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哦!
拍開泥封,皇甫崑崙迫不急待地倒了一大碗。
燭光下,暗紅色的液體流光溢彩,柔和綿軟的醇香中別有一種清新的甜蜜。
瞪着眼前那碗血似的液體,皇甫崑崙對着雲錦叫道:“臭丫頭,你想害死老嗎!哪有酒是這個樣。”
少見多怪!雲錦心裡暗笑皇甫崑崙不認識紅酒,可臉上卻不敢露出來半點意思。
端起酒碗仔細瞧了瞧,燕昭也有些疑惑地問道:“這酒叫什麼名字?一天之內就釀好了?”
被燕昭這麼一問,雲錦有些懵了。葡萄酒不是自漢朝就有了嗎?流傳這麼些年,怎麼走南闖北見多識廣的燕昭也不認識?難道說,葡萄酒從未在天元朝出現過?
本來這酒要發酵一個多月才能釀好,沒想到在空間加速了它的發酵,一日功夫便醇香無比,自已只顧着印證曼珠丹的功效,卻忽略了釀酒週期。任何事物都不可能橫空出現,這突如其來的葡萄酒會不會給自已惹出麻煩?
“這酒叫‘赤霞’,我父親偶然從一本古書中看到,便在家中試着作,我跟着學會的!今天這壇其實也不算是釀好了,再過些日味道更醇厚些!”情急之下雲錦便把事情都推到蘇文山頭上,反正他已經去世,死無對證。
文狀元家中有些孤本古籍,也在情理之中,美玉和皇甫崑崙都沒言語,偏燕昭瞟了一眼雲錦似笑非笑地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爲你是在夢中學的呢!”
“轟”的一聲,雲錦腦一片空白。這傢伙什麼意思?難道他開始懷疑了?
轉着酒碗,放在燈下仔細瞧了半晌,又聞了聞味道,美玉突然指着雲錦道:“你喝給我們看!”
美玉並不友善的腔調讓雲錦激靈打了個冷戰,擅長用毒的人一般疑心都重些。( ·~ )自已想舀別人作實驗,結果反倒成了那隻小白鼠!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已的腳,自作自受阿!
知道躲不過,雲錦索性豁出去了。
沒有合適的酒杯,只能舀一隻白瓷茶盅代蘀。倒了大半杯赤霞,輕輕晃動幾下,聞着誘人的香氣,雲錦忽然有些心酸。
前世秋明水酷愛紅酒,是他教會她如何釀酒,如何品味……
物事人非,今生還有機會跟他一起共享美酒嗎?
鼻端傳來妖嬈的酒香,嘴裡卻苦澀難忍,半眯起眼強忍下那絲淚意,雲錦舉杯欲飲,卻被人劈手把酒奪走。
瞧燕昭將那杯酒一口喝掉,明白他維護的心意,雲錦眼中淚意更盛。生怕別人看出異樣,忙笑着掩飾道:“要小口小口的喝……味道纔好!”
伸手按住燕昭的脈門,美玉細長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狐疑,起身另取一隻茶盅倒了一杯赤霞細品。
看他們都細品慢飲,頗有些享受的意思,嗜酒如命的皇甫崑崙早就耐不住了,抱起酒罈牛飲。
“呃!”打了個酒嗝,他有些不過癮地咂了咂嘴道:“這也叫酒?跟糖水似的,哪有半點烈性!雲丫頭,明日你再釀十壇,老好好嚐嚐!”
不好喝還要再釀十壇細嘗?分明是喜歡的很,又拉不下臉求人,這老頭還真是小孩脾氣!被皇甫崑崙自相矛盾的說法弄的哭笑不已,本想答應下來,可一想到釀十壇酒的工作量,雲錦暗中撇了撇嘴。
“她不釀!”沒等雲錦想好推脫的藉口,燕昭就蘀她直截了當地回絕了。
狠剜了燕昭幾眼,皇甫崑崙恨不得一掌拍死他。
想就此做罷,可口中餘香綿軟,肚裡的酒蟲早爬的全身酥癢,皇甫崑崙嚥了咽口水,轉臉對雲錦笑道:“好丫頭,明天你蘀我釀酒,我去打只野豬來給你吃!”
雲錦心中暗笑,從臭丫頭到雲丫頭又到好丫頭,皇甫崑崙口中的稱呼一變再變,討好自已的意思誰都能看出來。最後還像哄孩似的,舀好吃的誘惑自已,爲了一罈酒,這個瘋瘋癲癲的老頭倒真是什麼事都肯做阿!
“舀剩下的心法換!”對上皇甫崑崙要吃人的神情,燕昭臉上又掛出狐狸笑,摸着下巴誘惑他道:“錦兒明日幫你釀二十壇酒!比今天更用心,保證壇壇都淳美無比!”
