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鍾家長老驚訝地發現,那三支鐵木箭的目標居然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老祖宗。
一時間,這名鍾家長老竟是忘記了收回目光,也忘記了繼續攻擊顧寧跟慕閒,而是愣愣地瞪着那三支鐵木箭,想知道那三支鐵木箭到底能否傷到自己的老祖宗。
看到“地皇境弓箭手”居然試圖射殺鍾紀霄,隱藏在暗處的另外兩個地皇境修士不由嗤笑出聲,地皇境修士的真元護甲有那麼容易擊破麼,這躲在暗處的“地皇境弓箭手”該不會是才晉升境界的,以至於不瞭解地皇境修士真元化甲的變態吧?
其他看熱鬧的人則跟鍾家鍾老一樣,瞪圓了眼睛看着半空中的三支鐵木箭,想看三支鐵木箭到底能否傷到鍾紀霄。
“旁門左道也敢拿出來獻醜,你也不怕貽笑大方!”面對三支射向自己身體的鐵木箭,鍾紀霄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他的神念順着鐵木箭射來的方向迅速延伸,很快便搜尋到了隱藏在金紫街閣樓中的慕閒。
當鍾紀霄發現拿着弓箭攻擊自己的赫然是一個年齡不到二十歲的漂亮少年時,他不由愣了一下,這跟他想象中的“地皇境弓箭手”大相徑庭。
鍾紀霄發現慕閒的同時,慕閒也察覺到了鍾紀霄的目光。
面對鍾紀霄疑惑的目光,慕閒嘴角微微上浮,臉上露出了一個乾淨而純淨的笑容。
看到慕閒臉上的笑容,鍾紀霄不由皺了皺眉頭,心中的疑惑也更深。
不過鍾紀霄很快便把心中的疑惑收了起來,他意念一動,便要施展瞬移神通抓捕慕閒。
下一刻,鍾紀霄的臉色發生了巨大變化。
因爲鍾紀霄驚駭欲絕地發現,被自己無視的那三支鐵木箭擊中自己的身體後,居然無視了真元護甲的存在,而是以摧枯拉朽的速度洞穿了自己的身子。
那三支鐵木箭不僅僅洞穿了自己的身子。更是恰到好處地打斷了自己的瞬移神通,同時也把自己特地醞釀出來的氣勢也給摧毀。
“怎麼會這樣?”
“怎麼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
“難道對方手中的弓箭有問題?”
鐵木箭的巨大沖擊力把鍾紀霄的身子給帶到了半空中,鍾紀霄的臉上卻滿是錯愕和不解的神色,竟是任由鐵木箭帶着自己的身子向後拋飛。
靜。
安靜。
死一般的寂靜。
當三支鐵木箭洞穿鍾紀霄的身子,把鍾紀霄給擊飛時,整個鍾府周圍全部安靜了下來。
幾乎所有的人都瞪圓了眼睛、張大了嘴巴,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剛剛還對“地皇境弓箭手”嗤笑出聲的另外兩個地皇境修士也是一臉的驚詫。他們臉上的笑容早就凝滯,眼中更是涌現出畏懼和困惑的神色。
鍾道青跟身邊的十幾個鍾家長老在看到老祖宗出現時,他們還一個個欣喜若狂,滿臉笑容,此時他們卻是一個個面如土色,一顆心也沉入了深淵。
衆人猶自處於極度震驚的時候。空中又是“錚”地一聲脆響。
又一支鐵木箭從天而降,這支鐵木箭並沒有攻向鍾紀霄,而是飛向了準備出手對付顧寧和凌戰的那名鍾家長老。
“不……”
顧寧跟凌戰身邊的鐘家長老聽到弓箭聲響的剎那,他便豁然驚醒,待看到箭矢的目標赫然是自己時,他嘴中發出了一道淒厲的慘叫聲。
這個時候,鍾家長老沒有躲避。他知道自己也躲避不了。
可惜的是,慕閒無視了他絕望的慘叫聲。
鐵木箭沒有任何懸念地洞穿了鍾家長老的身子,結束了這名鍾家長老的性命。
不過卻沒有多少人關注這名鍾家長老的生死,因爲大家的心神都集中在鍾紀霄的身上,想知道鍾紀霄是死是活。
當然,也不是所有的人心神都集中在鍾紀霄的身上,至少顧寧和凌戰就沒有,他們一直被鍾家長老的氣機給鎖定。身子完全動彈不得,所以他們的一顆心也選在半空中。
直到鍾家長老被擊飛,顧寧懸着的一顆心纔算落到了實地,他伸手擦了一下額頭的冷汗,又回頭看了一眼面無血色的鐘道青跟鍾家長老,這才揹着凌戰繼續往人羣外面走。
這一次,顧寧走得異常順利。沒有人敢繼續阻攔他。
甚至有人看到顧寧過來,人羣會慌忙不迭地讓開一條道,因爲他們都在害怕,害怕藏在暗處的“地皇境弓箭手”誤會自己。害怕那從天而降的鐵木箭會帶走自己的性命。
