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我讓下人帶你跟沉央到客房歇息歇息。”
“你有事就去忙吧,不用管我們。”司玉晨扶着雲沐道。
柳韓溪點點頭,就跟管家離開了。
一個圓臉丫鬟上來帶着雲沐夫妻兩到客房。
雲沐累了一個晚上,丫鬟給她準備了熱水泡了個澡舒緩舒緩後,她倒頭就睡着了。
司玉晨在雲沐身邊躺下,擁着她閉目養神。
等到雲沐睜開眼時,外面的天都黑了。
她記得她剛睡下的時候外面的天才剛剛亮。
“司夫人醒了?”守在外面的丫鬟聽見裡頭的動靜輕問出聲。
“進來吧。”
丫鬟推門而入,將屋子裡的燈點上。
雲沐這一覺睡得太久,腦子有些發沉。“我睡了多久?”
“司夫人從睡下就一直到現在,好幾個時辰了,夫人可餓了,奴婢去給夫人將晚膳端進來。”
“嗯,對了,我相公呢?”
“司公子在少爺的書房。”
“我知道了。”
丫鬟躬身退了出去,幫雲沐將晚上端了上來。
柳府,書房內。
柳韓溪赤紅着一雙眼睛怒不可歇的在書房來回踱步。
“真是我的好叔叔,好叔叔啊!我爹現在還生死未卜,他們就想着要上門來侵吞我爹掙來的錢財!還說什麼暫時爲了我爹打理,那些東西真到了他們手上,他們還會還會來嗎!?他們當我柳韓溪是死的嗎!”
白天,柳韓溪的兩個叔叔來後,根本不說要探望柳老爺的事,而是直接讓柳韓溪交出柳老爺的印章和賬本,意思是要替柳老爺打理手下的生意。
柳韓溪雖自小沒經什麼事,但也不是傻子,就他那兩個叔叔藏不住的貪婪以爲他看不見嗎!
司玉晨將手中的茶杯放下,至始至終都沒有說話。
“沉央,你說我該怎麼辦?”
司玉晨緩緩擡眸。“穩住下面的人。”
“穩住誰?”
司玉晨站起身。“你父親手下的人,若是有人心動搖。”他說着,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再有外擾時,內部絕對不能亂。
柳韓溪怔怔的看着他,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司夫人,管家派人來說,老爺開始發熱了。”
雲沐剛吃飽,就要丫鬟來報。
“發熱了。”雲沐站起身就到了柳老爺的屋子裡。
此時,柳老爺臉上帶着一絲不正常的潮紅,她伸手在柳老爺額頭上摸了摸,溫度是比正常情況下要燙一些,但還不算特別嚴重。
“去弄些烈酒來。”
“是。”
烈酒拿來後,雲沐就讓丫鬟用棉布沾了酒開始擦拭柳老爺的身體給他降溫。
烈酒一遍遍的擦拭,冰涼的帕子換了又換,在給柳老爺喝下一碗退熱的藥後,他身上的溫度終於慢慢的趨於正常。
只要身體不再發熱,這一關就算是過了!
柳老爺是在手術過後的第三天晚上醒來的。
“老爺,你可算是醒過來了。”
柳夫人渾渾噩噩的病了三天,在得知柳老爺醒來後連藥也不喝了,直接就跑了過來。
柳老爺全身上下似被人碾壓般的痛,他睜着乾澀的眼睛,看着屋子裡的人有些怔忪。
“柳夫人,柳老爺福大命大此次醒來後面只要多加註意就不會再有大礙,只是後續定要小心,因爲柳老爺身上的傷口太大,短時間內無法完全癒合,所以半個月內最好不要下牀,也不要輕易移動,不然傷口很容易崩裂。”
“司夫人,是你,韓溪說是你救了老爺。”柳夫人激動的拉住雲沐的手滿臉感激。
“我也只是碰碰運氣罷了,也是柳老爺命大。”
柳夫人含淚搖頭。“司夫人,你是我韓家的恩人,大恩人吶!”
“柳夫人客氣了,我跟相公也出來好些天了,今晚就不打擾了。”
“現在外頭天都黑了,不如明日我再讓人送二位回去吧?”
“多謝柳夫人好意,內子也是念及家中幼兒,所以就不多留了。”
他們出來也有三天時間了,現在又是大過年的,想早些回家也是正常,柳夫人也沒再勉強。“是,是我們拖累二位了,韓溪,你快讓人去準備馬車,將司公子和司夫人送回去。”
“我知道了娘。”
雲沐又詳說了一些注意事項,留下一張藥方,讓柳老爺吃七天,表明她會再過來複診後纔跟司玉晨離開。
回到家時是小雙來開門的,呂氏已經帶着小石頭睡下了。
可能是中午睡了兩個時辰,晚上雲沐並不困。
她窩在司玉晨懷中,腦子裡想的卻是柳老爺遇到強匪的事,這事不由讓她想到去年的響馬,想到響馬她就想到那拳頭比沙包還硬的美少年,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在想什麼?”
雲沐想得出神時,腰間的大手緊了緊,她回過神來暗自掐了自己一把,窩在丈夫的懷裡想別的美少年,真是罪過,罪過。
“相公,你說不會有強匪來咱們村吧?”
“不會。”
“爲何?”
“襲擊柳老爺商隊的強匪出現在邵陽府一代,邵陽府地勢以山地爲主,對強匪來說極易隱藏,從跟隨柳老爺逃回來的人那裡得知,那羣強匪至少有兩百人,這樣一隻匪幫子若是出來招搖過市肯定會引起在太行府那邊駐兵的注意,他們還沒那麼傻會跑到軍隊跟前送死。”
雲沐聽着司玉晨醇厚的嗓音,睏意漸漸襲來,閉眼沉入了夢鄉。
……
太行府外鳳國駐軍軍營大帳內。
一抹修長高大的身影站在大帳中的沙盤前。
“秦隊長,兵馬已經準備好了,可以隨時出擊夜襲。”
帳內昏黃的燭光將那人剛毅的側臉照得忽明忽暗。“子時,準時出發。”
“是。”
在大帳的案桌前還坐了一人,那人長了一張方正的國字臉,兩根又粗又濃的眉毛頗具氣勢。
“羿炎,此次夜襲若是能將他們補給的糧草拿下,那我們離大勝而歸就不遠了!”威武大將軍一雙虎目有掩蓋不住的喜意。“你放心,等回朝後,你的軍功本將軍會一樣不少的給你報上去。”
秦羿炎轉身到威武將軍對面坐下,黑眸沉沉的看着沙盤的方向。
今晚夜襲的兵馬只有一千人,而南蠻看護糧草的帳營卻有兩萬人……
今夜子時,不是他秦羿炎的忌日,就是他真正走上那條路的初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