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人剛剛一動,落在脖頸後的鼠須針就順着毛孔刺了進去,並不疼,只是像頭茬或是胡茬颳了一下那樣癢中帶着微疼,隨手撓了一下也沒當回事,只是他們發現,剛剛撓過去的手怎麼也無法收回,身體也僵得厲害,然後眼睛開始充血,一切都變得血紅了起來,不到五秒鐘,兩個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機場頓時一陣大亂。
那些機場的安保人員和特警也知道他們的身份,這種特工級別的惡鬥可不是他們能夠參與進去的,立刻上報。
沈城接到報告立刻就壓了下來,打從孫易一回來,就連連折損人手,這已經是第四個了,自己手下能幹髒活的好手本來就不多,幾乎全折在孫易的手上了,簡直就是自己天生的剋星。
沈城拿着電話猶豫了好幾次也沒有打出去,重重地一拳頭砸到了桌子上,“最後一次,再試最後一次,我就不信弄不死你,我就不信你不去救曲家的那個小崽子!”
曲小木的家住在一個不是很大,叫做潭縣的小縣城,人口不過十萬的樣子,以農業爲主,幾乎沒什麼特產,只是以當地的農產品深加工打出那麼幾樣紅薯幹之類的特色。
孫易尋着地址找到了曲小木的家,卻發現門已經上鎖了,屋子裡還有人聲,難道是那幫傢伙追到這裡來了?不過再一想也不可能,都是專業人士,怎麼可能搞得這麼熱鬧?還有麻將的嘩啦聲。
孫易輕咳了一聲,然後敲了敲門,不一會門開了,一個滿臉橫肉的中年婦女橫堵在門口,上下地打量着孫易,然後用十分不善的語氣道:“你找誰?”
“這裡是曲小木家嗎?”孫易問道。
橫肉婦女的臉刷地一沉,道了一聲不是,砰地一聲就將門關死了,差點砸到了孫易的鼻子。
孫易退了幾步,看看門牌號,再看看樓棟號,與自己調查到的完全一樣啊,或者還有其它的原因?
在這個陳舊的小區門口,有一家小超市,是一對三十多歲的夫妻開設的,這種老式小區多是多年的老街坊鄰居了,或許從他們那裡能夠打聽到一些什麼。
孫易挑貴的菸酒買了幾樣,又買了價格最貴也是利潤最大的兩樣水果,花了足足一千多塊,在這種老式小區,又多居中老年人的地方一下子在這種小超市花錢買這麼多的東西可不容易。
“喲,小夥,走親戚啊!”男人一邊麻利地結着帳一邊道。
“是,去看看曲大娘,我跟他兒子曲小木是好兄弟!”孫易笑道。
男人的手上一頓,還剩下一條中華和一盒二百多塊的大櫻桃沒有結算,“小夥,你要是去老曲家,可算是白跑一趟了!”
“你瞎說什麼呢!”模樣清麗,卻一臉精明的女子趕了過來,在底下夥偷偷地狠踢了男人一腳,一般這種三十多歲,特別是女人還比較漂亮的,男人都會有些懼內,除了在收入上的原因之外,還有就是男人已經招架不是女人的虎狼需求,難免會覺得理虧,自然懼內。
男人低頭不敢吭聲,女人快速地結了帳,孫易掏出一大疊的錢遞了過去,指了指櫃檯後頭一條最貴的煙道:“再拿一條那個!”
女人的眼中露出了喜色,這種昂貴的香菸本來價格高利潤大,更何況那還是假的,一千多塊的一條的煙,她能賺上一大半呢。
孫易當然看出來了,不過想探聽一些消息,不給點好處怎麼行。
拿了煙,當着他們的面拆封,給男人遞過去一支,然後自己從兜裡取出自己帶過來的出口中華點了一支。
看到孫易把煙拆封了,女人懸着的心總算是落下了,櫃檯上可是寫着呢,菸酒屬特殊商品,一旦售出,不退不換的。
孫易這時再打聽老曲家的事情,女人見也沒什麼顧客,可比男人熱情多了,而且消息也詳細了許多,女人喜歡八卦,特別是這種生意麪上的,跟小區裡大部分人都認識,也都能說幾句話,瞭解得更多,再加上各種猜測,更是詳實到了極點,哪怕是最優秀的情報員也沒有她們的道聽途說得到的消息更加詳細。
女人喝了口水之後深吸了口氣道:“要我說,曲老二也太不是個東西,就算是自家大哥死了好多年,可兩個侄子還在啊,一個女人拉扯兩個孩子可不容易,他那個老婆錢鶯鶯更不是個東西,小木當兵的時候,她就不時地來佔個便宜,攛掇着曲嫂子把房子賣了去郊外買房,說是那地方能佔地,到時候得的更多,都是明眼人呢,誰不知道錢鶯鶯想低價把房買過來,甚至欠錢不給呢,越有錢的人就越是扣門!”
