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老鬼

妖王聽說老棗樹要吃掉雀姑甚是不悅的說:

“寡人這麼多年一直勤勤懇懇,如今只是待回個女人而已,婆婆何必如此苛刻?就是那些凡人的王侯也都是妻妾成羣,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當年大王貪杯曾經給三界惹出一場殺劫,如今又要貪婪女色,依老奴看用不了多久必然又是一場大殺劫。”老棗樹苦口婆心的勸道。

妖王聽老棗樹揭他的短不禁臉色通紅,嘆了口氣說:

“寡人自小就跟着婆婆來到這妖王谷,婆婆待寡人一直視若己出。”

“少跟老婆子來這套,大王是女媧造出來的和老婆子半點關係都沒有,若是非要讓她進去大王就先把老婆子殺了。”老棗樹說這話的時候有些氣惱,顯然不像先前那般客氣。

妖王辯駁道:

“寡人知道您都是爲了寡人着想,可是這麼多年鳳兒也沒有誕下一兒半女,寡人飛揚跋扈上百萬年,您總得讓寡人留個後吧?”

這番話顯然打動了老棗樹,她緩緩地鬆開那根枝條嘆了口氣說:

“該說的老奴都已經說了,至於何去何從大王自己拿主意吧!”

“多謝婆婆。”妖王說完拉着雀姑快步登上被霧氣籠罩的石階直奔琉璃宮。待妖王走遠鯤鵬也張開翅膀飛入九天。阿瑩看看都散了走下竹梯拍了拍老棗樹說:

“喂,老鬼。”

老棗樹沉吟了好一會纔回應:

“你是在叫我嗎?”

“當然是在叫你啦,這也沒有別人!”

“那我怎麼成老鬼了?”老棗樹費解的問。

“你都乾枯成這樣了,即便現在不死用不了幾天恐怕也該死了,曾經活了那麼多年頭不是老鬼是什麼?”阿瑩耐心的解釋着。

老棗樹苦笑着說:

“照你這麼說你若是跟我一起死就是小鬼啦?”

阿瑩擺擺手說:

“我這麼年輕怎麼能跟你一起死呢?”

“我若是到了該死的時候肯定會帶上你。”老棗樹說。

阿瑩也不糾纏有些驚奇的問:

“你可夠厲害的,連那個女人你都敢攔!”

“你看她怎麼樣?”老棗樹淡淡的問。

“不怎麼樣,沒有咱們娘娘長得好看。”阿瑩口無遮攔的說。

老棗樹嘆息道:

“何止是長相那麼簡單,這人心術不正,如果老婆子沒看錯大王早晚得毀在她的手上。”

“那她是個什麼妖精?爲什麼穿的那般妖豔?”

“她是隻五色孔雀。”

阿瑩輕輕的哼了一聲說:

“還指望着她留後,看她長得那副鳥樣肯定生不出什麼好鳥。”

老棗樹聞言哈哈大笑,阿瑩趁機湊到近前問:

“你是不是很厲害啊?”

“那得看跟誰比了?”老棗樹反問道。

“跟山谷裡那個鷹王比怎麼樣?”阿瑩盯着老棗樹詢問。

“都是些小毛孩子,我老人家揮揮手指就能要他們的小命。”

“那麼厲害!”阿瑩驚呼道:

“要不我拜你爲師吧!你把法術都教給我,也省的你死了沒人傳承。”

老棗樹冷笑道:

“你若真是我的弟子膽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老婆子非得把你活活打死不可!我可不敢教你,小小年紀就敢到玄囿盜竊,以後長大了還說不上幹出什麼天人共憤的事,到時候老婆子我就是不想死恐怕也得讓你連累死。”

“我就是上去看看,其實什麼也沒偷。”阿瑩連忙解釋。

老棗樹頓了頓說:

“當師傅就免了,指點你一二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教你法術對我又能有什麼好處?”

阿瑩想了想笑着說:

“我可以幫你收拾那個孔雀精。”

“我還用得着你幫?”老棗樹不屑的說。

“那當然了,明着收拾她你肯定要估計大王的顏面所以不好下手,我可以在背地裡收拾她。”

“也有些道理,既然如此我就教你一種法術,你想學什麼?”

“太好了。”阿瑩猶豫了片刻說道:

“那你就教教我如何凝練元神。”

老棗樹略一遲疑費解的問:

“學那麼簡單的法術能有什麼用?”

