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易領着白市長和劉秘書在村子裡又轉了一圈,又把村民入股野菜廠的事情說了一下,有一位大市長給把把關,簡直是求不來的好事。
本來白市長還皺着眉頭,但是聽到孫易已經請了專業的律師來處理這件事的時候才點了點對,“嗯,你這個選擇是對的,無論是做生意也好,還是搞政治也好,最忌諱的就是得意忘形被人抓住小尾巴。
如果你只是集資,肯定就是一個把柄,將來有人要收拾你,只要抓住了這點做文章,你連翻身都做不到,之前已經有了這樣的案例,不過你現在把一切都做到法框架裡,就算是找出問題,也不會多嚴重,不過我有些好奇,按你來說,野菜廠的收益很不錯,村民一旦入股的話,受損的可是你啊!”
孫易笑了笑,站在村外的大路上,看着村中升起了炊煙,隨着時代的變遷,已顯破敗的小村中,少了年青的活力,但是在他帶動下,又多了幾分中年的沉穩。
留守在這裡的,已經少有年青人,多是沒有闖勁的中年人,還有不樂意外出的老年人,他們是吃苦受累的一代,孫易覺得,能用自己的能力幫助他們一把,帶動一把,也不妄自己在這小村童年淘氣,少年橫行。
孫易沒有過多的解釋,這種鄉土之情,真要是嘴上說出來就顯得矯情了,還不如順其自然。
白千山看着孫易臉上那種溫和的笑意,毫無一點大殺四方,壓得四方道上大哥不敢亂動的戾氣,那是一種只有深居山村的人才有的溫和與淡定,白千山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麼。
“走吧,下午這頓給你做點好吃的,劉秘書打回來的兔子咱們幹掉,我再弄一隻大鵝,咱們做個鐵鍋靠大鵝!”
說起抓兔子這事,劉秘書都有些臉紅,自己抓個屁兔子,分明就是被一隻大兔生拉硬拽地扯到了大野地裡頭吹了一陣子寒風,然後被一隻狗硬生生的往手裡塞了兩隻肥兔子,差點沒把他凍死。
孫易到黃老叔家拎了一隻個頭最大最肥的大鵝,黃老叔家養家了幾十只大鵝,年年僅僅是鵝蛋都不少賺,而且春種秋收再加上夏跑山的,託孫易的福,賺得更多。
孫易拎只大鵝他說啥也不肯要錢,孫易硬是把一百塊拍到了他的手上,孫易從來都不佔這種小便宜,也不會攜恩圖報。
很快大鵝就燉到了大鍋裡頭,兩隻兔子也收拾了出來。
大鵝燉上半個小時的時候,把今秋的土豆削了皮,掰成小塊放到鍋裡接着燉。
大鵝在農家算是一種很奇怪的存在,它長着毛有翅膀,按理來說應該算家禽,但是在鄉下,沒有人把大鵝當家禽看,因爲塊頭大,被稱爲大牲口,跟牛馬豬屬於同一個級別的。
但是說它是牲口,它又不能像一般的牲口那樣看活,不過卻能像狗一樣看家,兇悍的大鵝甚至連黃鼠狼狐狸這種小野獸都不敢招惹。
大鵝的肉質也與禽類不一樣,口感更像是牛肉或是羊肉,偏偏肉質還細,介於獸類與禽類之間。
鐵鍋靠大鵝最關鍵就在於一個靠(火字旁)字上,飯店裡怎麼做的孫易不清楚,但是在他這裡,最後收湯,肉香與土豆綿香出來之後,就要立刻開努翻炒,藉着最後的武火進行收湯,直到鍋裡已經出來的嫩嫩的焦黃才停火出菜。
都是肉菜,太葷了,孫易又弄了個醋溜白菜,再弄一個蘿蔔皮蘸醬菜就一起端上了桌。
別看僅僅是四個菜,但是一個燉大鵝在鄉村,就屬於僅次於年節的殺豬菜了,屬於頂門面的硬菜,誰家也不會閒着沒事殺大鵝解饞,無它,鵝蛋的經濟價值是雞蛋的數倍,就算是在家裡養的牲口家禽當中,也是有地位高低的。
這一頓飯吃得白千山相當的滿意,吃了飯喝點茶水,看看天色已經不早了,這才準備起身告辭,孫易執意挽留在家住,這是鄉村人的熱情,但是白市長顯然住不慣農居,由劉秘書開車回了林市。
看到白千山走了,白雲總算是長出了一口氣,她還真怕自己的老爹一聲令下把自己帶回去,她還沒住夠呢。
白市長一走,白雲立刻就歡實了起來,跟柳雙雙琢磨着怎麼才能把最後一步的事給辦了。
就在她們研究的時候,柳姐也在收拾東西,已經過完年了,她也幫着冷玉請了一個很不錯的保姆,自己總不能一直這麼陪着冷玉,而且她還要準備正月十月的貨品,幾個公司還有官方都下了不少福利訂單。
她把東西都準備好了,剩下就是向冷玉告辭了,卻總有一種抹不開面子的感覺,好像是自己把人家拋棄了一樣。
保姆剛剛哄了孩子睡下,從臥室裡一出來,就看到了柳姐已經準備好的東西,不由得微微一愣,“柳啊,你這是要走啊!”
