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菱望着溪宸的表情,突然之間有一個大膽的猜想。他一定是知道什麼的,所以他纔會那樣輕易收她爲徒,而且對她如此縱容。不過,既然他不說,那她也不問了,反正早晚她也會知道。
二人在夜空中急速飛行了很久,子桑菱以爲以溪宸的速度應該很快就能到了,可是,直到兩天之後的傍晚,溪宸在一處山林裡落下,子桑菱不禁發問:“師尊,我們還沒到嗎?”
溪宸笑了笑:“等吃喝過了這裡的酒,就快到了。”
“喝酒?”子桑菱好奇,這裡荒郊野嶺的,而且感覺他們似乎已經到了九霄天域的邊界,哪裡有什麼所謂的酒家呢?
溪宸不理會子桑菱眸中的困惑,收了飛行器,擡步往前走去。
子桑菱連忙亦步亦趨跟上。
溪宸一身白衣在樹林之中穿梭,依舊纖塵不染。二人很快穿過一片竹林,到了一座破舊的木屋前。此時,天際已經濛濛發白,有淡淡的霧靄在樹林中升起,本來宛如農舍的小屋,此時卻有一種仙家的飄渺之感。
溪宸徑直來到小屋前,輕輕釦了扣門。
門並沒有關嚴實,裡面似乎也沒人。溪宸在扣了兩聲之後,將門輕輕推開。或許已經很久無人踏足了,因此推門的時候,門扉響起吱呀的聲音。
子桑菱隨着溪宸走進屋中,屋子裡陳設十分簡單,只有一張長桌,兩個圓木凳,還有一間小牀。
在牀頭,有一個小竈,明顯很多年無人在這裡做飯了,上面落滿了樹葉。
溪宸在圓凳上坐下,示意子桑菱也坐。
子桑菱困惑地坐在溪宸對面,師父說的酒到底在哪裡?
卻不料等她落了座,溪宸輕叩桌面,突然之間,子桑菱只覺得一陣眼花,在她面前空空如也的桌面上就出現了兩杯酒。
“師尊,這酒是哪裡來的?”難道是溪宸突然變出來的?子桑菱無比驚愕,她明明沒看見溪宸有任何倒酒的動作啊!
“菱兒,謝過這裡的主人。”溪宸說着,拿起自己前面的酒杯,在空中微微晃了晃,好像真的是在對誰道謝。
子桑菱雖然困惑,也只得學着溪宸的樣子,將酒杯舉過視線的高度,接着對看不見的虛空道了句:“謝謝!”
溪宸滿意地看了子桑菱一眼,接着,仰起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子桑菱連忙學着溪宸,端起酒杯,往口中倒去。
沁涼的酒液滑入喉嚨,子桑菱只感覺一道蓬勃的靈氣轟然涌入肺腑,而與此同時火焰一般灼熱的溫度順着她的喉嚨滾入胃中,只覺得渾身毛孔都好像被打開了一般,胃腹中燃燒的熱力瞬間將她全身都蒸騰了個遍,從頭頂至腳趾,無一例外。
瞬間,就感覺到身上好像出了一陣汗,子桑菱只覺得自己渾身粘稠很不舒服。然而,隨着熱力的消失,全身身體竟然說不出的輕盈妥帖,好像有使不完的勁一般。
“師尊,這是什麼酒?”子桑菱不禁感嘆於此酒的神奇,因爲她剛剛內視一番,發現自己經脈中最細小的不適都已經消失不見,脫胎換骨,完美地好像天地打造一樣。就算在妖族的時候喝過的棲霞酒,也完全不能與之媲美。
“這是清塵酒,乃是仙家佳釀。”溪宸的目光落在空空的酒杯上:“神族第一次喝,能憑此酒脫胎換骨,而普通人喝了,會爆體而亡。”
子桑菱心底一顫,她的師尊還真篤定她就是神族啊,要是所有人都判斷錯了,她喝了這酒爆體而亡怎麼辦?
就在溪宸和子桑菱將手中的酒杯放到桌面的瞬間,兩個酒杯就這樣突然憑空消失不見了。
溪宸不顧子桑菱的驚疑,起身道:“走吧,我們現在就去神族。”
“師尊,我們就這樣把人家的酒喝了,不留下點報酬麼?”子桑菱在溪宸身後道。
溪宸轉過臉,勾起脣角:“那爲師把你留在這裡給這裡的主人打掃百年作爲回報,你可願意?”
子桑菱吐了吐舌頭,連忙搖頭。
溪宸走出小屋,關上門,對一旁的子桑菱解釋道:“這本來就是爲流落在外的神族準備的清塵酒,只有喝了這酒,才能更好地修煉神族功法,爲師也是沾了你的光,纔再一次喝到的這酒。”
到了此時,子桑菱才猛然反應過來:“師尊,您也是神族?!”
溪宸淡淡地掃了子桑菱一眼:“反應太慢,還是有點笨。”
子桑菱顧不上溪宸的意思,連忙追在他身後:“師尊,您還沒說自己是什麼神族?龍族?鳳族?青丘?”
溪宸懶得理她,一路走出樹林,又祭出飛行器,示意子桑菱上去。
子桑菱心中還是有好多疑問,想問溪宸,然而人家自從上了飛行器後,就開始閉目養神,直到後面,呼吸變得均勻綿長,顯然是睡着了。
嗚嗚,她的師父總是這樣吊了她胃口又什麼都不說,弄得她心裡好像有什麼撓癢癢一樣,難受極了。
子桑菱無奈,想要抓緊時間修煉,可是連日以來很久沒睡,加上週圍很安靜,不自覺地便在躺椅上睡了過去。
溪宸翻了個身,看見旁邊的子桑菱已經熟睡,於是伸手一彈,子桑菱的躺椅上便突然祭出一道結界,瞬間就將她所在的空間變成了黑夜的模樣。溪宸做完這些頗爲滿意,他連續結出幾個禁制,在自己躺椅前方佈置出了一個小桌子,接着,取出了不少吃食放在了上面。其中,十有八九都是甜食。
溪宸又取出酒來,一邊喝酒一邊吃着各種甜食,若是子桑菱醒着,估計會發現裡面有幾種竟然是無涯大陸的特色糕點。
子桑菱這一覺睡得很沉,而溪宸這幾個時辰都在吃,等到子桑菱醒來的時候,溪宸剛收好了桌子,而他們所處的飛行器空間還殘留了一絲甜香。
鼻子嗅了嗅,子桑菱睜開惺忪的睡眼望向一旁正襟危坐的溪宸:“師尊,我們到了神族?我怎麼感覺到有股食物的香味,這是神族的味道?”
“嗯。”溪宸眸色清潤:“神族食物比較豐盛,就是這個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