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打光了,把槍一扔,伸手拔出了鋸條短刀,嘴裡咬着短刀,腳下一蹬,衝起漫天的雪花來,連跑帶爬,像是一頭野獸一樣一頭就扎進了對方的陣營裡。
距離近了,他已經可以輕易地分辯那些是雪堆,哪裡是穿着白色吉利服的人。
把距離一拉近,槍聲立刻就停止了,路誌輝他們會誤傷了孫易,而對方也怕近距離開槍會誤傷了自己人,此時此刻,短兵相接。
一個高個大漢從雪地裡跳了起來,手上還握着一把軍刀,向孫易的撲了過來。
孫易手上的刀一橫,嘎吱一聲,兩把短刀撞到了一起,這些人可不是那些道上混的混子能比的,力大招沉,而且更加靈活。
刀剛剛撞擊到了一起,對方的膝蓋就頂了上來,正頂在孫易的肚子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腹部一疼,腸子都要斷了似的,不過還能挺得住。
不過對方沒有料到孫易的抗打擊力這麼強,捱了一膝蓋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錯誤的估計也讓他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孫易的手肘一橫,一肘就打到了他的耳門上,把這個大漢打得木頭樁子似的一截倒。
一截黑洞洞的槍口指向孫易,距離不過三五米遠,讓他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的時間。
一聲槍響,孫易出了一身的冷汗,毛事沒有,倒是那個槍手,從腦袋到脊椎這一片都被打得稀爛。
這是自己那邊的人幫了大忙,要不然的話這條小命怕是要撂到這裡了。
心悸之後的孫易突然向旁邊一側,在側身的時候,把那個昏死過去的槍手的步槍抄了起來,他獨自處於敵營當中,開槍放炮全無顧忌,一串扇面掃出去,濺起點點血星來。
扔了槍,抄着短刀就撲了上去,兩個槍手跳起來,挺着上了刺刀的步槍向孫易撲了過來。
鋼鋸條磨成了短刀倒底質量不如軍用品,對撞了幾下,刀刃已經像鋸子一樣了,不過仍然具有很強的殺傷力,甚至殺傷力更強。
孫易側身讓過了捅來步槍,伸手扣住了槍身,甩手就是一刀劃了過去,嘶啦一聲,把對方白色的衣服從左胸一直劃到右腹,健碩的肌肉上都出現了一條細細的血線。
對方鬆手扔了槍,伸手就向腰側的手槍摸去,孫易哪裡會讓他摸出槍來,手握着步槍,一槍托就頂了過去,正頂在他的肚子上,把他頂得一彎腰,掄着槍一槍托就砸到了後腦上,哪怕有厚厚的帽子緩衝,也聽到了後腦部脆弱的頭髮出的斷裂聲。
孫易的衣服突然破裂,一把槍身上的刺刀帶着血穿過了衣服,刺刀被他的肋骨卡住,對方一拔,差點把孫易拔了個跟頭。
孫易想也不想地一刀就向身後掃去,一片溫熱灑到了後脖領子,也傳來了空喘的嘶嘶聲,脖子都被他劃斷了一大半。
這時路誌輝和整個小隊都衝了上來,一個身材高壯的大漢剛要跑,一條黑影一閃,從後頭就把他撲翻在地,然後一口咬到了他拔槍的手上死命地甩着腦袋。
隊長領着兩名隊員趕了過來,槍口威逼下,對方終於放棄了抵抗,一點白也鬆了口,一溜煙似地向孫易跑了過來。
七個偷獵者,被孫易弄死了四個,確切地說,是孫易弄死了三個,有一個是被一點白咬死的,同時他還打昏了一個,剩下的兩個這會已經舉手投降了。
扒下他們的帽子,剩下的兩個人一個明顯是歐洲白人面孔,鬍子粗重,一臉的兇悍,而另一個則是東方面孔,還是個華夏人,看樣子是個嚮導之流。
路誌輝吼叫着醫護兵,一名揹着包的士兵跑了過來,按着那把還掛在孫易身上的步槍,拿出一個小針來就要給他打嗎啡。
“不用,直接拔!”孫易咬着牙道,然後側了一下身子,讓肋骨的骨縫更大一些。
這名醫護兵都有些不敢動手了,還是路誌輝抓着槍身一拽,帶起一蓬鮮血。
止血粉灑了上去,然後用止血棉死死地按着傷口,好一會才止了血,這才處理起他肩頭的傷來。
一點白把大腦袋塞進孫易的懷裡,發出一連串的輕哼聲,孫易使勁地揉了揉它,道了一聲好樣的。
“你纔是好樣的!”隊長走了過來,伸手用力地與他一握,“要不是你,今天我們損失會更加慘重!”
“哥們,你也不用客氣,我活在這片山裡,只要有機會,就一定會保護好它!”孫易的目光十分堅定。
一行人紛紛向孫易豎起了大姆指,開始打掃戰場,而兩個傷員在背風處坐在一起,孫易從身上摸出一支菸來遞給那個腿上受了傷的士兵,“兄弟,傷得怎麼樣?”
