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嵐一想到李寶珠叫他的“小嵐嵐”三個字,有可能被鯊魚幫那幫雜碎聽到並傳揚出去,他就覺得心頭一堵。
於是趙二爺的心情很不好,心情很不好的趙二爺有可能做揹人這種事情嗎?
可是公子派他們過來的時候曾經說過,除了保護李寶珠的安全,李寶珠的話他們也必須百分百的聽從。
怎麼辦?
這事能難倒以足智多謀著稱的趙二爺嗎?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這塊地方別的沒有,地痞無賴多的是,剛纔他們一路過來的時候,就有不少不開眼的流氓見他們兩個弱女子和一個文弱書生,便想要過來尋麻煩,被脾氣火爆的紅秀甩着鞭子狠狠揍了一頓。
於是趙嵐到門外轉了一圈,很快拎過來兩個被打的鼻青臉腫的無賴,讓那倆無賴輪流揹着戴春生回到了家。
倆無賴都是好吃懶做欺軟怕硬的東西,揹着戴春生過來幾乎沒累折了腰,卻硬是一個字都不敢抱怨出聲。因爲無論是那位紅衣姑娘的鞭子,還是這位小爺的扇子,打到身上都太他。媽疼了……
把戴春生放在門房裡,讓兩個如同重獲新生的流氓滾蛋後,李寶珠拿出師傅送給她的藥箱,找出棉布和碧玉草膏給戴春生包紮止血。
“包紮的時候有點疼,你忍着點。”李寶珠溫聲對戴春生說道。他臉上被打的實在是有些悽慘,都快認不出原來的模樣了。好在戴春生年輕底子好恢復的快,倒也不用擔心毀容。
戴春生愣愣的點點頭。
從趙嵐出現擋住了鯊魚幫那幫惡人後,戴春生就如同在夢境中一般。接着李寶珠和紅秀在又出現在他的面前,簡直就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一般。這種絕處逢生的感覺,讓他幾乎淚流滿面。
打跑了鯊魚幫的人,李寶珠這位觀音居然親自給他檢查傷勢,這更是他這輩子從沒得到過的待遇。
連前段時間被金鋪頭家的惡奴打傷,戴春生也只是找了點香灰隨便摸兩下完事。對於他這種從小流浪的孤兒來說,去藥鋪找大夫看病本來就是件奢侈的事。反正命硬死不了,有那點錢還不如買兩個肉包子……
看着眼前低着頭認真給自己包紮的李寶珠,和她身上傳來的淡淡香味,戴春生覺得此時簡直就是他這輩子最幸福的一天。
“你喝杯水吧。”柳絮跟進來,倒杯水遞給戴春生,又對李寶珠說,“小姐,讓奴婢來包吧,這點小事怎麼能讓您做?”
“不用,馬上就好了。”李寶珠微笑道,“爲何不能做?我可是大夫呢,雖然現在醫術不精,不過將來總是要做大夫的。難道也要人代替我給人坐診?”
“謝謝你,李姑娘……”戴春生有些不知說什麼好,畢竟以前他還因爲金鋪頭坑過李寶珠。想到這裡戴春生就恨不得扇自己幾個嘴巴。
人家卻能不計前嫌的救了自己,還把自己帶回家醫治,跟她一比,戴春生頓時覺得有些羞愧。
“沒什麼,小事一樁。包好了。”李寶珠伸手到紅秀端來的盆裡洗了手,笑着問道,“我問你,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說到這個戴春生苦笑道:“您也看到了,我已經得罪了金捕頭,這次多虧了您才逃了一命,以後在杭集鎮也住不下去了。只能到別的地方再看看,我這樣的人天生賤命,倒也無所謂……”
李寶珠笑道:“我讓你繼續趕車的話,你可願意?”
“真的?”戴春生猛地擡起頭,眼睛裡亮起一絲希冀,隨即又暗淡下去,低聲道,“車行段掌櫃的也得罪不起金捕頭的,他不可能答應。”
“誰讓你去給車行趕車了!”紅秀接話道,“你還聽不出來嗎?我們小姐讓你給她趕車。”
戴春生喜道:“給李姑娘趕車的話我自然一百個樂意,不過……”戴春生左右打量了一番,話裡的意思很明顯,連李姑娘自己都是走回來的,好像根本沒看到什麼馬車呀。
“馬車的事情你不用操心,若是你在這裡住不下去,就去揚州來我的茶樓裡幫忙,到時工錢不會少了你的。”
上次李寶珠去揚州買房子和酒樓的時候,就是戴春生趕的車,他對這事自然是一清二楚。此時聽了頓時大喜,瘸着腿就要給李寶珠跪下,“多謝李姑娘收留,我戴春生以後一定好好給李姑娘做事,不做那些偷奸耍滑的事!”
遇到這樣一場禍事,想明白踏實做事的道理,這對戴春生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就這樣吧,我待會叫人送點吃的給你,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們就要搬家了。”李寶珠說完帶着紅秀和柳絮離開門房,回到後院裡。
此時第二輛馬車的車伕也找到了,明天搬家的事應該沒什麼問題。李寶珠放下了心,發現家裡似乎少了許多人,忍不住問道:“寶瑞和寶璉呢?”
柳絮笑道:“表少爺帶着他們出去了,說帶他們釣魚去,具體去哪裡倒是沒說。咱們表少爺的花樣可真多,從沒聽說這樣天氣還有人去釣魚的。”
柳絮話裡的語氣滿滿都是崇拜寬容和疼愛。
這禍害!
李寶珠不滿的在心裡罵了明月一句,自從他能夠幻化出來後,又得了李寶珠表哥的身份,每天裡四處遊玩,自己出去瘋也就罷了,還經常帶着寶璉和寶瑞出去,惹的寶璉和寶瑞兩個幾乎樂不思蜀。把她這個親姐姐也拋到腦後了。
李寶珠能不怨念嗎?
“對了,怎麼幾日都沒見到白圓圓過來了?”李寶珠忽然想起這個對明月癡迷到無以復加,幾乎到了死纏爛打地步的白家姑娘。
“怎麼沒來?”柳絮撇嘴,“您之前不在的時候,她還顛顛的跑來呢。見表少爺不在就走了。說過一會再來。”
“什麼?”紅秀怒道,“這個不要臉的女人還敢過來,我讓她嚐嚐我的鞭子!”這時門外傳來一個嬌滴滴的聲音:“柳絮姑娘,明月公子回來沒有呢?”說曹操曹操就到,弱柳扶風般站在門口的可不就是那位如病西子般柔弱的白圓圓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