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澤看起來有些緊張,縮在袖子裡的手捏成了拳頭。
他沒有像往常那樣坐到她身邊,而是安靜的立在牀前。
“過來坐?”李寶珠現在很累,淡淡的笑,伸手拍拍牀邊的位置。
“好。”沈少澤坐到她身邊的牀沿上,正襟危坐,還是一派溫潤如玉,斯文有禮的模樣。
他們之間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怪異?
像極了傳說中的“相敬如賓”。
李寶珠心頭有些苦澀,脣角還是浮起淺淺的笑容,“你找我何事?”
沈少澤眼眸微垂,並不去看她,輕聲說:“我打算今晚去夜探凌府,我會讓老鄒和沈七都在這裡保護你,你一個人在家不要害怕。”
“你去凌府做什麼?”李寶珠蹙眉搖頭,“凌天武功超絕,和你只在伯仲之間,你去了會有很大危險。還是從長計議吧。”
她的語氣從容,淡定,帶着淡淡的上位者威壓。
沈少澤微怔,這分明就是雲夢公主啊,他竟然這麼久以來,都不敢確定自己的疑惑……
簡直是蠢到家了……
他自然的點頭:“是,不過我這次去凌府並不打算和凌天正面交鋒,只是想查探他和後廷的關係。”
以前沈少澤和雲夢公主的關係雖然是相互傾慕的戀人,但沈少澤更多的是習慣於服從雲夢,事事以雲夢公主爲先。
一旦真的承認了她雲夢公主的身份,沈少澤便會把她當作真正的小公主。
小公主是他的夢,美好的不允許任何褻瀆的夢。
可他的緊張不安,落在李寶珠眼中,就變成了把她當作怪物般的躲避和閃躲。
她還是搖頭:“我不放心,這件事不急,還是和皇兄商議後再行動不遲。”
既然對他坦誠了自己的身份,李寶珠稱呼太子也不再遮掩,直截了當的稱呼皇兄。
沈少澤袖子裡的拳頭漸漸鬆開,終於忍不住側頭看了她一眼。
“你是不是怕我?”李寶珠靠在迎枕上,平靜看着他。
“怕你?”沈少澤有些不解,隨即搖頭,笑道,“我只是許久沒有聽你稱呼子瑜爲皇兄,有些不習慣。”
他站起身體,把被子幫她蓋好,溫柔的說:“你好好歇着,現在院子的周圍很安全,今晚我不在的時候,你一定不要亂跑,乖乖在家睡覺。”
想到他的小公主安穩的待在他的身邊,還有了他們的孩子,沈少澤心中很充實,很溫暖,很幸福。
他說完轉身要離開,袖子卻被拉住了。
回頭看到一張清瘦雪白的小臉,顯出一雙眼睛大的可憐。
“怎麼了?”他回過身體,猶豫了一下,伸手把她鬢角的髮絲拂到耳後,低聲問,“是不是害怕?我只去一會,很快就回來陪你。”
“不要去……”李寶珠從牀上下來,赤腳站在地上,抱住他的腰身不放。
沈少澤渾身一僵。
雖然早就和李寶珠有過肌膚之親,但他和雲夢公主卻從未有過親暱的動作。
最親密的一次,只是曾經牽過她的手,但也只是短短的一瞬間,爲了扶住她。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他的小公主會主動抱住他。
“珠兒……嫄嫄,你莫怕,我留在這裡陪你便是。”他僵硬着身體,把她抱起來放在牀上,蹲下身體幫她把襪子穿好。
摸到她赤足的時候,便赤紅着俊臉,正襟危坐在牀沿上,根本不敢去觸碰她的模樣。
李寶珠一把脫掉襪子扔出去,抑制不住心中怨氣:“你爲什麼這樣?你是不是嫌我是怪物?”
已經死去的人,卻使用着別人的身體存活,不是怪物,又是什麼?
她眼眶泛紅,涌起氤氳霧氣,“我不需要你可憐我,你如果嫌我便直說罷,我離你遠遠的便是……”
“你在說什麼?”沈少澤驚呆了。
他不知道她竟然會這麼想他。
剛得知他心心念唸的人兒還活着,原來他一直愛着的都是同一個人,都是他的小公主,他簡直高興的要發狂了。
他怎麼會嫌她?
他的呆愣讓李寶珠心中涌起深深的失望,她站起來把他向外推,哽咽道:“你走吧,不要再來見我,不要用看怪物的眼神看我!”
“嫄嫄!”
沈少澤面色嚴肅起來,在推搡中把她逼到牆角,黑眸盯住她:“我在你心裡就是這樣一個負心人?”
李寶珠淚涌如注,“你分明嫌我,怕我,還分辨做什麼……”
沈少澤心中氣急,不知該如何向她剖白自己的心,乾脆心下一橫,直接封住她的脣,不許她再說出這些傷他心的話。
他閉上眼,直接侵入她的櫻脣中。
想到他正在親吻的是他的小公主,沈少澤腹中一團火熱向上涌起,把她逼在牆角中,就去剝她的衣衫。
嘶拉一聲——
李寶珠的衣衫被徹底分成兩半。
大片雪白的肌膚暴露在空中,精緻的鎖骨和兩點殷紅深深刺激到沈少澤的神經。
他的吻一路向下,吻到小腹時,卻忽然停住了。
他忽然想到他的小公主正懷着他的孩子,便再也無法繼續下去。
她最近吃了許多苦頭,又被孕吐反應折磨,他實在不該再折騰她。
裸着上半身的她閉着眼睛,抱着胳膊微微發抖,絲毫沒有反抗的意思。
“對不起嫄嫄,我,我一時沒控制住自己……”沈少澤有些慌亂的取過牀單把她裹住,“你相信我,我真的……愛你。”
李寶珠睜開眼,死死咬住嘴脣,眼眶中的淚水簌簌落下,“你爲什麼不要我了?你還是嫌我?”
沈少澤心頭劇痛,幫她擦掉淚水,壓下心中欲,望,嘆道:“我的嫄嫄……我該怎麼樣才能讓你明白?我不在乎你是什麼樣的容貌,不在乎你以誰的身份活着,只要你活着,對我來說,就是上蒼最大的垂憐……”
“真的?”李寶珠埋首在他胸口,低聲說,“那麼,證明給我看。”
他立即點頭:“你要我怎麼證明?”
她擡手鬆開裹住自己的牀單,讓自己的身體暴露在他面前。
她深深垂下頭,臉上和身上全都是慚紅,聲音低的他幾乎聽不清:“……證明給我看。”
“嫄嫄……”他臉色大紅,吞了口唾沫,艱難的把牀單撿起來裹住她,低聲說,“你現在身子很虛弱,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