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爺,少夫人,老爺聽說大少爺回來了,正好一家人都湊齊了,今晚就一道去前廳的膳堂用晚膳。”司燁彬下衙回來,得知司玉晨回府之後便派了人過來傳來。
“知道了。”
現在時間還早,雲沐讓大雙把小石頭帶下去歇一會兒。
“相公,我讓思妍她們給你備水好好的洗洗。”
“嗯。”
淨房內,滿室被蒸騰的水霧充斥。
司玉晨褪去外袍進了淨房,雲沐在屋子裡幫他整理着帶回來的東西。
“這是什麼……”在包袱裡有一個小小的布包,雲沐好奇之下打開一看,裡面是一根雕花的白玉簪子,玉簪上雕了兩朵栩栩如生的荷花,她一看就喜歡上了。
這不會是要送給她的禮物吧!
雲沐忍不住竊喜,他相公還是很懂哄人的嘛,不過爲了成全他的心思,她還是假裝不知道好了,這麼想着,她就把包袱裡的東西放了回去。
她在外頭等了好一會兒,掐算着時間人也該出來了,可是裡面還沒有動靜,雲沐好奇起身走了進去,發現司玉晨竟靠着浴桶邊緣睡着了!
他睡得很沉,雲沐都走到他身邊了他都沒有清醒過來,她看着他消瘦下去的臉頰很心疼,這一路去肯定危險重重,不然也不會讓他累得連澡都沒洗好就睡着了。
可這麼睡也不是辦法,這水都涼了。
“相公,相公?”雲沐在他耳邊輕喚。
司玉晨先是動了動,旋即整個人猛地從水裡站了起來,神色警惕戒備的看着她。
雲沐被他的舉動嚇得後退了一步,對上他的視線時微微皺了皺眉。
“相公,怎麼了?”
司玉晨看是雲沐,似恍然回神自己已經回到京城了,緊繃的神經漸漸鬆懈下來,神色都柔和了,和剛纔比完全變了個樣。
“沒什麼,我剛纔是睡着了?”他的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比較輕鬆。
“相公太累了,快些出來,水都涼了,先睡會兒,等到了晚膳之後我再叫你。”
司玉晨點點頭,穿上了寬袍到牀上躺下,雲沐拿着帕子給他擦拭着還沒有乾的頭髮,用指腹給他輕柔的按壓着頭上的穴位,讓他能夠睡得更沉一些。
頭髮擦乾後,雲沐給他蓋上被子,脫了外衣在他身邊躺下,靠在他的頸窩聞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覺得無比的安心。
“少夫人,老爺那邊派人來傳話了。”
雲沐睜開眼從牀上坐了起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也差不多了。
“知道了。”她說完剛一轉頭,就看見司玉晨不知何時已經醒來了。
“相公醒了。”
司玉晨看她躺在自己身邊笑了笑。“娘子也困了?”
雲沐嗔了他一眼。“還不是因爲擔心你這段時間都沒能睡上好覺。”
“讓娘子擔心,是爲夫的不是。”司玉晨抱着她在她脣上吻了吻,原本只是想蜻蜓點水的,可剛一觸碰到那雙柔軟的脣他就捨不得放開了。
“唔,快別鬧,要去過了。”雲沐也想他,可是不能讓那邊等太久。
司玉晨在她脣上輕咬,這纔不舍的放開了她。
兩人換了衣服,整理好之後才帶着小石頭朝膳堂去了。
司燁彬和呂氏已經到了。
“少夫人,大少爺和小少爺到。”
雲沐他們走進膳堂給司燁彬和呂氏行禮。
“好了,在家裡不必在意這麼多虛禮。”
雲沐發現,她公公今天的神色格外的和藹。
“都坐下吧。”呂氏讓小石頭到自個兒身邊坐着。
雲沐他們剛坐下,司玉灝就到了,他身後並沒有人,是一個人來的。
“好了,人都來了,開膳吧。”司燁彬更像是直接忘記了安婉柔這個人的存在似的,連提都不提。
“大哥,真是好久不見了。”司玉灝笑得滿面春風的,不知道的還以爲發生了什麼好事。
司玉晨神色淡淡看不出情緒。“是好些年沒見了,你怎麼從書院回來了,這個時候書院還沒有放假吧?”
