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鯤鵬並不想放棄蘇妲己,畢竟她對鯤鵬日後的計劃有很大的幫助,但如果蘇妲己真得不識事務,前去找比干尋仇,那麼這一個不識進退之人就算再有用,鯤鵬也不願意與之再有所聯繫,以免給自己招惹事非。
鯤鵬如此想也是十分平常,換做是任何人都不可能因爲一羣小妖而惡了人族,更何況鯤鵬還是人族的聖師,更是不可能如此做。
鯤鵬雖然口上說得十分輕鬆,走得也十分瀟灑,但他心裡也是十分沉重,深怕蘇妲己會被仇恨給迷惑了心智,做出不智之舉,所以在他離開之後,還是在暗中緊盯着鹿臺,注意蘇妲己的一舉一動。
蘇妲己在鯤鵬離開後,也仔細地思考着鯤鵬的這一番言語,事情的確如妖師鯤鵬所言,如果不是自己一味地對兩全妹妹妥協,也不至於會鬧成今天這個局面,讓後輩無辜受累,命喪黃泉。
蘇妲己想到此處不由地對女媧娘娘心生不滿,如果不是女媧娘娘安排自己入世敗壞成湯江山自己的後輩也不用身死,也許事情真如妖師鯤鵬所言,女媧娘娘根本就是讓她們三姐妹來當炮灰,她們的生死絲毫沒有放在女媧娘娘的心上,而女媧娘娘關心的只是成湯的江山,想當年妖師鯤鵬對妖族有天大的功勞,可是最終還是被女媧娘娘給捨棄了,更何況是自己這樣一抓一大把的小妖。
這時,蘇妲己方纔真正對女媧娘娘死了心,想爲自己的將來做打算,而如今能幫她的也只有妖師鯤鵬一人,妖師鯤鵬雖然早與妖族分裂,但他的名聲在妖族中卻要高於女媧娘娘,他在人族最危難的時刻都沒有放棄人族,由此可見妖師鯤鵬的人品是多麼的高尚,而女媧娘娘先是捨棄了妖師鯤鵬,之後在人巫大戰之時捨棄了自己一手創造出來的人族,她的爲人無論是在人族還是在妖族都遠遠比不上妖師鯤鵬。
有了不滿的念頭,蘇妲己也不想再爲女媧娘娘效力,至於比干殺死她的那些後輩,蘇妲己也不想再與之計較了,現在最要緊的是怎麼能保住自己的小命不丟。
蘇妲己沉思了許久,終於下定了決心,既然她的那兩個姐妹想入宮享受這榮華富貴,那麼她就成全她們,這樣也好有人代替自己來迷惑紂王,以減輕自己的壓力,如果她那兩個姐妹還是我行我素,那麼蘇妲己也就沒有必要再爲她們打算,是生是死全憑她們自己的造化,與自己無關。
想到此處蘇妲己的心不由地平靜下來,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帶着輕鬆的心情入眠,這也許是她自入世以來睡得最安穩的一覺。
蘇妲己自入世迷惑紂王以來,看似風光無限,有着女媧娘娘在背後支持,一般神仙都不會找她麻煩,其實她自己心中一直是提心掉膽,生怕一不小心便會身死,從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而她的那個姐妹卻認爲她在宮中享受着榮華富貴,都十分嚮往,卻不自她的心情是多麼的壓抑。
時光易度,這一日,妲己在鹿臺陪宴,陡生一計,將面上妖容徹去,比平常嬌媚不過十分中一二。大抵往日如牡丹初綻,芍藥迎風,梨花帶雨,海棠醉日,豔治非常。
紂王正飲酒間,諦視良久,但妲己容貌林不相同,不住盼睞。
妲己見狀說道:“陛下頻顧賤妾殘妝是何故?”
紂王笑道:“朕看愛卿容貌,真如嬌花美玉,令人把玩,不忍釋手。”
妲己說道:“妾有何容色,不過蒙聖恩寵愛,故如此耳。妾有一結識義妹姓胡,名曰喜媚,如今在紫霄宮出家。妾之顏色,百不及一。”
紂王本是一個喜愛酒色之徒,聽得有如此容貌之人,其心不由欣悅,笑而問道:“愛卿既有令妹,可能令朕一見?”
妲己說道:“喜媚乃是閨女,自幼出家,拜師學道,上洞府名山紫霄宮內修行,一時三刻中焉能得至?”
紂王說道:“託愛卿福庇,如何委曲,使朕一見,亦不負卿所舉。”
妲己聽到此言不由嘆道:“也罷,當時我那姐妹曾給過我一束信香,有事尋她可燃之。”
紂王聽到妲己之言頓時大喜,說道:“愛卿何不速取信香焚之?”
