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蘇染在牀上醒來,外面的天色已經大亮。
暖暖的陽光自窗簾的縫隙之間斜射進來,在地上留下一道道光影。
昨晚怎麼回到牀上的,她都有些記不清了。
蘇染目光在房間裡轉了一圈,發現屋裡又只剩她一個人。
從牀上坐起來,柔軟的錦被從胸前滑落下去,頓時一股涼意襲來。
她低頭一看,見自己身上佈滿了青青紫紫的痕跡,腦海裡立馬飄過一些兒童不宜的畫面,臉頰迅速就熱了起來。
她趕緊拍拍自己的臉,拍飛那些畫面,然後披上睡袍,下地穿鞋。
身子有些痠軟無力,她知道,若不是她現在在修煉靈力,此刻感覺只會更嚴重。
蘇染無奈,腦海裡再次閃過那些畫面,讓她臉色又忍不住微微泛紅。
這個不知節制的男人!
她利用靈力在周身遊走一遍,消除些許痠軟的感覺,纔去浴間洗漱,換完衣服出來,準備隨便吃點東西,就回蘭軒苑去。
還沒出門,門口突然傳來了一絲動靜。
她本來以爲是紫藍她們,卻沒想到,門被推開後,出現在門口的是凌逸墨神清氣爽的身影。
他從外面踱步走了進來,手裡還端着托盤,裡面放着一碗熱氣騰騰的粥和幾碟清香的小菜。
“醒了?”
他徑自走到桌旁,將托盤放下,一邊將飯菜擺到桌上,一邊說道:“趕快過來喝粥。”
凌妖孽親自送飯,蘇染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你今天怎麼沒有出去啊?”她走過去,在桌旁坐下。
“嗯。”
凌逸墨將粥碗推到她的面前,眼神盯着她柔聲道:“快吃吧。”
“那你吃過了嗎?”
“本王吃過了。”
“哦。”聞言,蘇染便拿起筷子,慢慢的吃着。
凌逸墨坐在她旁邊,神色淡淡的盯着他吃飯。
等她快吃完的時候,他臉色變得稍微嚴肅起來,聲音低沉:“蘇染,本王有事要出去幾天,這幾天你自己在家裡,沒事就不要隨意出去了,月煞月弒都會留下來,有什麼事就吩咐他們去辦,本王很快就會回來。”
“你要去哪?”
聽見他說要出去幾天,蘇染立馬緊張的一連問了好幾句:“要去做什麼,有危險嗎?”
“沒有危險。”
凌逸墨輕揉了一下她的頭,在她額頭吻了一下,低聲道:“放心吧,最多三五天就回來。”
“……”
蘇染悶悶的點頭,也伸手摸了摸他俊美妖冶的臉龐,囑咐道:“那你要小心一點,早點回來。”
“好。”他沉聲應道。
到最後,都沒告訴蘇染他要去做什麼,蘇染也沒有追問。
她相信凌逸墨,現在不告訴她,自然有他的理由,她也沒有多想。
等他走了以後,她便開始忙自己的事情。
蘇染吩咐紫藍她們,在煉丹房的隔壁收拾一間屋子出來,到時候把凌安陽接出來後,就安排在這裡住,方便給她治療。
隨後,她進了煉丹房,準備手術時所需要的東西。
這一進去,在裡面忙了一整天。
準備好牀,工具,藥品,然後將整個房間進行了一次初步消毒。
隔壁的房間也已經收拾出來,第二天,她進宮和太后說明了情況,就把凌安陽從宮裡接了出去。
她說給凌安陽治眼睛,這個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皇宮,也震驚了整個皇宮。
對於這個消息,所有人都持懷疑的態度,沒有人完全相信蘇染能治好凌安陽的眼睛。
整個眼珠都被挖掉了,想要治好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無稽之談。
雖然她的醫術確實厲害,但衆人還是無法相信,甚至還有很多人在等着看她的笑話。
凌安陽被接出來後,整個人的精神好了很多,住在蘭軒苑內,治療的這段時間,蘇染讓夏荷貼身照顧她,紫藍和惜月平時也幫幫忙。
因爲其他人,她信不過,更加不會隨意的往府裡帶。
第二天把凌安陽接回來安頓好以後,蘇染帶着月煞出去,把缺少的藥材全部買齊,隨後又去了一趟停放屍體的亦莊。
到了亦莊,她才知道原來凌逸墨已經吩咐人來打過招呼。
她那晚只是提了那麼一句,第二天時間又那麼緊,沒想到他還記在了心上。
不過,既然來了,蘇染順便在幾個停屍房裡轉了一轉,想要找找看,有沒有合適的眼睛。
但是找了幾圈後,發現要不是死了很久,就是年紀太大,視力退化嚴重,要不就是太難看,或者眼角膜有損傷。
總之就是沒有找到合適的。
兩人只好回去等消息。
回去後,蘇染再三檢查,確定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好,只等着眼睛的出現,就可以給凌安陽動手術了。
一連兩天過去,終於有消息傳來,有個小姑娘失足落水,剛剛斷氣。
收到消息後,蘇染和月煞趕去,官府的人把屍體扣押下來,家屬卻死活不同意,正在大吵大鬧。
小姑娘年紀看着也就十一二歲,一雙大大的眼睛微微睜着,有種死不瞑目的感覺。
蘇染先檢查了一下,確定已經斷氣。
這麼小的年紀,但凡她還有一絲氣息,蘇染也會盡力把她救回來。
看着被幾個官兵攔在一邊的婦人,哭的撕心裂肺,拼命的掙扎着想要過來,卻怎麼也無法掙脫他們,只能一遍一遍絕望的喊着小姑娘的名字。
“讓她過來吧。”蘇染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只是開口吩咐道。
聞言,幾名官兵立即放了行,婦人大步奔過來,趴在小姑娘身上嚎啕大哭,一邊哭一邊口齒不清的說着些什麼。
蘇染微微皺了皺眉,這小姑娘的眼睛,各方面都很適合,可是看這個情況,估計這婦人不會輕易的答應。
如果家屬不同意,她也不可能強取。
“你是她的母親嗎?”
蘇染試着跟婦人交流,希望能說通她答應。
“人死不能復生,請節哀。”
婦人沒有理她,依舊趴在小姑娘的身上,哭得幾乎斷氣。
“我上輩子做了什麼孽,要報復在我的女兒身上,爲什麼死的是我的女兒,而不是那些喪盡天良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