司玉灝神色微僵,轉而看向司燁彬。
司燁彬輕咳一聲。“是爲父讓他回來的。”
聞言,司玉晨沒再多問。
丫鬟們端着膳食魚貫而入,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餚讓人食指大動。
“玉晨此次出門多日,也是辛苦了,這杯酒,爲父敬你。”司燁彬朝司玉晨舉起酒杯。
雲沐看司燁彬面無異色暗自挑眉,主動給司玉晨敬酒,這可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父親忘了,我這些天一直都在府上養病,何時離開過?”、
司燁彬神色一頓。“是,是爲父糊塗了,我們父子兩也好些時候沒一起喝酒了,爲父先乾爲敬。”話落,司燁彬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司玉晨端起酒杯同樣飲盡。
“這杯我敬大哥,弟弟也好久沒能跟大哥喝酒了。”司玉灝也跟着湊熱鬧給司玉晨敬酒,司玉晨來者不拒。
飯桌上由於司燁彬和司玉灝故意活絡氣氛,父子三人之間的氛圍看起來難得的和諧。
雲沐看了眼不斷給司玉晨續酒的酒壺,不動聲色的站了起來,拿過那丫鬟手中的酒壺。
那丫鬟不防雲沐這麼做,愣在那裡。
雲沐笑着搖了搖酒壺,“思妍,去給老爺和二少爺把就滿上。”
“是。”思妍接過酒壺把壺裡的酒倒進司玉灝和司燁彬的酒杯裡。
司燁彬面上神色不變,只捏着酒杯的手微微緊了緊。
“去,把酒給少夫人和夫人也滿上,今天我們一家就要喝個盡興。”司玉灝那樣子看起來是有些上頭了,站在桌子舉着酒杯,一副要幹翻衆人的豪氣模樣。
“夫人,我知道你的酒量可是不錯的。”司燁彬突然轉向呂氏,親自拿過酒壺給她倒了酒。
呂氏看着杯中的酒水有些晃神,她的酒量是不錯,只是已經很多年沒有喝了。
“來,夫人,我先乾爲敬了。”司燁彬一仰脖子就把酒給喝了。
呂氏拿起酒杯一口悶,酒的腥辣讓她皺起了眉頭,這股味道太久沒有感受,如今再喝,還真是……刺激!
“大嫂,你,你也不能落下了。”司玉灝踉踉蹌蹌的舉着酒壺也給雲沐給倒上了。
不過司玉晨可不給司玉灝灌雲沐酒的機會,他直接拿過雲沐的酒杯一飲而盡。
雲沐看他臉頰已經微微泛紅了。
而在膳堂外,好幾抹身影都在翹首期盼着。
紅衣躲在膳堂外,伸着脖子朝裡邊看去,想要看到點什麼,可離得太遠了,她什麼都看不見。
“真是急死人了,人怎麼還沒有出來。”
“人出來了又如何,難道你還能上前去明搶不成。”綠衣也巴巴的站着,嘴裡雖然這麼說,但心裡早就打定了主意,只要大少爺出來她就是要明搶!
之前她們一直找機會在府上轉悠,根本就沒遇到人,偏偏還給藍衣遇到了兩次!可真是讓她佔盡了先機!今天說什麼她都要把人攔下來。
安婉柔此時卻焦躁不安的在院子裡來回踱步,司玉晨回來了!
他終於回來了!
她不知道等這天等了多久!
司燁彬說他會安排好一切,她只要在院子裡安靜的等着他把人送過來就是了,可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外面依舊是毫無動靜!
“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呢,怎麼還沒有回來?”
櫻桃跟在安婉柔身邊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她這麼焦躁的樣子,可見她對司大公子是真的上了心的。
“小姐,您先別急,人已經去了,可能那邊還沒結束,您再等等。”
安婉柔沉了一口氣,現在除了等,也沒別的法子了!
……
“哎呀!奴婢該死,奴婢該死!”飯桌上一家子都在喝酒,丫鬟上前倒酒時卻不相信打翻了小石頭跟前的湯碗,帶着熱氣的湯水就撒到了小石頭稚嫩的小手上。
無雙反應快,伸手一檔,可那些湯水還是打溼了孩子的袖子。
“小少爺沒被燙傷吧?”
小石頭正在專心的吃飯,這孩子不管做什麼事都會特別的專注,剛纔是被丫鬟給嚇了一跳。
雲沐站起身拉開他的袖子查看情況。“有沒有燙到手?”
