珏玉開始有意識已經過了十天,可是依舊沒有醒來的衝動,農莊的農婦收了銀子要好好的照顧她,她們也不敢怠慢,一來是因爲錢財不少,而來是這裡還有幾個大漢在一邊搭建了簡易的房子看着。
其實南宸他們也不想假手於人,只是在那個時候,他們都是男的,不太方便,纔想到農婦的身上去。如今有點安頓下來了,也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於是就這樣子定下來。
農婦對於這樣一個身患重傷的妙齡女子感到很奇怪,但是見到後來也沒有什麼事還有錢舀,便把疑問都壓了下去。每日擦洗,餵食,上山採藥敷傷口也做的井然有序,慢慢的珏玉身上的那些鞭痕好了起來,只剩下淡淡的白色的傷疤。
可是,她依舊沒有醒過來,哪怕是一點點徵兆都沒有。農婦不急,反正眼前的女子是搖錢樹,醒不醒來無所謂,只要有銀子就可以了。
那些留下來的人一開始以爲珏玉被水鬼給迷上了,因爲珏玉的死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但是接下來的這麼多天看來好像也沒有什麼事,他們才真的相信是回魂了。
跳過相安無事的珏玉,便來看南宸。
他雖然有一千一百個不情願,但是還是跟蹤着簡芷彤。不過沒有預想中那麼簡單,一連着好幾天她都是房門不出,一個人待在房子裡頭,甚至連吃飯都是丫婢們送進來。也沒有走出去一步。
或許她知道南宸會跟蹤她或者是別的事,總之幾天下來,南宸沒有一點收穫。
在他潛伏的第五天,江和璞終於看不過眼。跑到別院那裡親自把他給揪了回來。
南宸不滿,看着江和璞說道:“等事情完結了我自然會回去,而且我不相信。有什麼事那麼重要,非我不可。”
江和璞沒理會他的不滿,他已經給了南宸五天的時間,要是他什麼都查不出來也是自己的問題。而江和璞沒有義務給他更多的時間。
“還真的是有一件事要你去做才行。”江和璞不客氣的說道,邊拉着他往外走去。
“你先說說。”南宸知道他一般不是有輕易的事都不會來找他的,所以並不是十分的抗拒,舀起長劍便跟着走出去。
“一個只有你認識的人。來找你的,確切的說是找小九的。”江和璞看着南宸說道:“高將軍的兒子,高昂。”
南宸聽到這個名字,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高昂這個名字。他還是算是有點印象。但是要真的想起來,卻不是很多眉目,因爲那個時候高昂只是和珏玉說話,並不是很理會南宸,而南昌也不可能和一個男子有太多的話。
見到南宸還在那裡猶豫,江和璞不再說什麼,拉着他往外走去,說道:“你就別想了,先過去看看吧。好像生氣着呢。”
南宸原不想理會,但是不管怎麼說高昂和珏玉之間都是有聯繫的,所以還是去了一趟。
剛走進客廳,便看到滿臉怒容的高昂,他敲見南宸走了進來,馬上站起來走過去想要拎起南宸的衣襟。好在南宸眼疾手快,一下子打掉他的手。
就這麼一拎一打的兩個動作,整個客廳裡已經是火藥味十足。
江雪憶眼角上挑,但並沒有起身去阻止,江和璞已經在一邊出手擋住兩人即將要拔刀相見的局面。
“高昂大俠,你這樣子就不對了,我大老遠的把你想要見的人給帶來,你一句話不說就想殺了,怎麼都說不過去吧?”
江和璞雖然說話沒個條理,也不見得很服人,但是也是實話。要知道在如今這樣子的情況下來,連姜源和姜皇后都找不到他們,憑什麼一個將軍的兒子就能找到他們,而且還提出要見南宸的要求呢?
這還不是因爲珏玉,要不是高昂說出了珏玉的事,讓他們相信,又怎麼可能安然無恙的坐在這裡和南宸動手呢。如此推斷而來,就真的是高昂有點不對了。
高昂是個禮數的人,按照珏玉說的話那是文縐縐的,一臉深高莫測的笑意,一看便不是好人。他想了一下,覺得有道理,於是便放下握劍的手,很是逍遙自在的坐回原位,只是臉上眼裡滿是戾氣。
爲什麼一個文縐縐的人會變成這樣,還等從珏玉死訊散佈那天開始。不是說知道珏玉死訊時,震驚了三撥人麼,一處是南宸,一處是五穀子,一處是遠在羌北的高將軍和高昂。
如今遠在羌北的高昂是快馬連鞭的趕了過來,想要做的事便是抓着南宸狠狠的打一頓,打到他連親孃都不認識最好。
南宸也放下劍,但是沒有像高昂那樣心安理得的坐下來,而是站在那裡看着他冷聲說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做什麼?你說我來這裡做什麼!”高昂好不容易把剛壓下去的火,被南宸一句話給挑了起來,他很沒有以往翩翩貴公子的樣子,一個茶杯直接砸在南宸的腳下,大聲喝道:“如今你還問我來這裡做什麼!”