孫易漸漸地對上了號,那個滿臉橫肉的中年婦女就是曲老二的老婆錢鶯鶯了,一臉橫肉卻取了這麼一個小鳥依人的名字。
“那後來呢?”孫易一副非常感興趣的樣子問道,有了孫易這麼一個知趣的聽衆,女人更加有解說的浴望了,甚至還稍稍地挽了一下袖子,一副要大講特講的樣子,平時可碰不到這麼好的聽衆。
“這不,曲嫂子沒同意賣房子,錢鶯鶯就不幹了,三天兩頭上門找門麻煩,說是曲歌晚上學習耽誤了他家休息,耽誤個什麼呀,兩家隔着一條大馬路,分屬不同的小區呢,可是錢鶯鶯非說曲歌學習太好,讓她女兒壓力太大,非要人家曲歌掇學,這不是瞎扯呢,她自己天天打麻將,還拉着孩子上桌湊人數,學習能好纔怪了,上樑不正下樑歪,她那個閨女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才十六七歲,就跟了不知多少個男人了,聽說有一次還跟四個男人一起開房呢,嘖嘖嘖,你說這十六七歲的小姑娘怎麼受的呢……”
看着女人越說越離譜,最後目光還在孫易的身上含有其它意味地掃動着,這讓孫易很是無奈,趕緊遞過去一瓶飲料讓她解解渴,趁着她說話一停的時候,趕緊問道:“那曲家最後是怎麼解決的?”
女人一拍大腿道:“要說這曲小木還真是有本事,當兵休假回來的時候,帶了十幾個大頭兵回來把曲老二的家給堵了,門都砸碎了,人家錢鶯鶯可不簡單,她的姐夫厲害着呢,是咱們縣交警大隊長,那權利可大着呢,好歹也是警口的,打了招呼把他們全抓進去了!”
“哇,確實挺厲害的!”孫易做出驚訝的樣子,實際上很不以爲然,以曲小木他們那些兵王的身手,區區一個小縣,別說是普通警察了,就算是動用武警也未必能抓得住,只是人家家在這邊沒法跑而已。
女人喝了口飲料,這種價格頗貴的純果汁飲料平時可捨不得喝,又灌了一口,抹抹嘴巴道:“更厲害的還在後頭呢,來了幾個當兵的直接就把人領走了,說是當兵的犯了事不歸地方管,曲小木臨走的時候又去了曲老二家一趟,把他的家裡都砸了,一看就知道,曲小木和那些憲兵是一夥的,可人家屬於軍隊的,誰也管不着。
有了曲小木這碼子事,錢鶯鶯算是消停了幾天,可是後來聽說曲小木被軍隊開除了,她又鬧騰了起來,就琢磨了佔了曲老大家的房子,不過聽說曲小木後來回來了一趟,然後錢鶯鶯病了好一陣子,又老實了起來,這事倒是挺奇怪的!”
孫易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那時候兩人剛乾了幾票黑吃黑的買賣,手頭有了閒錢,曲小木當然要衣錦還鄉,原來是回來辦這事來了。
女子跟着壓低了聲音道:“聽說那會曲小木就發財了,最好笑的是,錢鶯鶯那個閨女,同樣姓曲的小娃子,竟然還悄悄地勾搭起自己的堂哥來,還不是圖人家有錢嘛,不過最後有沒有勾搭成我們就不知道了!”
女人嘴上說着不知道,可實際上臉上的表情盡是興奮的八卦之色,腦海裡頭不知轉過了多少次精彩大戲了。
“錢鶯鶯的姐夫不是交警大隊長嗎?挺有權的,還缺那幾個錢嗎?”
“人家有錢也不能直接給她呀,要怪只能怪曲老二和錢鶯鶯沒本事,整天除了吃喝玩樂就不知道幹正事,當初兩人倒騰二手車還差點把他姐夫給陷進去,夫妻兩都是廢物!”
“對了,聽你說了半天,怎麼很少聽你提曲老二呢?”孫易問道。
女人擺了擺手道:“他有啥好提的,男人沒本事,性子又蔫,還不是讓老婆壓得死死的,女人讓攆雞不敢攆鴨那夥的,甚至還跟着女人一起上門來折騰自家大嫂,太不是個東西了。
前陣子曲小木回來了,一下子就買了一輛大奔,挺高挺壯的那種大車子,這兩口子剛剛熱着臉湊過來,誰知道那破車自己就着了,把曲小木和他老孃一塊燒死了,就剩下曲歌自己了。
聽說大奔那邊還賠了不少錢呢,曲歌連錢還沒拿穩就沒了影,這下子錢鶯鶯可樂壞了,聽那邊小區的人說,半夜了還能聽到錢鶯鶯笑醒呢!”
“她那麼高興幹什麼,兩家的仇就這麼深嗎?”孫易好奇地問道。
“你知道什麼,人家錢鶯鶯樂的可不是這個,曲小木在國外發了財,手上可是有一大筆錢呢,現在這一家子兩個死了,一個失蹤了,要是論起繼承權了,可不就落到了曲老大的手上,到了曲大老手上就是到了她手上,看看,這才幾天的功夫,人就搬過來住進了曲老大家裡頭,聽說這幾天正猛勁往銀行裡頭跑要繼承什麼財產,聽說人家曲小木的錢是存在外國銀行裡頭,要轉過來麻煩得很,人家外國人還要派人來調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