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姐姐,五花肉都擡車上去了。”
“嗯,時候也不早了,現在天黑得快,咱們早點回去吧。”
“誒,好嘞。”
雲沐這車子弄了車棚子,爲了方便放東西,讓又在車尾拉了一個架子出來,一些生鮮可以放在上面,車子裡就不容易被弄髒了。
“司大哥,什麼時候去書院上課?”
“過了元宵就去了。”
“到時候我給你做午飯,等到吃飯的時候你讓食軒裡的師傅幫蒸一蒸就能吃了。”
食軒裡那些伙食她是領教過的,一點油水都沒有,這讓人怎麼長肉,男人太瘦了不好看!
“那麼冷的天出去吃,等回去上課時肚子就餓了,肚子餓了哪能專心上課。”雲沐叨叨絮絮的說開了,完全沒有注意到司玉晨那雙漸漸變得熱切的眸子。
“我到時候準備一些就是放了再加熱吃起來也好吃的飯菜,再帶兩個果子,好不好?”雲沐覺得自己真像一個操心在外求學的兒子的老母親!
“你給帶什麼我都好。”司玉晨笑得滿足。
“那當然了,我做的飯菜還能比食軒差不成?”
司玉晨深以爲然的點頭。“不在一個層面上的事物,如何比較。”
嘖!
瞧着嘴厲害的!
就這麼明顯的把她給誇了!
雲沐滿足的靠在墊子上睡着了。
他們回到家時,太陽已經西落了。
雲沐可能是真的累了,到了家裡也沒醒來。
“這孩子,怎麼睡得這麼沉,我把她叫起來,可別着涼了。”方氏看雲沐就這麼大咧咧的在司玉晨跟前睡得跟豬仔似的,怎麼都有些不好意思。
“嬸子別叫了,她今天走了一天也累了,我把她抱回去吧。”
“抱,抱回去……”方氏有些結巴,這,這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呢。
司玉晨選擇性的無視了方氏的驚訝,直接將雲沐從車上進了她的房間。
方氏想着兩人到底沒拜堂,還是跟了上去。
“玉晨,你也累了一天了,娟子他們飯菜都做好了,你去叫你娘過來一塊兒吃吧。”
司玉晨看了仍在熟睡的雲沐一眼,他還想幫她把外面的襖子脫了的……但……還是算了吧。
“辛苦嬸子了,娘這會兒怕是已經吃了,就不用叫她了,天冷,她也不愛出門。”
“成,那你下去吃飯吧。”
司玉晨下樓後,方氏才上前幫雲沐把外衣都除了,給她蓋好被子才下了樓。
雲沐這一覺,一直睡到了第二天。
太胥鎮分店那邊需要大量的糉子,如果有貨的話,現在一天至少能賣幾百根,這其中也是有很多人想要帶走的,就他們現在的供貨速度,完全是供不應求了。
“沐沐,到時候人手實在不夠,咱再到村子裡找幾個人來做吧。”
“娘,剛開始,不用着急加大量,我已經跟莫公子說好了,每天保持一百根的供應量,等出了年再增加上去。”
“這是爲何?”方氏有些不懂,反正不用自己辛苦,讓人來做就是了,賣得多不就有更多的銀子了嗎?
“就是要讓他們覺得這糉子是雲中鮮獨此一份。”肉糉的做工很簡單,只要看過就能做出來,當初她也嘗過很多家店鋪做出來的肉糉,打着各種老字號的招牌,但是根本就沒幾個味道是正宗的,大家嘗過好的味道,自然會認定它。
她相信過不了幾天,太胥鎮別的飯館肯定也會推出糉子,她給那些人一些時間對比。
“況且一百根不算少,想吃的人總是能吃得到的。”有些東西,就是要慢慢打出她雲中鮮的招牌,讓別人都知道,這東西,只有在她雲中鮮品嚐到的纔是最令人滿意的。
“娘不懂這些,你說什麼娘都聽你的。”
現在飯館還沒開,方氏和馮娟子她們一塊兒幫着孫氏和方晴一塊兒包糉子,一次出貨,是四五天的量,工作量還是比較大的。
但看方晴和孫氏的樣子都很開心,一根糉子兩個銅子呢,這錢真是容易賺的,不過這事孫氏她們都沒透出去,一是怕有些人眼紅惹來閒話,二來也是怕給雲沐招來麻煩,畢竟人心難測。
……
元宵這天,一大早方氏就帶着雲雯和雲深到清水鎮外的一個廟裡上香了,原本她想讓雲沐一塊兒去的,求菩薩保佑能讓她安然的把孩子生下了,但方氏又不捨得她太奔波,就只帶着雲雯和雲深去了。
“砰砰砰”
雲沐剛洗漱好就聽見院門傳來一陣敲門聲,馮娟子正在竈房燒水沒聽見響動,雲沐就披了一間襖子走過去開門。
院門外,站着一個眼生的男子,雲沐微微凝眉。“請問找誰?”
那男子微微擡了擡下巴,用鼻孔看人的模樣。
“這裡是不是方妞的家?”
雲沐將院門開大了些,看見外面停了一輛不小的黑色漆木的馬車,那兩匹馬性子似乎也不太好,不斷的踢踏着蹄子噴着粗氣有些不耐煩的樣子。
“找人,不該是先自報家門?你主子沒教過你規矩嗎?”雲沐輕嗤了聲。
“你!”不過是一個小小村姑,竟然敢笑話他是個奴才!
就在他要發作時,馬車車簾被人掀開,一個穿着黑色披風的男子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他頭上戴着大大的氈帽,幾乎將他的半邊臉都給蓋住了,雲沐一時半會兒沒看清楚他的模樣,直到那人走到她跟前,她才覺得眼前的人有些眼熟。
那人冷着一張臉,伸手拉了拉頭上的帽子,露出那半張臉來。
“你剛纔是讓誰自報家門?”
雲沐看着眼前的臉陷入沉思。
來人看着三十來歲的年紀,寬額頭,鼻樑很高,一對眼睛又細又長,看起來就不是好相與的,下頜不大,讓他的臉看起來有些缺少男人的剛硬,不過最打眼的還是那雙薄脣,緊抿的弧度透着刻薄和輕鄙。
身上一件青色的襖子,料子是上好的綢緞,裡面定然放了不少棉絮,不然他還不得冷死。
這人……好眼熟啊!
可是她卻一時想不起來他到底是誰了!
在雲沐沉思間,來人猛的沉下一張臉,雲沐清楚的看見,他脣上的鬍子都抖了抖。
“怎麼,連你爹都不認識了!?”
她爹!?
雲沐腦海裡快速的閃過一抹人影,漸漸的跟眼前的人重合。
是了,她就說這人怎麼這麼眼熟呢,原來是她的生身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