高昂又激動的站起來,他興許是這輩子太悠閒悠哉慣了,這樣子激動的時刻不是太多,因此整張好看的俏臉都憋紅了。
南宸心裡多多少少曉得是什麼事,他和眼前人的唯一交集只有珏玉,除此之外,他不覺得還能有什麼理由讓一個見過一次面的人呢,千里迢迢跑來這裡大撒脾氣。
“是因爲小九麼?”南宸沉着聲音問道。他看着高昂,似乎是任何一個和珏玉有聯繫的人,他都不會表現的太冷漠,要不是莫要說眼前的這個人是高將軍的兒子。就算是玉皇大帝的兒子,他也不見得會買面子。
“你離開羌北的時候,和我說了什麼你還記得嗎。我要你好好的照顧小九,你又有沒有做到?”高昂怒目看着他,似乎是想看看他有什麼說辭,有什麼樣的解釋。
南宸聞言,神情黯淡了下去,那日他離開的時候,和高昂說的話。雖然不是太上心,一字一句都記得,可是大概的意思餓不會忘記。也正是因爲在羌北相遇,他纔在過船的強盜嘴裡得知了小九的身世罷了,這件事自然是印象深刻。
但是他記得。高昂記得,不代表江家兩兄弟知道,因爲這件事於他們兩個,是不過是一句帶過而已,而且當時南宸也不肯多說什麼,後來他們也沒有問起來。如今高昂來到這裡,再提起那時候的事,兩人自然是關心,耳朵都豎起來了。
可是讓他們兩人失望的是。他們就這件事並沒有再多說什麼,在這裡就停住了。
“我知道。”南宸只是淡淡的說了三個字,便在一邊的椅子邊上坐下,神情像是十分的悲痛。就算珏玉沒有死,可是在他的心裡,早就沒有辦法原諒自己。原本交給他手裡保護的東西,實際上他一點都沒有保護到,還讓給她到處亂跑,闖進危險之中。
“其實小九她......”江和璞可不想好不容易纔來的一點平靜被打破,所以說道。
但是南宸卻打斷了他的話:“小九的事是我的錯,你要怎麼樣懲罰我都沒有關係。”
江和璞後面的半句話給生生吞了下去,他不知道爲什麼南宸不想把珏玉的事說出來的,但是他這樣子自有他這樣子的安排,還是少打岔的好。
江雪憶最近沉寂了不少,雖然說他一向都沒有哥哥那樣能辨善道,或者說是胡說八道。但是比起以前,他真的是沉寂了很多,只要是他不用說話的時候,便一個字都不會說。
也許是傷情了,一來是他在天牢裡困着時,不曾料到珏玉和南宸之間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是連站在同一個起跑線上的機會都沒有,想必這是天註定,沒有辦法的事,他想要介入都介入不了,這是一恨。二來因爲他一個人,致使蘇小九被抓,在暴室裡受刑一天一夜,還強灌下毒藥,命喪九泉,要不是一個說不清的緣由她如今成了活死人,不生不死的樣子,也是他無法原諒自己的原因,這是一恨。
加上了這兩條,他還能有什麼話說,尋常時候,也就只是坐在那裡,看着其餘人說話,自己聽着便好。
“懲罰你?”高昂鼻子裡哼了一口氣,說道:“這不用我動手,懲罰你的人很快便會來到。”
他這樣一說,三人同時看了過去,不知道高昂嘴裡面說的人是誰。
高昂見他們疑惑,又大發善心的說道:“你們當真小九是從石頭的爆出來的,還是你們認爲桀御山莊在你們眼裡,就那麼不值得一提?”
這樣子經他一說,三人才豁然想起來,珏玉到底是誰家的女兒,出了這等事,自然不會再袖手旁觀。要說桀御山莊的實力雖然在朝廷不是很響亮,但是在江湖上可謂是有是實力。要不是當年珏玉她娘懷她的時候也不至於被人下這種奇毒。而且這幾年蘇延的天龍客棧開邊大周,除了做生意以外,也兼顧了鏢局的人,消息一下子傳的很快,他們要是想的話,糾集起整個大周屬於自己的人馬,不是一件費時費力的活。
“誰說出去的?”江和璞忽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