“當然有用了,若是學會凝練元神以後到了危機時刻最起碼可以自毀元神。”

“鬧了半天你要學自殺的法術。”老棗樹哭笑不得的說。

阿瑩立即說起了歪道理:

“俗話說置之死地而後生,要學法術自然得先從自殺學起,然後再學逃命的,最後才能學克敵的。”

“夠狠。”老棗樹說完伸出一根纖細的枝條掃去落在樹根旁邊的幾片枯葉撿起一個紅棗遞給阿瑩。

阿瑩接過紅棗問道:

“這是哪年的棗子?沒招蟲子吧?”

“吃了它你要學的法術自然就會了,我也忘了是哪年的,少說也有幾千年了吧!要是嫌棄你就還給我。”

阿瑩一聽都快吐了,心中暗罵:你個老妖婆,竟然讓我吃存了一千多年的棗子,這不是存心要害我嗎!

可是遲疑了一會禁不住法術的誘惑到底擰着鼻子把那枚棗吃了下去。

這棗子也是奇怪剛到阿瑩嘴裡就立刻化掉了,阿瑩吐吐舌頭問:

“怎麼還沒嚐出是酸是甜它就沒了。”剛說完就覺得腦袋疼的難以忍受,伸出兩隻胳膊抱着腦袋滿地打滾。

老棗樹看了發出淡淡的輕笑。過了片刻阿瑩突然覺得不疼了,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問:

“老鬼,你是不是要害死我?”

老棗樹鄭重的說:

“以後往這沒棗子上凝練元神就可以了。”

“棗子在哪呢?”阿瑩莫名問道。

老棗樹用那根枝條完成一圈中間立刻出現一面鏡子,阿瑩湊上前去照了照只見一枚紅棗印記浮現在自己的腦門上,她撇着嘴說:

“好難看!”

“真麻煩。”老棗樹說完不耐煩的用另一根枝條在阿瑩頭上一晃那顆印記立時消失。

阿瑩笑嘻嘻的說:

“謝謝了,老鬼。”

“還敢叫老鬼?”

阿瑩微微一笑匆匆邁上幾階竹梯喊道:

“謝謝你了,老不死的。”

“看我不打扁你的屁股。”隨着一個蒼老的聲音喊過阿瑩急忙跑上竹梯,回過頭對着老棗樹做了個鬼臉走進瑪瑙宮去見妖后。

見阿瑩回來妖后詢問:

“你怎麼纔回來?”

阿瑩笑嘻嘻的說:

“陪棗婆婆玩了一會。”

“你倒是自來熟,和誰都能玩到一塊。看見那個孔雀精了嗎?”

阿瑩驚奇的說:

“鬧了半天娘娘已經知道了,奴婢正打算跟娘娘說呢!”

“本宮又不瞎,鯤鵬背上馱着個大活人本宮怎麼能看不見?”說這話的時候妖后雖然十分平靜也難免流露出絲絲愁意。

阿瑩轉到妖后身後一邊給她捶背一邊問:

“那娘娘打算怎麼辦?”

“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只不過是大王納個妃子而已,以後這種事多了。”

“您可真想的開,要是我碰上這種事先把那狐狸精叫來打一頓出出氣。”

妖后嘆息道:

“打一頓有什麼用?白白的惹大王心裡不痛快,咱們活在世上各有各的命,我這輩子就是孤單的命,先前在天界孤孤單單的修行了數萬年,後來遇到大王就指望着能有個伴,誰想我這剛一來到玄囿就引起了三界大亂,也只好孤孤單單的住在這琉璃宮。”

阿瑩笑着說:

“有阿瑩陪您娘娘怎們會孤單呢?只要娘娘不嫌棄阿瑩一直在這陪着您。”

“好啊!”妖后取笑道:

“等你這小妮子日後碰上如意郎君想要出嫁的時候看本宮怎麼收拾你。”

聞言阿瑩臉上也露出難得的紅暈!

次日妖王便動身趕往極天仙宮見東皇太一,儘管鯤鵬神速但是穿過整整三十六重天最快也得需要七天的功夫,一來一往就得耗費十數日。妖王與東皇太一交情深厚,千年一聚自然是把酒言歡暢談了三天三夜,至於他們說了些什麼在天外的談話恐怕連神仙也弄不清楚!由於妖王臨行之前事先殺了虛耗嚇的羣妖膽戰心驚,所以這段日子妖界十分平靜。

阿瑩每天吃過早飯都要到谷中散步,順便看望阿垚和阿貝,這日剛剛走下竹梯和老棗樹打過招呼只見阿貝扶着阿垚一瘸一拐的走來。阿瑩緊走幾步迎上去問道:

“你們這是怎麼了?”

阿貝委屈的說:

“看不出來嗎?讓人給打了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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