“道青,傳話給道隆,給他兩個選擇,要麼立即給我滾回來,要麼被逐出家族……”在衆人的注視下,鍾紀霄慢慢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他臉上神色青一陣紫一陣的,變幻了大半天后,才咬牙切齒地大聲命令道。
只是鍾紀霄的話還沒有喊我,他便彷彿被人給掐住了喉嚨一般,不僅僅下面的話再也說不出口,便是一張臉也是脹得通紅。
因爲鍾紀霄說話的同時,鐵木箭的破空聲又在空中響起了,而且是接二連三地響起,跟放煙花似地。
一支又一支的鐵木箭首尾相連地從天而降,在空中形成了一道黑色的閃電,洞穿了層層蒼穹,發出尖銳的嘶吼聲,飛速地落向鍾府附近的人羣。
鐵木箭的破空聲彷彿黑白無常的追魂索命聲,直接把鍾府周圍看熱鬧的人給嚇破了膽。
所有的人都噤若寒蟬,生怕那鐵木箭會落到自己頭上。
鍾紀霄見狀面色大變,他顧不得繼續發號施令,而是直接一個瞬移落到了鍾道青跟一衆鍾家長老的上空,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擋住了鐵木箭的必經之路。
因爲鍾紀霄看出來了,那一支支鐵木箭的目標不是別人,正是鍾道青和家族的一衆長老。
鍾紀霄原本還想暫時跟藏在暗處的“地皇境弓箭手”服軟低頭,等待秋後算賬。
可是看到對方不讓自己把話說完,鍾紀霄的一顆心便沉到了谷底,他知道,對方根本就不想給自己低頭的機會,而是打算跟鍾家死磕到底。
緊張之下,鍾紀霄下意識地便想替鍾道青和一衆鍾家長老抵擋鐵木箭。
等到鍾紀霄已然擋在了鍾道青等人的前面時,鍾紀霄的心中卻“咯噔”一聲巨響,臉上也呈現死灰色。
因爲鍾紀霄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地皇境的真元化甲雖然厲害,可是在“地皇境弓箭手”的鐵木箭下面似乎沒有任何的抵抗力,而此時鐵木箭已然貼近了鍾紀霄的面門,他即便想施展第二次瞬移都辦不到了。
在所有人錯愕的目光中,鍾紀霄彷彿把自己的身子送到了鐵木箭下面一般,瞬間就被十幾支鐵木箭給射成了刺蝟。
半空中的鐘紀霄連慘叫聲都沒有來得及發出一聲,他的身子便被鐵木箭的巨大沖擊力給狠狠地撞落地面的巨坑中。
十幾支鐵木箭就像十幾枚鐵釘,把鍾紀霄給死死地釘在了巨坑裡面,而且剛好是鍾道青和一衆鍾家長老面前的巨坑。
鍾紀霄的真元化甲雖然沒能夠抵擋住鐵木箭的攻擊,可是他畢竟是地皇境修士,肉體力量已然鍛鍊到了一個極致,他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抵擋住了鐵木箭,讓鍾道青和十幾個鍾家長老避免了被射殺的下場,儘管這不是他的本意。
鍾紀霄一死,鍾家的人彷彿沒有了脊樑骨。
尤其是親眼目睹老祖宗毫無反抗之力地被射殺,而且還是死不瞑目地躺在自己面前,鍾家的人更是深受刺激。
“爲什麼?爲什麼我們老祖宗都向你低頭了,閣下還要趕盡殺絕!”鍾道青看向慕閒的方向,他目齜欲裂地嘶吼道。
大街上此時一片寂靜,這讓鍾道青的嘶吼聲顯得尤爲突兀,也讓大街上的人心有慼慼焉。
很多人看到鍾道青和一衆鍾家長老如喪考妣、悲傷欲絕的樣子,他們下意識地站到了鍾家這一邊,開始腹誹“地皇境弓箭手”的心狠手辣。
畢竟鍾家這幾十年來還是做了不少善行,在孤雲城贏得了良好的口碑。
而且剛纔大家也聽到了鍾紀霄低頭求饒的話語,可是那躲在暗處的“地皇境弓箭手”不待鍾紀霄把話說完,便直接動手殺人了。
就在大街上的人心慢慢地偏向鍾家,一個個開始同情鍾家遭遇時,一個衣衫襤褸、白髮蒼蒼的乞丐突然間從人羣中鑽了出來,他直愣愣地瞪着巨坑中的鐘紀霄看了一會,然後縱身一跳,便落在了鍾紀霄的身上,開始在鍾紀霄的身上撕扯起來。
“哈哈,鍾紀霄,你也有今天啊,三十年前你殺我全族上下兩百餘人口,你不是很威風麼,你不是很得意麼,你現在有本事再給我站起來啊。”
“鍾紀霄,我把你當親兄弟對待,你卻狼子野心、背信棄義,隨便找一個藉口殺我全族,還逼得我裝瘋賣傻三十年,你真是好本事,好本事啊。行俠仗義鍾家郎,我呸……”
老乞丐的出現很突然,而且動作又快,大家都因爲鍾紀霄的死而處於極度震驚的狀態,以至於老乞丐跳入巨坑後,大家都沒有反應過來。
等到鍾道青等人看到老乞丐居然在侮辱老祖宗鍾紀霄的屍體時,他們勃然大怒,便要動手擊斃老乞丐。
只是聽清楚老乞丐的話後,鍾道青等人卻愣住了,而人羣中也是一片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