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李妹妹，我……我們真的沒有關係。”李老闆擦拭着額頭的汗水，哭着臉說，“我今天一大清早進村，就聽人說她昨日就已經死了，我也替她傷心難過，多好的一個人啊，怎麼說沒就沒了。我剛纔還想着抽空去給她上柱香呢，但又怕別人的閒言碎語，惹得她大嫂不高興，你們都不知道她大嫂有多兇，簡直就是一個夜叉婆啊。”
“沒關係？”晨曦雪冷笑兩聲，“你這李妹妹叫得如此之親切，你卻告訴我們你和她沒有關係，你認爲我們會相信嗎？”
“我跟她真的沒有關係，半點關係都沒有。我叫她李妹妹，都是因爲她嘴甜，總是人前人後的李大哥叫我，我想我們都姓李，五百年前也算是一家人了，所以就和他以兄妹相稱。”直逼脖子的劍刃，帶着刺眼的光影折射在李老那早已嚇得慘白的臉上，他用顫抖地聲音問道，“這位姑娘，你不會懷疑她的死跟我有關係吧？那可就冤枉我了，我半個月或者一個月纔到這山嶴村來一趟，每次也都是來去匆匆，哪裡有時間去害人啊。”
“她的死和你有沒有關係，你自己心知肚明，我現在問你，半月前，你是否送給她一隻梅花銀釵？”晨曦雪向他有了兩步，直視着他已被劍光刺到睜不開的雙眼。
“梅花銀釵？”李老闆拼命地抖着腦袋，“沒有，絕對沒有，我這來回一趟也賺不了幾個錢，哪裡還有閒錢給她買釵子，我可以向天發誓，如有半句不實，天打雷劈。”
“那你最好祈求老天爺這輩子都別再打雷下雨，免得劈死你。”晨曦雪隨手從馬車裡拿起一條臘肉，輕輕地拍在他的臉頰上，問道，“所有人都說你待這李如梅與別人不同，這你又作何解釋？”
“哎呀！”李老闆看着晨曦雪手中的臘肉，極是心疼地哀嚎了一聲，懇求道，“姑娘，求您別糟蹋了這上好的臘肉，我這一路的風餐露宿，今早還沒洗過臉呢，你瞧我
臉上又是鬍子又是灰塵的，髒得很，可不能污了這臘肉啊。”
申屠不耐煩地將劍用力往他脖子裡子頂，催道:“別給我繞彎子，快回答我們姑娘的問題。”
“公子別激動，千萬別激動，我說，我馬上說。”李老一邊擦拭着臉上的油光，一邊說，“我是待她不錯，但也只是在她買東西的時候，給她的價錢比別人稍稍便宜了些，也正因爲這樣，才引來了別人說三道四。”
“那爲何，我與你提起李如梅時，你總是躲躲閃閃。”晨曦雪舉起手裡的臘肉，作勢要往他臉上拍。
李老闆聞着那令他垂涎三尺的臘肉香，急得直頓足，無奈脖子上又有利劍緊緊相逼，他又不敢亂動，真是後悔這一趟出門前沒看黃曆，只能苦苦哀求:“我的姑奶奶，求求您別再折騰那條臘肉了，也別再折騰我了。你那問題不是我有意要回避，而是我實在不知該如何回答，你莫名其妙地拿自己和個死人比美，你說，這要我怎麼說纔好？說實在話，你確實比李妹妹長得好，你就像天仙下凡，我這輩子也沒見過比你更漂亮的姑娘了，但李妹妹她人都已經不在了，她生前是山嶴村公認的第一大美人，又特別愛打扮自己，我若說她不及你，她會死不瞑目的，你說，我們幾個大活人又何必跟個死人過不去呢？但我也不能說你不如她吧，你萬一發怒了，不肯買我的東西了，叫我可如何是好？我總不能爲了一個死人，把一筆那麼大的買賣給弄丟了吧？”
晨曦雪對他的說辭是半信半疑，總覺得他太過油嘴滑舌，不靠譜，於是再次問道：“你真的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真沒關係，我和她也就比較投緣，平時多說了兩句話，但我倆真沒那什麼。如果就因爲多說了兩句話，把她給害死了，那我是寧可把嘴給封起來，也絕對不會開口啊。”
朱楠看他的神情和反應，倒不像是裝出來的，便擡手示意申屠將劍放
下，說道：“你放心吧，這筆買賣還是照着這位姑娘說的做，你車上能吃的，可以吃的，我們都買下了，只是，你還要回答我們幾個問題。”
“好好好，沒問題，公子您有什麼儘管問。”沒有了利劍的威脅，李老闆終於鬆了口氣，他摸了摸完好無損的脖子，心裡卻仍舊不放心，不由地怯怯說道，“只是，別再拿着劍架在我脖子上就行了，咱們都是君子，君子動口不動手。”
朱楠問：“李如梅平日裡都向你買了些什麼東西？”
李老闆想了想，回道：“也沒什麼特別的，都是些胭脂水粉或者是瓜果點心，她們家的油鹽醬醋都是她大嫂一人張羅的，從未見她操過心，如今想來，她大嫂也確實是不容易啊。”
“那你可知她平日裡與誰交好？”朱楠又問。
“除了她大嫂，她和村裡人都處的不錯，我也沒聽說過她與人結怨。”李老闆突然壓低聲音，問道，“公子，你們不會是官府派下來調查這村裡怪事的吧？”
朱楠並沒有回道他的問題，只說道：“如此看來，你對這村的人和事都很熟悉啊。”
“熟悉倒談不上，我每日四處奔波，對自己走過路過的村子多多少少都會有些瞭解。我到過的村子，也就這村子最不太平，我每次到這來，都是連夜趕路，趕着在大早上到，再趕着當天離開，說實在話，我也不敢在這過夜。”李老闆說着，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
朱楠想了想，問道：“這附近的山頭有個道觀，那的道士可有向你買過東西？”
“沒有。”李老闆搖搖頭，突然露出了不滿的神情，“有一次我在村裡遇到了王道長，就熱情地迎了上去，說可以低價賣給他一批硃砂，結果你猜怎麼着？人家連正眼都沒瞧過我，就趾高氣揚地走了。他們那些修道的人，將來是要昇天成仙的，我們這些凡夫俗子的東西，他哪裡能看得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