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病因

“雪兒不嫌棄這菜太素?”李寶珠原本還擔心她吃不慣,現在看似乎不是這麼回事啊。

舒姨娘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小翠,輕聲道:“寶珠姑娘莫以爲我們住在這偌大沈府裡,便是過的錦衣玉食的日子。好日子是正房嫡子的,我們……”

舒姨娘沒有說下去,李寶珠卻完全聽明白了。

作爲一個從丫鬟擡起來的姨娘,又只生了個女兒,在年華逐漸逝去、得不到主子的寵愛,她還能依靠什麼?

在二夫人楊氏那種人手下,母女倆能平安活到現在,也是因爲她生的是女兒,對楊氏沒有什麼威脅。

沈若雪說她們已經許久沒有領過月例銀子,沈府的下人們想必也不會準備什麼好飯菜給她們吃,

“寶珠姐姐,這是什麼?”沈若雪夾起一小塊扇貝肉,好奇的問道。

“那是扇貝肉,沒什麼油,放心吃吧。”李寶珠拿小碗撈一些菌菇躺給她,笑道,“這是最要緊的一道,都吃下去,不要擔心。”

“扇貝……”舒姨娘聽了有些晃神,苦笑道,“雪兒還沒吃過這個呢。廚房裡如今給我們供的葷菜只有肥肉……”

李寶珠:“……”

她終於知道沈若雪爲什麼長這麼胖了。

舒姨娘一定是捨不得吃肉,把那些肥肉都省着給女兒吃,偏生她們又不能出這院子,時間久了,雪兒可不就變得越來越胖?

李寶珠打量了一圈落秋院,“你們爲何不自己開火做飯呢?”

說來說去,還是地位低微,連沈府的下人們也想怎麼欺負就怎麼欺負她們。

等若雪吃過飯後,她們一起來到若雪臥房裡,房裡只有若雪和李寶珠兩個人,連舒姨娘被不被允許留在這裡。

李寶珠讓人把火盆都端到這屋裡,把屋子薰的暖暖的,這才讓沈若雪把衣服脫下。

上半身脫得只剩下一個肚兜時,李寶珠讓她趴在牀上,她掏出銀針,凝神把施針的穴位和步驟力道都在腦海裡過了一遍。

確認沒有遺漏,這才穩穩的舉起銀針,把第一針在沈若雪後背紮了下去。

“疼不疼?”李寶珠一邊扎針一邊詢問沈若雪的感覺。

沈若雪搖搖頭,臉上露出笑容,“一點都不疼,寶珠姐姐不要擔心,儘管扎吧。”

很快,沈若雪後背和胳膊上便被紮了一整套小號三十六根銀針。

扎完針後,李寶珠擦了擦額頭溢出的汗珠,又從包裡掏出一小塊薰香點燃。這種薰香也有一些凝神靜氣的功效。

李寶珠特意隨身帶着扎針的時候給病人使用。

半個時辰後,李寶珠把銀針從已經熟睡的沈若雪身上取下來,給她蓋好被子,這才走出臥房。

外間舒姨娘和小翠都在耐心等着,舒姨娘見她出來,關切的問道:“寶珠姑娘,如何了?”

“扎針很順利,雪兒已經睡了,等她醒了弄些熱水讓她沐浴一下就行了。”

李寶珠收拾好銀針,又把不要再吃肥肉和多動的主意事項都跟舒姨娘講了,這纔在她的千恩萬謝中,跟着小翠離開。

“姑娘會醫術?”在路上小翠好奇的問道。

李寶珠微笑:“略會一些,還不純熟。”

小翠聞言低頭想了想,猶豫着說道:“姑娘,小翠能不能請您幫個忙?”

“說吧。”

“我們院裡有個叫紅梅的,不知您還記不記得?”

李寶珠想起紅梅那個身嬌體怯,楚楚可憐的模樣,點頭道:“記得,她怎麼了?”

小翠輕聲道:“前兒她惹惱了公子,被懲罰在院子裡凍了半天,夜裡就開始高燒不退,也不知還能挨幾日……”

“你們府裡不是有長住的大夫和醫女嗎?”李寶珠吃了一驚,沈少澤看起來對女子都是一派溫柔,居然狠心把紅梅凍了半日?

“有是有……”小翠面色猶豫着,咬牙道,“但春杏姐姐和秋桃姐姐不讓請去,原本我也不想管她,但我見她實在病的可憐,既然姑娘會醫術,可否去看看呢?治不治得好,全看她的造化了。”

李寶珠聽了不禁打量了一眼小翠,小翠年紀看起來只有十一二歲,卻能說出這番話,有這番好心,確實難得。

見小翠臉色還是有些擔憂,李寶珠笑道:“你放心,我不會跟她們說是你告訴我的。”

小翠聽了頓時面現喜色,高興道:“謝謝姑娘體諒奴婢。”

李寶珠笑笑。

她明白她們這些小丫鬟都要在春杏和秋桃這樣的大丫鬟手下做事,一般不敢違揹她們的意思,若是揹着她們說了什麼事,一定討不了好去。

沈府面積很大,好在落秋院和點絳院離得不是太遠,走了一刻鐘就到了。

剛走到點絳院門口,門口一個扎着雙髻的俏麗小丫鬟便撇嘴道:“小翠!你幹什麼去了,這麼久也沒個影子,鳥兒也不喂,莫不是跑哪貪玩去了吧?”

“我早上就餵過了,沒你的事,你少管!”小翠瞪了她一樣,顯然她們級別差不多,小翠並不怕她。

“哼!”那小丫鬟哼一聲轉身回了屋子。

“你們這裡也養鳥了?”李寶珠上次過來好像並未看到有什麼鳥在院子裡。

“是啊,是一隻小畫眉,叫的可好聽呢。”小翠提起這個高興起來,笑道,“昨兒鄒大爺送來的,說是公子要的。春杏姐姐叫我照顧着,”

這時春杏從上房走出來,笑罵道:“偏你嘴長,去接個人也接了這麼久,難道連你也迷路了不成?”

她又看向李寶珠,笑道:“姑娘快進來,公子從昨晚就念叨了要廚房裡準備你最喜歡吃的點心呢。”

李寶珠向小翠送去一個讓她放心的眼神,便跟着春杏來到沈少澤的書房。

沈少澤正穿着家常衣服,坐在書桌後,提筆寫着什麼。

聽見腳步聲,他擡起頭,臉上立即露出笑容,放下筆,站起來笑道:“怎麼現在纔來?春杏,倒茶來。”李寶珠第一次發現他笑起來的時候,臉頰上居然有一個淺淺的酒窩,給他俊逸的臉上增添了一分靦腆之色。不過現在不是她關注這個的時候,她直接開口問道:“紅梅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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