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蘭娟橫在她們兩個中間,劉蛤蟆的臉色瞬間變得醬紫,肥胖粗短的手指指着蘭娟,氣急尖聲說道:“好你個賤婢,你膽敢在這裡做什麼!”
蘭娟抿緊嘴脣不說話,已經打定心水眼前這肥到流油的管事嬤嬤會劈頭蓋腦的一頓打,只是她從小就養成的忠誠,不會讓她移開腳步。
果然想得沒錯,劉蛤蟆說完後,原本指着蘭娟的手順勢就揚了起來,劈頭蓋腦的朝着蘭娟的臉蛋狠狠的掌摑下去;只聽見清脆的一聲蘭娟的臉被打到歪一邊去,臉上四個手指印馬上浮現出來。
“劉嬤嬤!”
下一刻,珏玉上前一步,抓住劉蛤蟆的手腕,用力的甩開,怒目瞪着她,怒斥道:“她是我的人,在怎麼也輪不到劉嬤嬤你來教訓。”
劉嬤嬤垂下手,雙手疊搭在小腹前,低眉順眼的回答道:“王妃有所不知,新進來的奴婢,總有伺候不周的地方,老奴這是爲了王妃管教。”
珏玉纔不理會她的狡辯,把蘭娟拉到後面,與碧嫣並齊站着,才說道:“說到底,我纔是主子。”
說完,珏玉不想再看到這狗仗人勢的蛤蟆,昂起頭甚至有點雄赳赳的走開;劉蛤蟆不愧是姜皇后派下來的人,被珏玉這樣說道,臉上依舊無惱色。帶珏玉走出兩步,她在身後忽然陰陽怪氣的說道:“王妃從前可是很溫柔的,從不會對我們這些奴婢發狠話。”
珏玉聽到,舀着手帕的手緊捏成一團,差一點就像回過頭去給她一發銀針;不過她已經不是一年前的蘇珏玉,在這趟渾水裡。也越發的沉穩。
“劉嬤嬤說的極是,所以,其爍我差點被毒死了。”
這是珏玉第一次由她嘴裡說出關於中毒的事,劉蛤蟆的臉色唰的蒼白下去,低下頭喃呢的說道:“王妃教訓的沒錯。”
一路無言的走了好久,才走回寢室去;因爲屋裡沒人。加上府內的家丁丫婢其實都是明着忠心暗地裡都是效忠他人。所以屋內並沒有人生火,一走進去冰冷冰冷的。
珏玉雖是體熱的人,但也不能說完全不怕冷,屋內很大又關着門窗。陽關照不進來,外頭蔥鬱的樹木蓋得嚴實,特別的冷;她都能感覺到有些許冷。更不用說碧嫣和蘭娟了。
“你們舀火盆生一下火吧,這是雖然不是你們該做的,但是現在就先委屈一下了。”
珏玉撐着扶手坐下。生冷的溫度,讓她的傷口更加的痛;已經許久沒有和蘇淳、五穀子聯繫,也不知道他們還在不在京都。自大蘇淳那日在書房打鬧之後,珏玉就再也沒有見過他,想是氣還沒消掉。
碧嫣和蘭娟都是都是手腳麻利的人,她們在一邊搬着碳盆,生起爐子。團團圍在珏玉坐着的軟塌上,很快的這一片都暖和起來。
而碧嫣還很細心的給珏玉弄了一個手爐。放在貂皮毛套子裡,遞給珏玉;她不冷,也不好弗了碧嫣的好意,收下捂在腹前對還在忙活的兩人說道:“這裡沒外人,都坐着吧,要麼我就有壓力了。”
聽到珏玉這樣說,兩人都放下手頭的活,團團圍着一起坐下來;碧嫣和蘭娟都不熟悉,默默坐下後都沒有說話,而珏玉也不是想江和璞那樣能說會道,把兩個不認識的人硬是扯成兄弟,這樣的本事她還沒學會。
“呃,她叫碧嫣,是公主隨過來的貼身侍女,還有一人,屏姑姑,現在在行宮;她叫蘭娟,江府上的人,武功挺好,讓她過來,也是爲了安全。”
珏玉也不知道她這樣說對不對,不過在以後的日子裡,有的是相處的機會,也不急於這一時;聽得珏玉做了簡單的推引,碧嫣和蘭娟也不再繃着臉,試着微笑;也許是是十**的同齡女子,而蘭娟更是一直跟着連姑姑,沒什麼機會和同齡的女子玩耍,很快就熟絡了。
待兩姑娘聊完後,碧嫣憂心忡忡的看着珏玉說道:“公主,你方纔這樣頂撞她,指不定她會報復回來。”
珏玉擡眼看了她一下,不說話,讓她繼續往下說。
“這王府內,是個明眼的人都看得出,這裡是劉嬤嬤作主,她雖然不敢對王爺怎麼樣,但是對您就……”碧嫣懂得在什麼地方停頓,有些話不需要說的太明白。
珏玉放下手爐,冷笑一聲說道:“怕她作甚,你家公主的仇,我還得找她報呢;雖然這件事不許查下去,難道你心裡就沒個底嗎?”
