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逸墨站在她的旁邊,視線同她一起,也看向街道中的馬車隊。
驀地,車隊停了下來。
馬車門被推開,風莫銀從裡面探出頭來,看向人羣中的蘇染和凌逸墨。
片刻後,他下了馬車,直接走向他們。
“本宮想單獨跟她說兩句話。”
風莫銀站在蘇染面前,先是看了她一眼,隨後纔看向凌逸墨,很是直接的問道:“墨王,你不介意吧?”
這人真的是,臨走之前還要來找她麻煩。
蘇染有些緊張地看向凌逸墨,不知道他會是個什麼反應?
凌逸墨也正好看向她,臉上的神色未起絲毫變化,只是又靠近她一點,長臂伸過去,攬住她的細腰,纔看向風莫銀,低沉的嗓音淡淡地道出四個字來:“本王介意。”
“噗…”
蘇染沒忍住,笑出了聲,但立馬又抿脣斂住。
風莫銀臉色有些難看,好幾次想說什麼,最後都忍了下來。
他眸色深沉的看了蘇染幾眼,最終沒再說什麼,轉身回了馬車。
雖然沒說什麼,但蘇染能看出他眼底的不甘,與深深的執念。
她忽然感覺,這個男人一定不會輕易放棄。
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呢。
若不是尊重原主的選擇,蘇染真的忍不住想把真相告訴他,就算知道真相,他會痛苦,會後悔,那也是他該承受的。
“終於把這尊瘟神給送走了。”
就在大家都還安靜的看着馬車離開時,站在身後的蕭騰,感嘆般的說了一句。
聞言,凌逸墨和蘇染同時看向他,蕭騰立馬低頭道:“屬下失言,請王爺責罰。”
哪有那麼嚴重,這個蕭騰,當初欺負她的時候不是很傲慢囂張麼?
在凌逸墨的面前,說句話都這般小心翼翼,可見凌逸墨平時治軍有多嚴謹。
“你說的不錯。”凌逸墨忽然道。
聞言,蕭騰不由微微一愣,他剛剛…是不是聽錯了?
爺說了什麼?
他說的不錯,什麼不錯,天禹國的太子是瘟神這句不錯?
蕭騰瞬間明白了,看來,爺對這位太子的怨氣有些大啊?!
因爲王妃?
他現在真的好想膜拜一下王妃,因爲爺以後,恐怕會栽到這個女人的手裡。
蕭騰腦子裡轉了一圈後,得出這麼一個結論。
不過,表面上他可不敢泄露出一絲表情,把頭垂得很低,沒再接着說什麼。
“在城門口加派人手,這幾天進城的人都給本王注意點,若是再讓他像上次那樣潛進來,你就自動消失在本王眼前。”
“是。”
蕭騰立即應道,立馬就去了。
蘇染也覺得,他搞不好還會悄悄的返回來,但按理說,他既然以爲自己已經拿到駐防圖,暫時應該不會回來纔對。
不過,小心防範一點總歸是沒錯的。
……
天禹國的人走了,蘇染終於可以安心的忙自己的事情。
回到王府,她第一時間就去了後院。
隨着時間越來越長,聚靈陣所聚集的靈氣也就越來越濃郁。
再過段時間,搞不好整個王府都會被這靈氣所包圍。
這樣下去可不行,遲早會被人注意。
這個洛溪也太不靠譜了,這麼長時間都不出現。
蘇染蹲在靈藥園旁邊,看着這些靈藥靈草在濃郁的靈氣滋養下,藥香溢滿整個後院,只是聞着都讓人渾身舒暢。
哎。
作爲一名高級醫師,守着這麼多靈藥,卻不知如何提煉,真的是一件很心塞的事。
今天來後院的時候,她順手把煉丹爐也帶了過來。
此時,她坐在乾淨的石階上,微微仰着頭,雙腿屈起縮在身前,一隻手捧着煉丹爐,另一隻手,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撥弄着爐盤,眼裡透出一絲認真、一絲百無聊賴。
就這個動作,持續了很久。
久到她看着煉丹爐的視線都沒有了焦點。
漸漸地,煉丹爐發生了一點變化,隱隱閃着幽幽的光芒,她卻完全沒有發現。
忽然,感覺撥弄爐盤的指尖傳來一絲熱度,閃着幽藍的火光,從她指尖發出,瞬間將爐盤點燃。
蘇染驀然睜大了雙眸,不可思議過後,只剩下滿滿的驚喜。
冥火!
她無意識地覺醒了冥火!
蘇染明白了,原來,覺醒冥火也需要充裕的靈氣。
要是早知道,把煉丹爐帶到後院來,說不定她早就能覺醒冥火!
書中沒有記載覺醒冥火需要靈氣,這麼關鍵的重要信息,洛溪居然也不提醒她一下!
害她浪費這麼長時間,可惡。
蘇染驚喜一瞬,指間的冥火斷掉,爐盤也熄滅了。
不過沒關係,至少已經證明,她是可以覺醒冥火,可以做丹藥師的。
至於天賦如何,等她取幾株靈藥試一試,便可基本知曉。
晚上回到蘭軒苑,蘇染洗完澡,從浴間走出來,凌逸墨也正在從外面走進房間。
他換了一襲寬大的睡袍, 長髮隨意散落在胸前,領口微敞着,精緻白皙的鎖骨在長髮的遮掩下若隱若現,妖異的五官,長長的睫毛還沾染着一絲淡淡的溼汽。
很明顯,他也是剛剛沐浴完。
把房門關好,他邁着長腿,往內閣走去。
蘇染心裡有些緊張,表面卻鎮定無常,她坐在桌旁,那瓶紫色的情酒放在桌子上,藍色的意酒並沒有拿出來。
見凌逸墨走過來,她便將情酒打開,到了一小口在琉璃杯裡,不過,這一小口比起昨晚她喝的量,還是多那麼一點點。
隨後,推過去,再看他一眼,示意他,喝!
“給本王喝?”
凌逸墨坐在她旁邊,修長的手指端起那琉璃杯,看了眼杯中那少的可憐的酒,微微挑眉道:“這麼少?”
“昨晚我喝的比這更少。”
喝的比這更少,就變成那副德行,所以,不用再多說什麼了吧?
蘇染又看了眼他手中的酒,那意思,趕快喝啊!
凌逸墨眸色幽深地看着她,脣角邊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既然是王妃要本王喝,那本王就滿足一下你的好奇心。”
聞言,蘇染不由微微凝眉。
這男人,不會是已經知道些什麼了吧?
見他將琉璃杯湊到脣邊,打算要喝時,卻又突然放下來:“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