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纖碧正要敷衍過去,轉念一想,便又嘆着氣道:“實在是遇見了一件事,我只說給妹妹聽,你也別告訴別人去,不然的話,別人也就罷了,就怕四妹妹那個性子野的,再給捅出去,可就不好了。”因將含玉的事情告訴了白採芝。
白採芝驚訝道:“竟有此事?怪道姐姐生氣呢,含玉姐姐怎麼說也是咱們的家生子兒,平日裡都說是性子老實的,若是真受了無妄之災,倒也可憐。只這是大房的事情,唉!奇怪了,平日裡看大嫂嫂也不是這樣刻薄無德的啊。”
寧纖碧搖頭道:“可不是呢。算了,這件事兒就咱們兩個知道便好,別傳出去了。”
寧玉蘭怔怔看着白採芝,這番話,還是頭一次從女兒嘴裡說出來。她嘴脣翕動着,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好,最後只能一把抱住白採芝,含淚呢喃着道:“好,娘等你,娘等我的女兒給娘掙一個誥命夫人,孃的下半輩子,就全都指望在我的好閨女身上了。”
白採芝將頭靠在母親肩膀上,她的眼裡卻沒有眼淚。視線落在那件華貴的雲霞錦衣服上,這是別人給她的,能算得什麼?總有一天,她要靠自己掙來一百件一千件這樣的錦繡華服。六姐姐又如何?她相貌普通,除了會做藥,針織女紅,還有什麼本事?自己除了一個罪臣之女的身份,哪一樣比不上她?難道就因爲素日裡她施捨給自己的一點小恩小惠,就要讓她將心愛的男人拱手相送?憑什麼?她,不僅僅是她,是這京城裡所有打沈千山主意的女孩子,憑什麼和自己爭?容貌,女工,廚藝,琴棋書畫,自己敢說,樣樣都是最好的,這樣的自己,難道入不了王府大門?就算是以妾的身份進門又如何?難道不知這世上還有一種寵愛叫做“寵妾滅妻”嗎?
“芝芝,娘知道你心氣高,只是,凡事要看開看透些,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你爭強好勝,但是性子溫良。這大宅門裡,最容易使人移了性情。娘從前是個拔尖爭強的,得罪了你三位伯孃,以至於到今日,你大伯孃二伯孃也是不能相容,你三伯孃雖對咱們面上過得去,也是看在你外祖母的份兒上,娘只不過是言語刻薄些罷了,還沒有打什麼沒良心的主意,已經是這個後果,你千萬要以娘爲前車之鑑,無論何時,都要記着謹守本分,勿要做那些喪良背德的事情啊。”
耳邊響起寧玉蘭的囑咐,白採芝不屑的彎了彎嘴角:賢良淑德嗎?那不過是那些沒有本事,拴不住男人的愚蠢婦人爲了安身立命,纔會守得本分罷了。什麼叫喪良背德?父親不過是貪了幾千兩銀子,便斷送了一條性命。那些身在高位,貪墨了幾萬兩幾十萬兩銀子的官員,一個個卻都是風生水起。說到底,這世上不過是強者爲尊罷了。榮華富貴,身份地位,若是能得到這些,在乎什麼良心什麼道德?難道不聞‘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的道理?
心裡這樣想着,表面上自然是乖乖答應了母親。饒是寧玉蘭也算精明,卻也是做夢都沒想到,懷抱裡這個柔弱的女兒,她的純良天性其實早已經磨滅了,剩下的,不過是她爲了好好生活,飛上枝頭而不得不披着的一件外衣。
不管寧纖碧有多麼不情願,第二天,她還是和寧徹宣一起登上了前往睿親王府的馬車。
“芍藥,你昨兒晚上沒睡好麼?看看你這青眼圈。”餘氏一邊打量着女兒,一邊就對蘭姨娘道:“把你隨身帶着的脂粉拿些出來,給姑娘好好兒調一調,這麼個模樣,一旦讓人看見了,可不見笑呢。”
寧纖碧無奈的讓蘭姨娘給自己用脂粉遮掩黑眼圈,她昨天晚上的確沒睡好,不知爲什麼,眼皮子一直跳一直跳,再加上今天的事情,弄得她什麼心情都沒有,失眠了大半夜。
須臾間,馬車到了王府門前,只見筆直寬闊的一條大路上,滿滿當當的全都是馬車。王府硃紅色的中門大開,幾十個衣裳光鮮的僕人站在那裡,還有許多人進進出出,真是好不熱鬧。
寧世泊到門前,將禮單遞給門口侍立的管家。那管家一看這是伯爵府的三老爺,面上立刻露出笑意,歡欣道:“剛剛三少爺還問了呢,大人快隨我來。小六兒,你去接引夫人們的馬車去後院,安排到榮鳳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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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府會有啥事兒發生呢?嘿嘿嘿!
千山和芍藥都長大了一些,這也可以成爲求月票的理由?)55555555555555,實在想不到求票詞嘛,otz,大家給點面子嚶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