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無憂眼眸漾漾,看到這個小姑娘一臉緊張的站在她的面前,緊張的裙邊兒都停止了盪漾,眼珠子也不動了,忍不住會心一笑,如果她有辦法,她怎麼會不救?只是前提不能夠傷害她的男人,她就是這麼自私,無法接受任何理由來傷害自己的人。
她就是這樣,寧願背上罵名,也不願意讓身邊的人犯險。
蒼生沒有錯,她男人也沒有錯。
感受到身邊的人握緊了她的腰,頓覺溫意。這抹陽光,誰也奪不去。
在西夕緊張的注目下,居無憂淺淺開口:“好,如果有別的辦法,我答應你救河興城。”
只要不是傷害她身邊人,她就給這個小姑娘一個面子,救回河興城。
只是,有別的辦法嗎?
她不知道,所以只能夠是別的辦法。
聽到居無憂的回答,西夕終於是露出了笑容,滿心歡喜的感謝了一番,還多留兩人幾天,面對她的熱情,兩人決定多留兩天。西夕的意思他們都明白,希望他們多留幾天,如果有別的辦法,一定要救河興城,小姑娘的執着,她並不討厭。
這是一個是非分明又重情重義的小姑娘,她挺喜歡的。
西夕離去後,兩人回到屋裡。
“映,除了用你的血救人,還能夠有其他的方法嗎?”其實如果可以,她決定救河興城,前提是不傷害他。
龍興和西泰的話她都聽見的,知道他們說的都是事實,如果河興城真的滅亡,所產生的怨氣和孽業都會加在聞人姬映的身上,怨氣加身,會讓怨神甦醒,而孽業加身,那更加的恐怖,一旦到達了一個點,接受的則是天的懲罰。如今的他們,並不能夠與天對抗。
他們經歷這麼多,從未見過天。在異世的經歷,也不過見到了一個未成年天罰之眼,若是成年的?那不敢想象,他們見到的只是天罰之眼而已,並不天,天究竟有多大,誰也不知道。對於未知的強者,她沒有那麼狂妄自大。
雖然聞人姬映真的將怨氣吸納完畢,最終還是會與天對抗,那也是以後的事情了。只要怨神與他還沒有完全融合一體,她就不必擔憂。
目前的問題還是將眼前的解決吧!她知道他是無法控制自己吸收怨氣的,如果河興城不產生怨氣那是最好的了。如果她無法救河興城,只能夠帶着他遠遠地逃離,不然他吸收怨氣。如果能夠解決,那就擔憂了。
有時候她甚至在懷疑,他根本就無法剋制自己殺人,聞人姬映雖然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人,但也不是什麼殺人狂魔。他是一個非常有忍耐力的男人,從一開始她就能夠看出來。
所以,在她強調了那麼久後,他依然會去殺人,只能夠說明,這些並不是他能夠控制的。
想到這裡,她心頭就是一緊,眼眸緊緊的看着他,裡面的探究讓他發現了。
“憂兒,趁着這幾天我們再想想吧,應該是有其餘的辦法。”是有辦法,還是他的血,其實救河興城的人並不需要那麼多,只需要小小的一瓶就夠了,只是他現在不能夠說,也不能夠放血。他有些控制不住了,突然他緊緊地將她圈進懷中,似乎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髓,“不如趁着這個時候,我們討論一下怎麼生崽子的問題。”
居無憂整個人都僵硬了,這個傢伙怎麼又想起這件事了?
整個人被這個傢伙帶到了榻上,腦袋都是濛濛的,只知道配合着他,似乎此時的他又將她迷惑了。
等到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的時候,只見那個傢伙一臉滿意的將她圈住沉睡了過去。看到他的俊臉,她終於也忍不住跟着閉上了雙眼。平穩的呼吸,標誌着她是多麼的安心,在他的懷中,永遠是那麼的暖。
見身邊人兒終於進入了夢鄉,聞人姬映緩緩地睜開了雙目。那紫紅的眸子露出道道兇光,裡面盡是殺意和無情,手心中的長劍已經露了半截出來。翻身而起,回頭一看,那眸子瞬間有些柔情,點點的不捨,讓他心痛至極。
他心繫的人兒,對不起了。
如果不殺人,他怕有一天他醒來後,殺的是她。
一想到手中的長劍會毫不留情刺穿她的身體,他的心就如同分裂成一片一片的疼痛,疼得他直不起腰,疼得他想要一劍將自己了結。可惜,他捨不得她,更捨不得死。
憂兒,等着。
手中的劍一顫,他飛快的佈置了一個陣法,並沒有將她吵醒,他明白,她能夠熟睡得如此的安穩,只以爲是他。
終於不捨的扭轉頭,飛快的往外面竄去。
之前殺人是暢快的,現在殺人是痛苦的。每一次殺人,都會有怨氣加身,他與她的距離就在變遠。他驚愕的發現,怨氣越多,他對她的記憶就越少,甚至在一開始的記憶都已經在慢慢模糊。如果不殺人,他的長劍始終會揮向她。
所以,他還是得殺。
縱然流失她的記憶,讓他從頭再記起。只要不讓長劍刺進她的身軀,他便殺。
一個美好的夜晚,居無憂睡得十分的香甜,夢裡的他和她,已經過上了安穩的日子,衆人其樂融融。就連多年不見的雲虛也出現在她的面前,縱然知道這是一個夢,她也歡喜極了。有夢,至少有希望。
而河興城的某處,卻迎來了噩夢的一晚。
一個身着白衣,手持長劍的男子,面色冷漠,目露兇光的收割着無數人的性命。整整一個晚上,在那個城外的小鎮,已經是血流成河,慘叫聲,哀嚎聲,各種悲憤的聲音響起,縱然裡面有無數的怨氣沾染者,依然也有不少的正常人。
天亮了,一個噩夢結束了。
居無憂迷迷糊糊的起來,才發現聞人姬映早就不見了。
這一次,她並沒有驚慌,她以爲他是去給她做吃的去了,畢竟上次就是這樣的,他答應過她的。城主府有些響動,並沒有讓她注意,甚至外面也有人徘徊,她也沒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