這名戰士接過了煙,狠狠地抽了一口,“動脈血管打斷了,腿骨粉碎性骨折,現在條件不行,救治不了,這條腿怕是保不住了!”戰士說着,臉色變得黯然了起來,誰又願意少一條腿呢。
“讓上頭派架直升機過來,咱們直接飛回去!”孫易道。
戰士苦笑了一聲,低頭看看血肉模糊的大腿,又給自己紮了一針嗎啡,然後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什麼都沒有說。
“老路,老路,能不能先把傷員送回去?”孫易高聲叫道。
老路跑了過來,看了看這名戰士,搖了搖頭,“只怕來不及了,我們呼叫了直升機,但是機場那邊在下大雪,要不了多久,大雪就會一直下到我們這裡,直升機在這種天氣無法起飛!”
“草!”孫易氣得重重一拳頭砸到了地上,“對了,我們還馬呢,最不濟弄個爬犁,也能把人帶出去!”孫易道。
路誌輝慘笑了一聲,“戰鬥的時候,我們已經放棄了馬匹,走了這麼久,又上哪去找馬!”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孫易也快要絕望了,他身上雖然有傷,可都是皮外傷,並不礙事,可是這名小戰士再耽誤下去,只怕後果不堪設想。
孫易不願再看到小戰士故做輕鬆的表情,甚至不願看到他眼中的絕望,壓着傷起身,去後面看看,那裡還有不少戰利品,這夥偷獵份子打了不少獵物,其中就有兩隻猞猁,甚至還有兩隻大黑瞎子。
這兩隻黑瞎子是被活捉了,捆了嘴,也捆了四腳,冬天大部分的黑瞎子在冬眠,如找到了冬眠的窩,很容易就能把它們活捉,只要一發麻醉彈就可以了。
現在麻藥的勁過了,兩隻黑瞎子在掙扎着,只是這兩隻黑瞎子怎麼看都眼熟,不正是那兩隻賴皮纏嗎?它們的小崽子呢?
孫易趕緊上去解繩子,把路誌輝嚇了一跳,“這玩意瘋起來,咱們抗不住啊!”
“沒事,我認識它們!它們可夠倒黴的!”孫易一邊說着,一邊用刀挑開了繩子,這把刀就是刺傷了孫易那把軍刀,聽隊長說還是什麼美國牌子,屬於頂級軍刀,就送給孫易當個記念了。
孫易的身上本來就有傷,再這麼一折騰,傷口的疼痛讓他腦門都見了冷汗,汗水滴下去,這頭大公熊一個勁地衝着孫易伸着舌頭,把汗水都舔到了嘴裡。
把那頭母熊也解開,兩頭熊圍着孫易轉個不停,甚至大爪子還會搭到他的身上,伸着大嘴巴子一個勁地向他的身上湊,舌頭伸着還要舔他,孫易哪敢讓它們舔到,舌頭盡倒刺,舔上一下子臉皮都沒了。
趕緊要了一些軍糧,壓縮乾糧喂熊也只有孫易才能想出這招來。
“老熊啊老熊,今天哥哥要你們幫個忙了!”孫易擡頭看看漸漸陰沉下來的天空,已經開始飄起了鵝毛大雪,雪勢漸大,能見度也越來越小。
“不能再等了,我要送那個哥們先回去治傷,你們要等雪停了再走,我把他送回去就來接你們!”孫易突然道。
“不行,這樣太危險了!”隊長十分堅定地道。
“再等下去他的腿就廢了,再說,我還有兩臺開路機呢!”孫易說着,拍了拍兩頭大黑瞎子的大腦袋,說來也怪,這兩頭黑瞎子圍着孫易就是不走,甚至沒有把其它人看在眼中。
一點白就不樂意了,一個勁地往前擠,它的體形不算小了,可是跟黑瞎子比起來,仍然是個小不點,被那頭母熊一屁股就頂出老遠。
孫易堅持着讓路誌輝砍了一些手臂粗的樹枝,然後用繩子捆成一個簡單的椅子狀,誘着大公熊四肢着地,然後把這個簡陋的東西綁到了它的身上。
大公熊很不舒服,一個勁地要直立而起把背上的東西弄掉,孫易趕緊把它按下,然後又餵了一塊壓縮餅乾。
引着大公熊到了小戰士那裡,這名戰士看到大公熊吃得嘴巴子冒白沫嚇得都有些傻了,跟着更傻的事發生了,他被孫易拎起來放到了熊背上,又被他裹了一條毯子,捂得嚴嚴實實。
“我先把人送出去,有一點白在,我會找到你們的!另外,這位隊長,我不是士兵,不用聽從你的命令,在山裡,你最好聽我的!”孫易見那名隊長還要說什麼,直接就打斷了他的話。
風雨越來越大了,孫易喲喝了一聲,一點白在前頭竄了出去,有它領路,回去的路想必不會太難走。
孫易爬到了母熊的背上,餵了它一塊餅乾,然後喲喝兩聲,這頭母熊一下子就竄了出去,跟在一點白的身後。
地面上積雪厚,天空中又飄着大雪,但是對於體形龐大的黑瞎子來說沒有任何問題,只要那種美味的餅乾能吃到嘴就行。
這東西不但人吃了頂餓,熊吃了也一樣,孫易幾乎把這幾人身上的壓縮餅乾全都給收集了起來帶在身上,至於他們,還有那些偷獵者打的獵物呢,夠他們吃上幾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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