭的話。
“是啊,雨清的確仰慕王上已久,如果王上真的可以接受雨清,用不了多長時間,雨清一定會助你,稱霸中原。”
說完,傅雨清就微微低頭,眼睛裡全都是難以遮掩的野心。
“呵呵呵,稱霸中原,好一個稱霸中原啊。既然如此,那就試試吧!來人,把閃電帶進來。”
阿蘭剛說完,塔塔跟花兒的臉色就變了。
閃電,阿蘭竟然說要把閃電帶進來,他到底想做什麼啊?
傅雨清微皺着眉頭,並不知道自己將要面對什麼。
可當四個是侍衛將一個下面帶着輪子的鐵籠子,推進帳篷之後,傅雨清的臉都嚇的沒了血色了。
一隻巨大的獅子,正趴在籠子裡睡覺。
跟隨在阿日斯蘭的身邊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傅雨清卻從來不知道,他還養了這麼一隻野獸。
“傅軍師,想做我的女人,得看我兄弟答不答應,還有就是,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身邊的四個人,除了他們三個之外還有誰麼?”
說着,阿蘭就拍了拍的鐵籠子。“就是他,在我們五個人當中,排行老三,今天,你只要能跟它在一起呆上半個時辰,我就娶你。”
“……”
傅雨清瞪大了眼睛,身子都有些抖了。
吞嚥了一口口水,不自覺地,就往後退了一步。
“怎麼?不敢麼?”
沒有再讓傅雨清往後退,阿蘭伸手就捏住了傅雨清的胳膊。
擡起手,就籠子門打開了。
籠子裡面的閃電,忽然間被吵醒了,睜開沒怎麼睡醒的眼睛,就有些狂躁。
當然了它是不敢跟阿蘭發脾氣的,它只能把氣撒在阿蘭手裡捏着的那個‘肉食’上面。
低吼了一聲,就露出了滿口閃着寒光的牙齒。
“不,不要,王上,不要,我不要進去,王上……”
傅雨清哭喊的聲音都變了,別說半個時辰,大概她剛進去就會被那畜生撕碎的吧。
“不要?嘖嘖,軍師不是女中豪傑麼?我家老三,性子好着呢。”
面具的後面,阿蘭一直都在笑,笑的又邪惡,又嗜血。
“夠了。”
就在傅雨清的哭聲當中,月夫人大聲的呵斥了一句。
她被侍女從墊子上扶了起來,就走到阿蘭跟傅雨清的旁邊。
“阿蘭,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昨天晚上,你一聲不響的殺了七八個人,你還帶走了中州的細作。這剛回來,就又說不打仗了,現在,你還想殺了傅軍師麼?”
月夫人是真的生氣了,就連呼吸都快了許多。
可阿蘭好像一點都不在意。
他用力的將精神都快要崩潰了的傅雨清甩到了一邊,就又把閃電的籠子門關上了。
揮了揮手,侍衛就又把籠子推出了出去。
之後,才把臉看向了月夫人。
“大嫂,你還記得,我爲什麼要打仗麼?”
月夫人看着阿蘭面具後面那雙蘊含着無比複雜情緒的眼睛,什麼都沒說只是點了點頭。
“從一開始,離開雪洲回到草原上的那一刻起,我的目的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找到娜娜,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要找到娜娜,爲了娜娜,我可以利用任何人,我也可以殺任何人。我從來都沒有忘記,我要做什麼。而就在昨天,我終於,把她找到了。”
“什麼?阿蘭,你找到娜娜了?”
伊勒德一聽這話,猛地就從地上站了起來。
十五年了,阿蘭困在失去娜娜的夢魘裡整整十五年,如果阿蘭說的是真的,那真是在老天開眼了。
“是,找到了,我們四個人,草原到雪洲,走了那麼多的路,吃了那麼多的苦,我終於把她找到了。”
“她在哪?”
花兒也是激動的都快要哭了,娜娜還沒丟的時候,娜娜跟她是最好的,只有在花兒的懷裡,娜娜纔不會哭,聽到阿蘭口中的話,花兒的眼睛都紅了。
塔塔也是激動的眼睛裡閃爍起了淚光。
“你們昨天,全都見過她了,她就是小石頭,清池。”
“……”
阿蘭說的很輕,就連娜娜的名字,他都說的小心翼翼。
然而,當他把清池的名字說出來之後,這間營帳裡連呼吸的聲音都沒了。
小石頭,清池?
不管是伊勒德,還是塔塔,還是花兒,他們睜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
倒在地上的傅雨清更是覺得好像有一盆冰水澆在了她的頭上。
清池怎麼就成了阿日斯蘭的妹妹?阿日斯蘭什麼時候多出來一個妹妹?
不過,最接受不了的還是月夫人。
娜娜是誰,其實對她來說並不重要,就算是小石頭,也無所謂,可是,她鬱悶的是,娜娜出現的太早了。
她還想着,讓阿蘭幫她打天下呢,結果,連天玉關的城門都沒進去,他就要單方面把這一切結束了。
不,她做了那麼多的努力,絕對不能讓小石頭如此輕易的就破壞了她星月家族佔領中州的夢想。
她的孩子,以後可是要當稱霸天下的王的。
想着,就馬上露出了一副驚訝又疼惜的表情。
“阿蘭,你沒搞錯吧,小石頭,真的就是娜娜?”
“不會錯的,她就是娜娜。”
“誒呀,這不就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了麼。我就說,一看見那孩子,就打心裡喜歡,沒想到她就是娜娜。”
言語裡的喜悅之情,被月夫人表現的淋漓盡致,就好像,清池在這裡遭遇的那些事情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不過有一個人,在接受了這個事實之後,就已經無法控制自己了。
只見花兒,慢慢的從地軟墊上站了起來。
她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傅雨清的身邊,什麼都沒有說的,拉起了傅雨清的衣襟,就把她拽出了這間帳篷。
月夫人其實是不知道,昨天傅雨清找了那麼多人去強暴清池的。
可是她看着花兒的表情,就能感覺的到,傅軍師可能是凶多吉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