小石頭眨了眨大眼搖搖頭。“孃親,沒有燙到,手手沒事。”說着還轉了轉自己的手臂。
雲沐看他的小手白嫩嫩的的確沒有被燙到,這才放心下來。
“孩子的衣服溼了,讓她們帶下去換一件乾淨的。”司玉晨臉比先前又紅了先,但神志還是清醒的。
雲沐點點頭。“我跟她們去,相公你們先慢用。”
“我跟你們去。”司玉晨站起身要走,卻被司燁彬一把拉住。“沉央,來陪爲父喝了這杯酒,爲父心裡高興啊……”
司燁彬一臉醉態,拉着司玉晨就是不讓他走。
“沒事的,我們很快回來。”雲沐輕聲道,朝思妍她們看了一眼,思妍點點頭,依舊站在膳堂內沒有離開。
“沉央,爲父已經很久沒跟你下棋了,走,去爲父書房,爲父今天說什麼都要跟你好好的切磋切磋棋藝。”又喝了兩杯,司燁彬站起身拉着司玉晨就要往外走。
“父親,我也去,我也要去,之前下棋,我總是輸給大哥,今天我也要向大哥好好的討教討教。”
司玉晨看了眼坐在椅子上已經喝得有些醉眼迷離的呂氏。“娘,你沒事吧?”
呂氏擡頭看了他一眼。“娘沒事,你給你爹他們去吧。”
“走走走,大哥,我們走,去爹的書房。”司玉灝走過來架着司玉晨的手讓他起身。
“嗯唔,對,去爲父的書房。”
這父子兩看着酒都有點上頭了。
司玉晨站起身想要推開他們的手,可他們卻抓得很緊。“走吧。”
父子三人一道出了膳堂。
“有人出來了,是……那是老爺和大少爺吧!還有一個……是二少爺?”紅衣幾個都變得興奮起來,紛紛朝司玉晨她們走出來的方向看去。
聽到風聲,藍衣也趕過來了,她看着被司玉灝攙扶着的司玉晨時微微愣了愣,真是……生得好俊俏的郎君啊,若是沒有他的對比,看司玉灝還是可以的,可司玉灝站在司玉晨身邊,不說這相貌,就那氣質就是完全不同的!
在藍衣震愕見,綠衣她們已經當先走上前了。
“給老爺,大少爺和二少爺請安。”
紅衣幾個含羞帶怯的看着被架在中間的司玉晨,完全忽略了一旁的司玉灝,她們之前沒見過司玉灝,女人的直覺告訴他們,最出衆的纔是她們要等的大少爺!
“嗝,這是哪裡來的美人,可真是漂亮。”司玉灝已經喝飄了,看見紅衣幾個美人直接就想上手了。
藍衣也跟了過來,睜着一雙眼睛看看司玉晨,又看看明顯差很多的司玉灝,一顆心漸漸下沉。
“大少爺可還記得奴婢?”藍衣說這話時眼睛是看着司玉灝的。
司玉灝擡眼看着她,忽而笑得淫浪。“這麼漂亮的美人少爺我怎麼會忘記?不過你記錯了,我是二少爺,哈哈哈……”
藍衣臉色一白,腳步踉蹌的退了一步,震愕的看着笑得肆意的司玉灝,想她這些天千方百計的避開紅衣她們,就是爲了想辦法能夠單獨跟他見面,可現在他卻告訴她,他不是大少爺!
雖然都是相府的少爺,可是大少爺和二少爺的差別不要太大好嗎!
司玉晨看了藍衣一眼,看她一臉震愕和絕望,已經猜出個大概來,鎮國公府送了四個美人過來,這件事他是知道的。
“你們到這裡來做什麼,都退下!”司燁彬不耐的瞪了他們一眼,真是礙事的東西,鎮國公府的人除了跟他作對,對他還有什麼用處!
幾個人沒想到會被司燁彬呵斥,都有些膽怯,那畢竟是一國之相,一府之主。
“老,老爺,大少爺喝醉了,讓奴婢們扶大少爺下去歇息吧?”紅衣大着膽子開口,期間不忘給司玉晨拋媚眼。
“我讓你們滾,難道還要讓我再說第三遍!?”司燁彬不耐低吼出聲。
紅衣幾人對視一眼,明着跟司燁彬槓上可不是明智之舉。“奴婢告退。”雖然不捨,也只能走了。
“美人走了……美人走了……”
“走,去書房。”司燁彬嘴上說着去書房,可卻是架着司玉晨朝後院去了……
一個丫鬟匆匆的跑進安婉柔的院子,臉上的興奮難以自抑。“小姐,來了,來了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