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公子,這看不見摸不着的,不就是鬼魂咯。自踏進這村子以來,我就覺得心裡不踏實,這周圍的一草一木都帶着一股陰氣,讓人看着就不舒服。”劉公公滿臉的褶子都擠在了一塊,他是又愁又急,輕嘆了一聲,說道,“我不管它是鬼敲門還是人敲門,咱們天一亮就趕緊離開這鬼地方。”
他把手搭在少秉手上,憂心忡忡地回了房。
晨曦雪無奈地搖搖頭,這劉公公還真是把朱楠捧心尖尖上了,凡事存有一些潛在的危險,可能會對朱楠造成不利的,他永遠只想着離開和躲避。
暫時也理不出頭緒,三個大男人留在女子房中也實在不妥,倘若是晨曦雪一人倒也不用避嫌,錢悅畢竟是個外人,太過隨意總是不大合適。
朱楠對着晨曦雪說道:“你就不要過去了,留下來陪着錢姑娘吧,不過你要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可以輕舉妄動,更不可以單獨行動。”
“放心吧,公子。”晨曦雪有模有樣地應道,還向他吐舌做了個鬼臉,只是不知何時開始,連朱楠也變得囉嗦了。
“不要嘴上應承了,轉身又給忘了。”段之尋離開前不忘提醒她,那嚴肅到帶着距離的表情,讓晨曦雪有些畏懼。
晨曦雪望着他離去的背影,心裡是說不出的滋味,她到底是有多不堪,才讓一個溫文爾雅的人,整日繃着一副面孔。或許,她總是闖禍,已將段之尋對她的耐性給磨光了。
“雪兒妹妹,你方纔去哪了?”錢悅躺在牀上,對着身旁的晨曦雪問道。
“還是不說的好,我怕嚇着姐姐。”一個鬼敲門便已將錢悅嚇成這樣,要再將空屋裡的咳嗽聲告訴她,還不知她會是何反應。
錢悅緊緊抱住她的手臂,說道:“沒事,如今有你陪着我,我已經感覺安心了許多。”
這人就是如此,即使再害怕再恐懼,也攔不住那顆好奇心。
晨曦雪想了想,反正天一亮就離開了,告訴她也無妨,於是便將今晚他們親眼所
見的詭異事情如數告訴了錢悅。
錢悅嘴上說着不怕,可空屋的咳嗽聲還未講完,她就已嚇得說不出話,身子也止不住在瑟瑟發抖,那緊抓晨曦雪手臂的十指,都快陷進了她的肉裡。
待講完時,錢悅整個人都已鑽入了被子裡,不敢動彈,而晨曦雪的手臂卻是快被她掐穿了。
好在這漫長的夜晚未再發生任何事情,只是天剛微亮,他們就被門外的一陣哭聲給驚醒了。
那哀怨的哭聲繞着山脊田野傳遍整個了村莊,讓人聽了也不禁跟着悲切。
“好像是三丫和她大嫂的哭聲。”晨曦雪站在大槐樹下,對着衆人說道,“這一大清早就哭得這麼慘烈,一定是出事了。”
劉公公一眼就看出晨曦雪那愛管閒事的毛病又犯了,趕忙擺出一副長輩的架勢,上前制止道:“雪兒丫頭,咱們今天就要離開這地方了,你還是少管那些閒事,免得又惹禍上身,給自己攬事,不僅誤了行程,還誤了大事。”
晨曦雪不滿劉公公置身事外的做法,朝他哼了一聲,隨即可憐兮兮地轉向朱楠,柔柔地喊了聲:“公子。”
那綿綿麻麻的感覺讓朱楠微微一怔,原來這天不怕地不怕的晨曦雪也是會向人撒嬌的,還真是破天荒頭一次啊,雖然只是短短的兩字稱呼,但已讓他覺得極爲受用了。
“既然想去,那就去吧。”正好他也想去看看。
劉公公只能唉聲不斷,這王爺是越來越沒原則了,但他自己也控制不住地跟了出去。
走到劉婆婆院中,碰到了豆豆祖孫倆。劉婆婆正將地上洗好的野菜和切好的鮮筍鋪到一張圓竹匾中,豆豆在一旁幫忙,倆人彷彿與世隔絕,對門外的哭聲是置若罔聞。
豆豆一看到晨曦雪就停下手裡的活,笑着朝她跑了過去,親切地拉着她的手,很自然地就黏在了她的身邊。
朱楠一看到豆豆就鄒起了眉頭,總感覺這孩子是帶着某種目的在接近晨曦雪,還有昨夜的怪像,想必與這對祖孫倆也
脫不了干係。
“你們要是離開,出門一直向南就可以走出這片山嶴了,要是還想在村裡多待兩日,老太婆我勸你們最好還是不要管那閒事,免得招惹一身的麻煩。”劉婆婆一邊翻弄着手裡的野菜,一邊慢悠悠地說。
晨曦雪看着她凸起的背脊,說道:“多謝婆婆提醒,已叨擾了一夜,我們稍後就會離開。”
劉婆婆沒在說話,搬起竹匾就向旁邊的木架子走去,那搖搖晃晃的身子,像似隨時都會倒下。
晨曦雪趕忙上前接過劉婆婆手中的竹匾,朱楠卻又從她手中接了過去,放到了木架上。
劉婆婆擡起頭,看了他倆人一眼,便轉身回了屋裡。
劉公公和錢悅無意中瞧見了劉婆婆那副恐怖的面孔,嚇得差點失聲尖叫,兩人竟有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三丫家院裡已圍了不少老弱婦孺,他們幾個大男人實在不便進去,只好站在門外。
錢悅膽小,不敢跟着晨曦雪進去,也站了門邊,卻是豆豆一直牽着晨曦雪的手不放,跟着她一塊擠進了院子裡。
院內,三丫與她大嫂正對着一個女人哭泣,女人估摸着也就十八歲,她穿着豔麗,正安詳地躺在地上,只是下身的裙襬有着一塊還未乾枯的血跡。
豆豆的出現,讓那羣老弱婦孺如見到瘟神般避之不及,瞬間便都散開,躲回了家裡。
豆豆似乎已經習慣了別人的排擠,他緊緊抓住晨曦雪的手,面上卻沒有任何表情。
“都是因爲你們。”張大嫂看到晨曦雪時,瘋一般的抓住她的手臂,怒吼道,“要不是你們這些來歷不明的人闖入了村子裡,我家老二媳婦也就不會死了,是你們害死了她,都是你們。”
“你冷靜點。”晨曦雪將她的手推開,對她的撒潑很是不滿,厲聲質問道,“你口口聲聲說是我們害死張二嫂,可有什麼證據?”
豆豆冷冷地看着張大嫂,眼裡還隱隱藏着一股怒氣,他扯了扯晨曦雪的衣襬,想讓她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