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之尋不解地搖了搖頭:“楊兄本就不屬於你,他與雪兒情投意合,你又何必要拆散他們呢?我勸你還是及時收手,不要越陷越深。”
錢悅抹着眼淚抽泣道:“感情的事情本就身不由己,我也是無能爲力,愛上了,也就愛上了,你讓我如何放得下。你若是和雪兒妹妹走到一起,我和之涵在一起,如此一來,我們不就兩全其美各取所等了嗎?你又何樂而不爲呢。”
錢悅的執迷不悟讓段之尋不禁發怒:“你愛上楊兄,我可以理解,但你因此而傷害他最愛的人,可見你的心腸何等歹毒。雪兒一直待你不薄,還曾從三個強盜手中將你救下,你如今卻以怨報德,我真是替雪兒的善良感到不值。”
錢悅冷笑道:“雪兒妹妹她還真是令我無比嫉妒。她分明就是個毫無規矩的野丫頭,可你們大家都寵着她讓着她,尤其是之涵,還把她捧在手裡當寶。我就想不明白,我到底是哪一點兒不如她了?”
“你哪一點兒都不如她。”段之尋毫不留情地說,“雪兒看似蠻不講理,但她善惡分明,待人真誠,最難能可貴的是,她從未起過害人之心。”
“既然段公子不願與我做這買賣,那就當錢悅今日沒有找過公子吧!”
說着,錢悅向段之尋行了一個禮,轉身就出了院子。
段之尋對她的背影搖了搖頭,像錢悅這般執迷不悟、不知悔改的人,肯定不會輕易就此罷手。
錢悅沒能說服段之尋將晨曦雪據爲已有而心有怨氣,正在她萬分氣憤面露邪惡之時,沒想到會在月洞門前與朱楠和晨曦雪碰個正着,她慌慌張張地換了一副柔弱的表情,楚楚可憐地看向朱楠,喊了聲“之涵”。
誰想晨曦雪卻冷冷地回了句:“錢姑娘,這之涵是我晨曦雪叫的,可不是你錢悅一個外人隨隨便便就能喊的,因爲,你不配。”
錢悅沒想到晨曦雪對她的態度轉變如此之大,瞬間便明白她已聽到了她與段之尋的談話,急忙說道:“雪兒妹
妹,我知道你恨我,但我與之涵之間已是……。”
“之涵,我們走。”未等錢悅說完,晨曦雪就拉着朱楠往屋裡走,根本就不願意再搭理錢悅。
倘若沒有聽到她與段之尋的談話,晨曦雪或許還願意搭理她,可如今對她只有厭惡。
回到房裡,朱楠突然抱住了晨曦雪,他深吸了口氣,仰頭說道:“雪兒,我們欠之尋的太多了。”
雖然段之尋始終都沒有承認自己喜歡晨曦雪,但朱楠回想起他對待晨曦雪的每一個細節,才發現,他爲他們付出的太多太多,甚至不顧自身安危。
段之尋將自己對晨曦雪的愛意,轉換成了對親人的祝福,爲了成全他們,從不吐露自己的心聲,一直都在默默地隱忍着。
他朱楠此生得此摯友,真的死而無憾。
朱楠帶着晨曦雪來到段之尋房裡,但不是爲了捅破他藏在心底的秘密,而是爲了忘憂古鎮的那幾起命案。
段之尋那麼辛苦地隱藏着自己的秘密,只爲了成全他和晨曦雪,他又怎麼忍心將它說破,他與他一樣,都會將這個秘密永遠的埋葬。
“你真的打算把這件事告訴雪兒。”段之尋望着他和晨曦雪問道。
段之尋點了點頭:“本來瞞着雪兒,是因爲她的真性情能迷惑敵人。但經過這次誤解和墜崖,我發現我真的不能再瞞她了。”
晨曦雪恍然大悟,指着他們數落道:“哦!原來你們早都知道錢福客棧殺人放火的是誰了?卻在瞞着我一個人。不過我現在也不屑你們告訴我了,因爲我自己現也已經猜出誰是真正的兇手了。”
“哦,那雪兒說來聽聽。”朱楠笑道。
晨曦雪非常肯定地說:“當然是錢悅了,她一直裝出一副無辜的模樣在欺騙我們,博取我們的同情和信任。如今爲了得到臭朱楠她才露出了本性,如此歹毒的女人,什麼事情她做不出來。”
“雪兒說得沒錯,兇手確實是錢悅。”朱楠點了點頭,隨即
他又說道,“但此錢悅非彼錢悅。”
此話一出,晨曦雪驚訝不已,看向淡定的朱楠和段之尋,問道:“你們的意思是這裡面有兩個錢悅?”
朱楠和段之尋同時點了點頭。
晨曦雪沉思了片刻,猜道:“莫非,那日從錢滿貫家裡跑出來的並非是錢悅,而是被人悄悄調了包派到我們身邊的假錢悅,所以她纔會突然性情大變,做出那麼多令我們無法理解的事情。”
“並非如此。”朱楠搖了搖頭,說道,“其實有兩個錢悅,一真一假,只是真的錢悅早就死在了忘憂古鎮,而跟在我們身邊這個看似柔弱的錢悅,一直都是個假的。”
“一直都是個假的!”晨曦雪整個人都無法再淡定了,她站了起來,開始回想遇到錢悅的每一個細節,可苦思冥想也沒看出來有任何的問題。她撓了撓下巴,問道,“你們是怎麼知道現在這個錢悅並非錢大福的女兒?你們又是什麼時候開始發現她是假的?”
朱楠將她拉回了自己身邊坐下,敲了敲她的腦袋,說道:“錢大福真正的女兒早就死在了忘憂湖裡,她的屍體還是雪兒你親自搬上岸的。”
“你是說,忘憂湖裡的那具女屍纔是真正的錢悅?”晨曦雪怎麼也無法將那具女屍與錢悅聯繫在一起。
段之尋開口道:“就在我們入住錢福客棧的那一日,當時掌櫃正在催促錢旺將客棧裡所有的桃花都搬出去,因爲真正的錢悅只要觸碰到桃花身上即刻會起疹子。忘憂湖裡的那對屍體身上就有疹子,且湖邊又恰巧都種滿了桃花。”
晨曦雪這是才終於瞭然:“我明白了,真錢悅一旦靠近桃花就會起疹子,所以她根本就不可能喜歡桃花,而一直跟在我們身邊的這個假錢悅卻獨愛桃花。記得我送她紈扇那日,她曾提起自家後院種了一片桃樹,每年三月桃花開得最豔之時,她的孃親不定會摘取桃花瓣爲她洗桃花沐。試問,一個不能觸碰桃花的人,怎麼可能洗桃花浴?這不是等於要了她的命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