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這男孩子不是主人,旺財還是很貪戀他身上的氣味,捨不得離開。
鎖兒到底是不放心,忙着跟過來,一邊指揮着小丫環準備熱水,人就小心地看着元寶,生怕它受傷。
幾人離開之後不久,一身溼漉漉的秦川就從後窗掠了進來。
拿過毛巾擦了擦頭髮,她迅速拖下身上溼衣,嘴裡還在忿忿低罵。
“混蛋即墨流年……阿嚏……”
儘管已經是夏天,河水是活水,卻依舊有些寒涼。
換了一套乾淨衣服,秦川聽着外面元寶咯咯笑聲,隱約還有豬叫。
她疑惑地推開窗子,只見院子裡,丫環已經準備了一個木盆,元寶正卷着袖子,和鎖兒一起給一頭小白豬洗澡。
小豬?
秦川頓生疑惑。
將頭髮擦了擦,她邁步走到院中。
“哪來的豬?”
不等幾人回答,小白豬已經向她轉過臉。
吸吸鼻子,它興奮地哼叫一聲,猛地跳出水盆,就向秦川衝過來。
“不許咬,那是我孃親!”
元寶忙着提醒。
他話音剛落,旺財已經奔到秦川腳邊,深着鼻子聞了聞,旺財擡起臉,注視着秦川,然後就從喉嚨裡發出一聲悠長的豬嚎。
那聲音裡,有欣喜,更有久別的悲傷。
聽着它的聲音,秦川的心,也是莫名地一沉。
她緩緩地蹲下身來,看着面前這個胖乎乎的小東西。
旺財立刻就將頭向前一伸,湊到她的手掌下,以前她總是喜歡用手掌摸它的後頸。
秦川怔了怔,用手掌摸摸它肉乎乎的後頸。
旺財擡起臉來,輕輕地哼哼了兩聲。
燈光下,它小小的黑眼睛裡,一片水亮。
秦川分明看到,兩顆晶瑩的水珠從它的眼角淌下,然後那小東西直接鑽到她懷裡,歡快地哼哼起來。
秦川一個沒防備,直接被它頂得跌坐在地。
剛剛換上的乾衣服立刻被它弄得滿是水漬,秦川卻並沒有生氣。
她只是皺着眉,看着懷中的小東西。
秦川瞭解動物,動作受她的控制是一回事,但是親近是另一回事。
豬可不是愚蠢的動作,這個小東西竟然對她這樣親近……
“孃親別生氣,它不是故意的……它喜歡你才這樣的。”元寶走到秦川身側,有些忐忑地詢問,“孃親,我能留下它嗎?”
秦川看看懷中旺財那對亮亮的黑眼睛,再看看兒子滿是希翼的臉。
“你喜歡……就留下吧!”
“謝謝孃親!”元寶臉上一喜,立刻就撲過來,一手抱住她的脖子,在她臉上一個勁地親,另一隻手就拍拍旺財的背,“聽到了嗎,我娘答應了,你可以留下!”
小豬旺財興奮地哼哼着。
“留下,留下……”
它畢竟智力有限,也說不出什麼所以然來,雖然不太明白爲什麼主人變了一個樣子,可是那熟悉的氣味仍舊向它證明。
眼前的這個人就是它的主人,它沒有認錯。
“阿嚏!”秦川打一個噴嚏,生怕元寶也受涼,忙着站起身來,“好了,時候不早了,快把手擦乾淨,睡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