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秋言不時掀掀他的眼皮，不時摸摸他的臉頰。他心裡覺得彆扭極了，可看她一臉嚴肅加認真的樣子，又沒辦法反抗。
她看了半天，也沒研究出個所以然來，甚至，整個人有些挫敗。第一次生出一種，如果這是在現代就好了的錯覺，那樣，自己至少可以給他驗個血。
這個念頭一起，她自己都忍不住苦笑。
就算是在現代又怎樣？她就能保證，自己一定有辦法治好他麼？這個世界上很多東西，都不能用科學來解釋。
比如寒毒，比如蠱蟲。
上次，她只是暫時把寒毒給他壓下去了，以後呢？
鳳九看她眉頭緊鎖的模樣，忍不住有些心疼，順勢抱着她，與她額頭相抵：“不要擔心，我很好。”
這事兒，她還真就沒辦法解釋，只是臉上的表情，多少有些落寞。
鳳九有些恍惚的想着，難道是自己管她管的太嚴了，所以她不開心？還是說，自己的身體真的有什麼問題！
這兩個，不管哪一個，都足夠讓他覺得麻煩了。
憋了半天，才試探性的說道：“要不，以後你跟宇文照見面，我不阻止了？”
他話裡話外都透着一股子不甘心的意思，顧秋言原本緊蹙的眉頭微微舒展了一些：“你就不怕，我跟他跑去北齊？”
“你敢！”
“你說我敢不敢？”
“只要你敢去，我就興兵北齊！讓這天下，生靈塗炭。”鳳九一臉認真的說着，完全沒考慮這句話的後果。
顧秋言無奈了，這個男人敢這麼說，那就必定是認真的。可是，她這麼在意他，又怎麼捨得，讓他爲她成爲這天下的罪人。
她戲謔的拍了拍他的臉：“乖，我是不會離開你的。”
得到她確切的回答，他面色立即好看了不少。他也知道，自己最近的表現有些過分，可就是忍不住。
甚至，巴不得能時時看到她，只有這樣，才能安心。
顧秋言看着他的反應，並未因此而感到心
安，反倒是越來越緊張。只是，無論出於哪方面的原因，她都得應下來。
“以後，我要是去店裡，你怎麼辦？”
“去什麼店裡！我已經交代下去，讓黃應把王府的所有家當都交給你來處理，我想，你會很忙。”
鳳九嬉皮笑臉的說着，似乎想到那個場面，就覺得好玩。以後她忙起來了，肯定會在家裡待着，這樣，旁人不就沒機會了麼。
顧秋言默然，他這想法，真的很有創意！可是，自己的事情還是要做，因此，她只是微微挑眉：“我想跟阿照合作。”
再次從她嘴裡聽到這個名字，他表示有些鬱悶。可有了剛纔的事情在前頭，他愣是沒敢說出個‘不’字來。
合作就合作吧！又不是跟人跑了。
鳳九給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設之後，纔開口應下來。跟着，還不忘補充：“那什麼，你得抽空陪陪我，不能把所有的時間，都廢在不相干的事情上！”
顧秋言：“……”
那怎麼就是不相干的事情了？
不過，他能答應，自己就知足了。總不能要求太高不是！
察覺到他的情緒穩定了很多，她試探着說道：“我先前讓天真回來送信兒，你收到了？”
鳳九點點頭，這纔是他鬱悶的地方，好麼！自家娘子分明就是光明正大的跟着旁人私奔。而且，偏偏自己還不能說出一個‘不’字來！
顧秋言順勢坐在他腿上，揉着自己的眉角：“那你就沒做點什麼！”
鳳九嘴角的笑意有些惑人，嘴上卻是一本正經的說着：“當然沒有。尚書府可是我老丈人家！我怎麼能對他們做什麼？”
顧秋言：“……”
有要是信了，那纔是傻子。
他要是沒做什麼，怎麼會去的那麼晚！她就不相信，他不明白自己這麼做的意義。
鳳九打量着她的表情，主動接過她的動作，有一下沒一下的給她按着：“我只是，讓人傳了點消息出去。”
“嗯？”
“我家娘子，爲救自己的妹妹，不惜
隻身涉險。”
“還有呢？”
“還有兵部尚書的夫人找人綁架了自家姑娘，準備賣進青樓。”
“還有呢？”
“還有兵部尚書最近老糊塗了，經常四處亂竄。嗯，聽說，有不少人家的姑娘都消失了。比如，昏迷已久的鄭素素。”
顧秋言滿意了，這不，做了挺多事兒嘛！心情一好，擡頭便在他側臉上啄了一下：“乾的不錯。”
鳳九也滿意了，爲了能得到他家娘子的誇獎，他容易麼？相信，現在的尚書府一定很熱鬧。
顧秋言眼睛微微一轉：“走！咱們去尚書府。”
鳳九裝的一手好無辜，悶悶的發聲：“娘子，爲何要去尚書府？”
顧秋言無比腹黑的回答：“聽說，雁月樓的人要追殺我，我這個做女兒的，當然要回去，尋求一下自己父親的庇護。”
鳳九步子一頓：“雁月樓！”
顧秋言點點頭，附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他認同的點了點頭，只是表情卻不那麼好看。自己這位老丈人，還真是六親不認！
早知道，自己就該多給他製造一點麻煩來着。
話說，雁月樓，江湖上最大的一股勢力，說是日進萬金都不爲過。他家老丈人，好有錢有木有！
回頭，等他家娘子接手過來，順便幫自己弄幾個死士什麼的，那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兒。
顧秋言一出門口，臉色立即拉了下來：“春諗、秋染！帶上顧秋然，咱們去尚書府，奔喪。”
春諗相當嫌棄的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屍體，從城外提了這麼久，她真的很想把她給丟出去的好麼。
可是，看看顧秋言的表情，卻又只能認命的跟上去。
過了兩條街，還未到尚書府門口，顧秋言便樂了。果然，就像她家夫君說的，前邊真的很熱鬧！
烏泱泱的人站在那，一個個衝着裡面吼着什麼，看樣子，是來討說法來了。
她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輕咳一聲：“咳咳，大家都在這兒做什麼？尚書府今天，請客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