碧嫣怎麼會不知道,可是她作爲一個異國人,說白了就是她的命捏在被人的手上,只要一個不高興,她也會死的不明不白;這樣一個沒有用處的她,如何去報仇。
至於說到回去和皇上奏明一切,可是這裡離夷疆那麼遠,她孤身在這裡,實在是沒辦法回去;最重要的是,夷疆不過是大周的附屬國,要是真的強壓下來,也沒有任何辦法。
珏玉看着碧嫣,繼續說道:“你我都認定了犯人,不管以後我用的手段是否合法,只要不妨礙到王爺,你都會幫我是不是?”
“我記得 ,我還要你交給我 ,讓我來動手。”碧嫣堅定的說。
“很好。”珏玉拍了一下大腿,說道:“我本就不想殺人。”
在另一邊,南宸實在是不想和簡芷彤說下去,直接甩下一張黑臉離開,簡芷彤看到他這樣的態度,在背後狠命的跺腳,指着他的背影大聲叫道:“南宸!這門親事是你爹定下來的,你這樣就是違揹你爹!”
南宸依舊沒有理會她,一直走,直到離她很遠才說:“時間不早了,簡姑娘還是快點回去吧,你畢竟還是姑娘家。”
聽到南宸還是這樣不緊不慢的語氣,心高氣傲的簡芷彤這會可就不是生氣那麼簡單,而是惱羞成怒;她不顧形象,三步並作兩步走走過去,擋在南宸的面前,厲聲說道:“我哪裡不好,我哪裡配不上你?”
她說完,咬着下脣,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那個蘇小九有什麼好,我比她好看,我身份比她高,她不過是個丫鬟;你認識她多久,你知道她多少,這些女子最喜歡就是趨炎附勢,她不過是看上你的錢財你的地位罷了。”
簡芷彤看着他的臉別過一邊,更是悲憤;想到自己一個女子從洪州千里迢迢隻身來到京都,想的不過是找自己的夫君,可是不想卻這麼冷淡對待。
她看着南宸,大聲說道:“那個蘇小九已經死了,幾天前已經下葬了!”
說完,她用袖子抹着眼淚跑開,南宸垂下眼簾,看着簡芷彤跑開;眼前的這個女子,他可以說是第一次那個近距離的看,在他眼裡,簡芷彤比蘭娟還陌生,這樣的一個女子,他要怎麼好對待?
剛纔在客廳那裡沒好好的聚,也沒有機會和他們說清楚在皇宮裡發生了什麼事,南宸想着便吊着手臂往客廳那邊走去。當他來到客廳前,守在門外的親信已經不在,看這樣的情形,他們已經離開。
現在的王爺府已經不是一個安全舒適的地方,他們這次也是接着給王妃帶丫婢才進來做一下,自然不能太久。
他站在客廳門前,周圍一片冬寒的淒涼,初春枝葉的抽枝都不能讓他有一點生氣;他甚至連太子晉都沒告訴,他在皇宮裡的事。
這幾天雖說在皇宮養傷,那也是在太子巖的控管之下,太子巖的目的很明確,他要南宸進宮,去做他的近身侍衛。
如果太子巖真的只是單純的希望南宸做他的近身侍衛,南宸是絕對不會答應的,他放棄了南茶,爲的就是幫助太子晉;難道現在會爲了太子巖的一句話,去做他的近身侍衛?
難道他會認爲,做江南第一大茶商的嫡長子,以後繼承南茶,會比做別人的手下好,南宸沒有那麼笨。
可是,太子巖並不是單純的喜歡南宸,纔想留他在皇宮內做自己的近身護衛,天天守在身邊;這次留他在皇宮,太子巖再次明確的說了上次在羌北所說的話。
除了南宸以外,其他人都不知道,姜皇后想到的,是自己的嫡子能繼承王位,做上大周的皇帝;但是姜源這羣外戚,卻沒那麼簡單,他們已經和夷疆和羌北以北的一些國家勾結。
太子巖的想法很簡單,他想守住父皇的江山,不管是誰,能阻止得到他們就好;與其讓其他能人異士,身邊有個兄長難道不是最好的選擇嗎?
但是南宸也擔憂,太子巖的想法能相信嗎,特別是太子晉,對於這個仇人的親兒,會相信嗎?
不過,南宸選擇了相信。
南宸站在客廳門外,皺着眉頭苦惱的想,被太子晉打斷。
“你在想什麼?”太子晉走過來,拍了拍南宸的肩膀,說道:“這裡不是久留之地,他們先回去了。外面冷,我們先進去吧。”
南宸點頭示意同意,兩人走進去,屋內生着火,十分的暖和;爲了通風透氣,八扇大門虛掩着,下人搬來屏風放在門口前。
南宸坐下來,看着太子晉說道:“我有話想和你說。”
太子晉聽了,笑出聲來,舉起手指說道:“真巧,我也有話要和你說,還是我先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