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娘,娘,你不要打了。”方氏蜷縮着身子,任由張氏打罵。
張氏也像是找到了發泄的出口似的,燒火棍一下一下狠狠的砸在方氏身上,那股狠勁,是真的想把方氏給打死了。
“娘,如果我打了她,你是不是要說我不孝?”雲沐眸子沒有一絲溫度的看向方氏,方氏的思想,有那麼一瞬讓她覺得有些心涼。
“沐沐,她,她是你祖母……”即便痛得連話都說不清了,方氏也不允許雲沐還手。
雲沐嗤笑出聲。“不,她只是你娘,不是我祖母,去死吧老東西!”
雲沐高高的擡起腳,使出吃奶的力朝張氏的面門踹去,張氏正打得起勁,本雲沐這麼突然一踹,身子一歪就倒在了地上。
“啊!”
“哎喲娘!來人吶,殺人了殺人啦!”王氏唯恐天下不亂的大吼着,反正張氏跟雲沐母女兩打起來,不管是打在誰身上她都覺得高興!
這個時間村子裡的勞力雖然大多都在田裡,但並不代表村子裡沒人,方家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那些人早就想過來湊熱鬧了,這會兒聽王氏這麼一喊,紛紛朝方家圍了過來。
“大家快來看吶,雲沐要殺人了!”王氏看有人來人,更加賣力的大喊着。
“娘,你沒事吧?沐丫頭,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打你祖母!我看不收拾你!”方小年怎麼都是個男人,他不相信他打不過雲沐這個細胳膊細腿的小姑娘!
雲沐揚起手中的柴刀在他跟前晃了晃。“你來啊,剛好我這把刀今天還沒有見血,你們把我們活命的東西都搶了,我也沒什麼好怕的了,大不了一命償一命!”
方小年聽她這麼一說,又看了看她手上的柴刀就有些怕了,一命償一命,他可沒那麼傻!
“我說沐丫頭你這是做什麼,拿着柴刀上門難道還真想殺人不成?”
“就是,就算做不成親戚,怎麼都是鄉里鄉親的,你這也太狠了吧?”
有好事的村民不滿的責備道,提刀上門那得是多大的仇怨啊。
雲沐冷笑一聲,看向那些圍觀的村民。
“他們把我們活命的東西搶了,算不算深仇大怨?昨晚我妹妹病了,我跟娘帶她到鎮上去看病,誰知道白天回來後,家裡的東西被人翻得亂七八糟,所有能吃能用的東西都被搶了!我們母女三人被他們趕出來能活着已經很艱難了,你們那些人還來搶我們的東西,不是想要我們的命是什麼!”
方小年一聽眼珠子一轉道:“你們的東西被搶了,那是遭了賊,關我們什麼事?!”
“就是,你們遭了賊還想賴到我們家頭上來!”
雲沐掃了他們一眼,趁他們沒反應過來之計跑進堂屋,將張氏他們還沒來得及收起來的東西拿了扔到院子裡。
“不是你們搶的,我們的衣服被子爲什麼會在你們家裡?我們自己都沒有穿了,難道還能來送給你們不成!?”
“誒你幹什麼,搶東西了!大夥兒都看見了,她剛纔跑到我們屋子裡搶東西!”王氏像是抓到雲沐把柄似的拍大腿大叫着。
鄉親們也紛紛有些不贊同的看着雲沐。
“咦?那衣服不是沐丫頭的嗎?我前些天才看沐丫頭穿過。”站在人羣裡的花大嬸指着地上被雲沐拿出來的衣服道。
她倒也不是一定要偏幫雲沐,而是真的看見她穿過那件衣服。
“可不就是,這些衣服都是棉布做成的,我說方德家的,你們家裡什麼時候改穿棉布衣服了?”
“這麼一看還真是。”
方氏母女回村時大夥兒都是知道的,當時因着她們母女三人身上穿的都是棉布的衣服,村民們都還以爲母女幾人過上好日子了。
“這是我女兒給我的怎麼滴,你們還眼紅不成?”張氏看村民們又轉過來質問她,便哼聲道。
“你這賤丫頭,就爲了你娘給我的幾件衣服就打我這個祖母?!大夥兒們說說,天王老子是不是該把她給收了!”
說完,張氏又瞪向方氏咬牙道:“你說,這些東西是不是你送來給我的?!”
方氏剛纔被張氏打得有些蒙了,這會兒被張氏一問,還有些怔神。
“那,那些東西……”
“怎麼,你難道還想說你老孃我到你那裡去偷幾件衣服不成?”
方氏嗡了嗡脣,更是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雲沐低頭目光直直的看着方氏一字一句道:“娘,他們昨天到我們住的破廟裡偷我們的東西,你以爲他們不承認這件事就能抹去嗎?”
方氏看着雲沐沒有一絲溫度的視線,不知爲何心有點慌。“沐沐……”
“大夥兒都看到了,是這個賤丫頭想要誣賴我們,她娘都不忍心在鄉親們跟前扯謊,這麼惡毒的丫頭就應該往死了打!”王氏看方氏根本就不敢說實話,得意的不行。
“就是,沐丫頭,你口口聲聲說我們去偷了你家的東西,你親眼看見了?”趙氏也幫腔道。
“就是,居然敢往我們身上潑髒水,你這丫頭心思怎麼就那麼歹毒!”王氏指着雲沐,口水都快要噴到她臉上了。
雲沐氣恨的捏緊手中的柴刀,沒有證據,她現在還真難耐得了這不要臉的一家人。
“到底是誰偷的,我相信只要報官,縣太爺會查明真相的。”
就在雲沐氣恨自己沒有證據時,一抹修長的身影從人羣中站了出來,小小的雲雯還緊緊的跟在他身後。
“是司秀才。”
“司秀才怎麼來了?”
司玉晨的出現,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就連還坐在地上的大丫也瞬間跳了起來,慌亂的捂着自己的頭,自以爲委屈巴巴的望着司玉晨。
“司公子,雲沐這下賤的丫頭誣賴我們家偷了她們的東西,還想要砍死我,你可要爲我們做主啊。”說着還不斷的跟司玉晨眨眼,愣是讓她把眼屎給擠了出來。
司玉晨看向雲沐,她單薄的身體裹在有些寬大的棉布衣裡,站在方家人中,就像是一個被狼羣圍攻的獵人,只能攥緊手中唯一的武器博取最後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