妲己說道:“此時尚早。喜媚乃是仙家,非同凡俗;待明日,月下陳設茶果,妾身沐浴焚香相迎,方可。”
紂王笑道:“卿言甚是,不可褻瀆。”紂王與妲己宴樂安寢。
三更時分妲己,現出元神,再次來到了軒轅墳中。只見雉雞精泣訴道:“姐姐!因爲你一席酒,斷送了你的子孫盡滅,將皮都剝了去,你可知道?”
妲己亦悲泣道:“妹妹!此事我又怎麼會不知,如果不是你們一直想享受榮華富貴又怎麼會惹出此等禍事!”
雉雞精聽到此言,臉面不由一變,說道:“姐姐,你的意思是怪我等?”
妲己說道:“事以發生再說這些也與事無補,既然你們都向往入宮享受那榮華富貴,我就給你們尋了一個機會,明日機會來臨,能否把握就看你自己的了,姐姐我也再幫不上什麼大忙。”
雉雞精聽到此言心中大爲高興,說道:“既蒙姐姐擡舉,敢不如命。”
妲己做完一切後,依舊隱形回宮入竅,與紂王共寢。
鯤鵬在暗中看到蘇妲己所做的一切後,心中不由放下了一塊大石,蘇妲己終於做出了正確的的選擇,投靠到自己這一邊來。
天明起來,正是紂王歡忭,專候今晚喜媚降臨,恨不得把金烏趕下西山,去捧出東邊玉兔來。至晚,紂王見華月初升,一天如洗,心中開始着爭起來。
將近一鼓時分,聽半空風響,陰雲密佈,黑霧迷空,把一輪明月遮掩。一霎時,天昏地暗,寒氣侵入。紂王有些驚疑,忙問妲己道:“這是怎麼回事,天氣說變就變?“
妲己說道:“想必喜媚踏風雲而來。“言未畢,只聽空中有環佩之聲,隱隱有人聲墜落。
妲己忙催紂王進裡面,說道:“喜媚來矣。待妾身講過,好請陛與之相見。”
紂王只得進內殿,隔簾偷瞧。只見風聲停息,月光之中,見一道姑穿大紅八卦衣,絲絛麻履。況此月色復明,光彩皎潔,且是燈燭輝煌,常言道‘燈月之下看佳人,比白日更勝十倍’,只見此女肌如瑞雪,臉似朝霞,海棠丰韻,櫻桃小口,香臉桃腮,光瑩嬌媚,色色動人。
妲己迎上前說道:“妹妹來矣!”
喜媚說道:“姐姐,貧道稽首了。”二人同至殿內,行禮坐下。
紂王再觀喜媚之姿,復睹妲己之色,天地懸隔。紂王不由地暗忖道:“但得喜媚同侍衾枕,便不做天子又何妨。”心上甚是難過。
紂王看喜媚,真如蕊宮仙子,月窟嫦娥。把紂王只弄的魂遊蕩漾三千里,魄繞山河十萬重,恨不能共語相陪,一口吞他下肚,抓耳撓腮,坐立不寧,不知如何是好。紂王急得不耐煩,只得亂咳嗽。
妲己已會其意,眼角傳情,看着喜媚說道:“妹妹,妾有一言奉瀆,不知妹妹可容納否?”
喜媚說道:“姐姐有何事吩咐?貧道領教就是。”
妲己說道:“前些日,妾在天子面前,讚揚妹妹大德,天子喜不自勝,久欲一睹仙顏;今蒙不棄,慨賜降臨,實出萬幸。乞賢妹念天子渴想之懷,俯同一會,得領福慧,感戴不勝!今不敢唐突晉謁,託妾先容。不知妹妹意下如何?”
喜媚說道:“妾系女流,況且出家,生俗不便相會,二來男女不雅,且男女授受不親,豈可同筵晤對,而不分內外之禮。”
妲己說道:“不然。妹妹既系出家,原是‘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豈得以世俗男女分別而論。況天子繫命於天,即天之子,總控萬民,富有四海,率土皆臣,即神仙亦當讓位。況我與你幼雖結拜,義實同胞,即以姐妹之情,就見天子,亦是親道,這也無妨。”
喜媚說道:“姐姐吩咐,小妹從命就是。”
妲己與喜媚之間的對話不過是在演戲給紂王看,妲己之所以請喜媚入宮也沒安什麼好心,她既然想脫身劫外,就必須有人替代於她,而喜媚正好想入宮享這榮華富貴,妲己也就順水推舟用她做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