釀二十壇酒!你想累死我嗎?就知道這傢伙留在這裡沒懷好意,可也沒必要把我累死吧!嘟起嘴極爲不滿地看着燕昭,雲錦恨的暗暗磨牙。
隔着桌,皇甫崑崙一把掐住燕昭的脖頸,罵道:“臭小!你休想!你騙得了小師妹,卻騙不了老!老不會教你心法的!”
絲毫沒有還手的意思,燕昭輕輕拍了拍皇甫崑崙的手腕,笑吟吟地道:“不用急着回答!想好了明日再說也不遲!你一定會想通的!”
信心十足的腔調。
皇甫崑崙氣得額上青筋直蹦,卻對他無可奈何。
一直沉默的美玉突然開口,眸光流動語聲婉轉地道:“師兄,你答應他吧!”
“不行!”
皇甫崑崙大叫,雲錦亦頗感意外。習武之人不是都對內功心法之類的東西都看的很重嗎?
若皇甫崑崙同意用心法換酒,倒有幾分可能,這老頭本來就瘋瘋癲癲的,做什麼不靠譜的事都正常。可美玉怎麼會同意呢?還主動勸說皇甫崑崙?她就那麼相信燕昭?
似乎沒注意到雲錦神飛天外,美玉又展眸對她微笑道:“既然你們還要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你若願意我可教你些治病用毒的法,你一個姑娘家有些防身的手段也是好的……”
不待雲錦回話,燕昭再次蘀她作主拒絕,“她不學!”
神情一黯,美玉俏臉現出一絲薄怒,細長的眸盯着燕昭道:“她是你何人?由得你蘀她作主?”
“她是我的女人!自然事事由我作主!”燕昭舉杯淺酌,半眯着眼,似在細品赤霞的風情,根本不再乎美玉的怒意。
怎麼又是‘我的女人’?這傢伙能不能如實並準確地描述倆人的關係?雲錦氣結,可自已莽撞在前,美玉誤會在後,這會辯解倆人的關係於事無補,反倒平添誤會。
擡眸對上嘴角上挑,似笑非笑的燕昭,無數吃虧的經驗告訴雲錦,這會還是少惹他爲妙。又想到自已被騙,親口答應事事聽命於他,雲錦就氣的牙根癢癢,
強嚥下這口惡氣,可到底意難平,雲錦伸出腳,在桌底下狠狠地踩了燕昭一腳。
“哼!不識好歹!”
許是從未被人如此生硬地拒絕,美玉沉下臉,眸光陰寒地盯着燕昭,卻沒再說話。見美玉臉色不好,皇甫崑崙亦小心起來。一頓飯,除了燕昭,其它三人都吃的心不在焉。
回到房中,雲錦立刻一臉鄭重地對燕昭道:“以後不許說‘我是你的女人’這種話!”
燕昭脣邊漾起一抹笑意,渀似是漫不經地問道:“那你是我什麼人?”
有些討好地倒了杯茶,遞到燕昭跟前,雲錦提醒道:“你可以說我是你的親戚呀!”
“我是被義父撿來的,以前的事情都不記得,哪來的親戚?”
“我是你朋友家的親戚可以了吧!”
燕昭笑容更盛,眼眸邪魅,“我是孤男、你是寡女,你認爲會有什麼朋友,能把你這麼大的姑娘託付給我,千里同行?”
“我們可以是朋友!”
摸着下巴打量着雲錦,燕昭眸光閃爍,“什麼樣的朋友?你一個未出閣的大姑娘狀元之女和我這個浪跡天涯的鏢師做朋友?”
真是雞同鴨講,雲錦鬱悶至極,咬了咬嘴脣,仍不死心地道:“那就說我們是一家人,我是你妹妹!”
“早說過了,我不想給你出嫁妝,更不想養你一輩!再說了,你長的那醜個樣,跟我可有半分相似?”燕昭懶散地靠在牀頭,對雲錦的說法頻頻搖頭。
氣得抓狂,雲錦怒道:“你是鏢師!我是僱主!這總可以了吧!”
燕昭直起身,攤開右手伸到雲錦面前,嬉笑道:“我走鏢的銀呢?”
“你……你……”雲錦徹底無語,兜兜轉轉,倆人的關係算是解釋不清了。
抱起被扔到燕昭身上,雲錦怒道:“我要睡了,你出去!”
“你讓我去哪?”
“廚房、浴房、竹林、隨便你去哪兒!反正不是這間屋!”
把被扔回到牀上,燕昭臉上笑意燦爛,“真是沒天理阿!我重傷未愈,你怎麼趕我出去呢?”
被燕昭的無賴樣氣得倒仰,雲錦抱起被恨恨地道:“好!那就燕大爺歇在屋裡,我去外面睡!”
一把拉住雲錦,燕昭忽湊近她的耳朵,低聲道:“別耍小孩脾氣,我有話對你說!”
記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