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簪花會就是一羣吃飽了沒事幹的貴婦小姐,以賞花作詩爲理由聚在一起玩樂,順便顯擺自己的衣服首飾相公兒子或者未來相公……
李寶珠問春杏:“府裡每年都辦簪花會嗎?”
春杏搖搖頭,“這倒不是,簪花會是每年春天都會舉辦的,由這裡幾個大戶人家輪流着辦。今年確實是輪到咱們府裡了。”
“你知道要邀請哪些人嗎?”
春杏和秋桃一齊搖頭,她們從前是跟着沈少澤的,自然不可能有機會去參加什麼簪花會。
她們倆不知道,李寶珠就更不知道了!
她前世在京城雖然也經常被邀請參加這個聚會那個花會,可都是別人尊尊敬敬的收拾妥當後請她去,她還不一定樂意去。
她哪裡組織舉辦過?
何況她都是在京城的勳貴圈裡混,壓根不知道揚州都有哪些貴婦小姐,又應該請誰,不應該請誰。
這個許氏看她用只會寫梅花小篆和在院裡吃喝玩樂,就故意用簪花會來難爲她。
她就不怕李寶珠亂寫一通,把她的簪花會弄的亂七八糟?
“少夫人,您可不能亂寫一氣。”春杏幫她把玫瑰葉子放進罐子裡搗碎,勸道,“您想想,大夫人原本就處心積慮要尋您的錯處,您要是把簪花會辦砸了,大夫人不就有理由了嗎?反正只是個簪花會,真的辦砸了大夫人才不在乎,她在乎的是能不能尋到您的錯處。”
李寶珠捏着一支玫瑰唉聲嘆氣。
但凡換一個男人,她纔不在乎許氏怎麼樣,可爲了阿澤……她可不想被攆走然後被許沫熙代替自己。
她取出紙筆寫了個紙條交給春杏,吩咐道:“你讓小翠把這個給二夫人。”
春杏答應着去了,李寶珠自己則來到前院,看看左右無人,食指放在脣邊吹了個口哨。
一身青衣的沈七和十三立即出現在她面前。
沈七見到她清美面容,忙垂下頭,沉聲道:“少夫人。”
“少夫人有活計讓屬下做嗎?”十三沒有正形的掛在樹上,笑道,“現在每天實在是閒的骨頭酸啊……”
“你給我滾下來!”沈七長刀出鞘,一刀把樹枝斬斷,十三噗咚掉到地上。
“老七你……”十三爬起來就要發飆,一眼對上沈七手中長刀,忙舉起手,滿臉堆笑道,“嗨,都是兄弟,舉刀就見外了不是。少夫人您說,您說。”
十三老老實實站好。
沈七面無表情把長刀歸鞘。
李寶珠一直安靜看着他們,她不是沈少澤,不想隨意插手他們兄弟之間的事。見他們完事了,這才說道:“我想你們幫我查一下三夫人的來歷。”
沈七點頭道:“三夫人納蘭如玉嗎,她是如東納蘭家的嫡長女,這個人盡皆知。少夫人是不是想知道她還有哪些底細?”
沈七果然聰明,一點就透,李寶珠滿意的點頭,“對,比如她有沒有經歷過什麼特殊的事,或者有沒有學過醫術和用毒之類的東西。”
“屬下明白了。”沈七點頭,“少夫人還有什麼吩咐嗎?”
“沒了。”李寶珠從袖子裡取出兩張銀票遞給沈七和十三,笑道,“我知道你們青衣衛跟着阿澤,每個人都有月例。你們倆現在跟着我,我也不能太小氣。”
沈七立即拒絕:“少夫人,公子待我們從來寬厚,銀子也從不缺少。保護少夫人本就是分內之事,怎麼能再拿您的銀子?”
“給你們就拿着。”李寶珠讓他們辦事,他們也需要花銀子買消息或者打通人脈,做什麼事都不是空口說白話的。
阿澤平日裡給趙氏兄弟和青衣衛多少銀子,李寶珠從不過問,也不知道。
既然他們現在給自己辦事,且做的都是有危險的事,李寶珠不可能吝嗇那點銀子。她只要給足了自己的心意就行。
李寶珠如今可不缺銀子,現在每過一段時間,趙紫和趙嵐就會拿一份銀錢給她,都是經過勞月娘的手,從辛浩社那老混蛋手裡弄來的。
不把那貪官酷吏剝削乾淨,趙紫和趙嵐也不會答應放手。
沈七習慣於服從,聞言也不再堅持,把銀票鄭重的收好放進懷裡。
這張從她的手裡遞過來的銀票,想必沈七永遠也不會花出去吧。
沈七和十三離開後,李寶珠就晃晃悠悠來到了宜蘭苑。
宜蘭苑是若蘭的住處,李寶珠還是第一次過來,若不是知道宜蘭苑和飄香院離得近,她還不一定能找得到。
若蘭是個活潑可愛心思單純的女孩,她的院子也和她的人一樣,佈置的簡潔大方。
“少夫人來了?”坐在廊子下逗着鳥兒玩的幾個丫頭見李寶珠進來,忙站起來迎接,一起打起簾子笑道,“五小姐,少夫人來了。”
若蘭忙從屋裡走出來,驚喜道:“大嫂怎麼想到來我這裡,快來屋裡坐。”
李寶珠跟她走進去,見榻上放着着針線和刺繡繃子,笑道:“還真是用功了,這麼好的天氣,就窩在屋裡做這些。”
若蘭煩惱的把刺繡繃子扔到一邊,“誰耐煩做這些嘛……母親非要請個刺繡師傅來。學得再好有什麼用?將來還指望用這個換錢吃飯不成?”
真真是個不知人間疾苦的深宅大院的嬌小姐……
李寶珠失笑道,“有時候這些確實是能換錢吃飯的東西,雖然你不可能到這個地步,學學倒也無妨。”
“我悶得很……”若蘭拉着李寶珠的胳膊撒嬌,“大嫂,你想個點子帶我出去玩吧?”
“現在可不行。”李寶珠從一旁岸上取過紙筆放在若蘭面前,笑道,“今天嫂子是來向你求助來了!”
若蘭奇道:“嫂子有什麼要我幫忙的?”
她說着抿嘴笑,“我聽說早上大嫂去母親的佛堂,把裡面弄得亂七八糟,母親氣的再也不敢叫你去了……嫂子這麼厲害,我可辦不到你什麼。”“你別取笑啦。”李寶珠苦着臉把許氏的要求說了一遍。若蘭聽了皺眉道:“母親到底還是難爲你了。至於簪花會的宴請名單,各家的小姐們我倒是可以寫下來,不過那些夫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