“是啊,公司還有些事情,冷總呢?睡了嗎?”柳姐微有些尷尬地道。
“孩子剛睡,冷總還沒睡呢,我去叫她!”保姆趕緊去叫冷玉。
冷玉已坐完了月子,還虧得柳姐有經驗,侍候得很到位,但是性格清冷的冷玉卻很難在臉上表現出感激之情,不過在與柳姐面對的時候,多少已經有了一些暖意。
“柳姐,你要走?”
“是啊,現在保姆也請好了,公司還有些事!”柳姐有些爲難,更有些尷尬,總覺得是自己把人家給拋棄了一樣,特別抹不開面子。
冷玉沒有說什麼,只是幫她又整理了一下東西,把自己的幾套化妝品塞了進去,又塞進去一支純正的拉斐紅酒。
“先不忙走,我們聊聊!”冷玉似乎是下定了很大的絕心,拉着柳姐坐到了客廳的沙發上,保姆很專業,也很識趣,進了廚房去熬粥。
柳姐喝茶,冷玉看了看咖啡豆,最終還是放棄了,只喝了白開水,一口一口地抿着,足足喝了三杯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柳姐也算是在商場裡打過滾的人,這點眼色還是有的,伸手將她手上的水杯按下,“冷總,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說?”
“是!”冷玉點了點頭,然後,兩人之間又陷入了沉默當中。
柳姐也不好再問,只是抿着手上的紅茶慢慢地等着,兩人相顧無言,保姆的粥都熬好了,可是兩人仍然沒有開口。
終於,還是冷玉打破了雙方的平靜,十分突兀地道:“柳姐,你是不是十分好奇,這個孩子,倒底是誰的?”
柳姐一愣,腦海裡轉過無數的念頭,最終還是一搖頭,“不不不,我一點也不好奇,只是……我們曾經有過合作,我覺得你的人非常不錯……”
柳姐的話還沒有說完,冷玉就是一擺手道:“我知道你很好奇,我可以告訴你,這個孩子,是……是……孫易的!”
柳姐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得老大,然後使勁地搖起了頭,說話的聲音都顫了起來,別人不知道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孫易很早就說過,他從來都沒有打過實彈,一直都是空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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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總,我想這其中有些誤會,嗯……我記得孫易曾經說過,他……他好像……”
“我知道,他很難讓女人受孕!”冷玉接過了話頭道。
聽冷玉這麼一說,柳姐的臉上也顯出了幾分好奇之色,卻不好再往深裡問,生怕觸了什麼禁忌。
“你應該知道我們之間的事情,我曾經去了一趟上海,那裡有一家醫院,在人工授精方面,做得非常不錯……”
柳姐的眼角差點瞪裂了,竟然……竟然還有這種事情,這一段時間接觸下來,她瞭解冷玉不是那種信口開河的人,她說這事八成就是真的。
柳姐的心頭各種念想百轉千回,差點讓她的大腦宕機,怪不得,怪不得這孩子越長越跟孫易有幾分相似,特別是那眉頭眼睛還有嘴角,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她早就有懷疑了,只是一直都不敢確認而已。
“那……那你打算……就這麼一直瞞着他?”柳姐忍不住問道,她有些想不明白,爲什麼冷玉不跟孫易直說,哪怕做個親子鑑定呢。
柳姐現在的心裡頭,各種滋味摻雜在一起,有歡喜,孫易有後,有了一個兒子,卻又有些酸澀,還有羨慕,恨不得此時把自己跟冷玉調換過來纔好。
冷玉只是轉着手上的水杯,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那眼中,盡是一些淡淡的憂鬱,“我現在處於風口浪尖,我不想把他也牽扯進來,柳姐,能再幫我最後一個忙嗎?”
“你說!”柳姐十分堅定地道,她突然覺得,自己現在並不僅僅是因爲一份交情而照顧冷玉了,更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親切感。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倒下了,幫我照顧他,照顧這個孩子,現在還沒有起名字呢!”冷玉淡淡地道。
“倒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就算是我解決不了,孫易也能!”柳姐用十分肯定的語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