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所有人都以爲慕閒失手了的時候,只有慕閒自己知道自己的攻擊並沒有失手。
慕閒的攻擊非但沒有失手,而且非常地準確。
因爲慕閒攻擊的真正目標並不是鄭道溪,同樣不是譚旭曦,而是隱藏在宗門聯合隊伍中的萬劍宗長老劉雙寶。
慕閒剛剛抵達雲痕峰時,他的確是想殺了譚旭曦泄憤。
不過當慕閒無意中發現了劉雙寶的存在之後,慕閒就果斷地更換了擊殺目標。
譚旭曦隨時都可以擊殺,但是擁有時空之輪又膽小謹慎的劉雙寶卻不好擊殺,要是讓劉雙寶對自己有了防備心理,對方直接找一個地方躲上十年八年,自己就休想得到劉雙寶手中的時空之輪。
劉雙寶手中的時空之輪對慕閒來說實在太重要了,因爲時空之輪不僅僅是一件可以儲存物品、可以傳送、可以加速或者延緩時間的神階法寶。
更重要的是,時空之輪是一部有關空間規則之力跟時間規則之力的無上修煉秘笈。
另外一片時空之中,時空之王得到時空之輪後,僅僅百年的時間便從人王境修士一步步邁上了武靈大陸的巔峰王座。
如今慕閒不僅僅達到了虛玄境修爲,更是自行領悟了時間規則之力跟空間規則之力,他相信自己想要站到武靈大陸的巔峰只會更加容易。
只是想要得到時空之輪實在太不容易了。
自從知道時空之輪在劉雙寶的手中,慕閒便沒有放棄對時空之輪的關注,接收折聖山莊的力量之後,慕閒更是第一時間通過傭兵工會的情報系統打聽過劉雙寶的下落。
結果發現劉雙寶自從血獄之門試練結束之後便消失不見,甚至連萬劍宗的人也不知道劉雙寶的行蹤。
在打聽劉雙寶下落的同時,慕閒也得知了劉雙寶的詳細情況。
表面上看。劉雙寶身爲天位境大圓滿修士,卻沒有相應的戰鬥力,這讓他幾乎成爲圈內的笑話。事實上那些輕視劉雙寶的人都死在了劉雙寶的利劍之下,而一些想要向劉雙寶尋仇的人卻始終未能如願。
因爲擁有時空之輪的劉雙寶不僅僅可以隨時逃遁。讓他可以躲避一切性命危險,而且他還幸運地得到了一枚銅錢,那一枚銅錢可以讓他未卜先知,趨兇避吉,這樣的情況下,只要劉雙寶不是純心求死,根本就沒有人能夠殺得了他。
慕閒怎麼也沒有想到,消失了一年多的劉雙寶會突然間出現在雲痕峰。這讓慕閒有種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的感覺。
短暫的興奮之後,慕閒很快便平深吸了口氣,將內心的激動情緒給掩飾了起來,以免引起劉雙寶的警惕而導致功歸一簣。
劉雙寶這個人實在太謹慎太奸猾了。
即便擁有天位境大圓滿修爲,又是宗門聯合隊伍的領袖,劉雙寶也沒有站在隊伍的最前面,而是隱藏在另外幾個宗門長老的身後。
要不是譚旭曦恰好往劉雙寶身後躲閃,讓慕閒可以藉着攻擊譚旭曦的機會攻擊劉雙寶,而是直接朝劉雙寶出手的話。慕閒幾乎可以肯定劉雙寶會第一時間通過時空之戒逃跑,從而讓自己錯失得到時空之輪的機會。
當慕閒確認劉雙寶被自己成功殺掉時,他再也顧不得掩飾心中的興奮之情。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劉雙寶的屍體面前,將劉雙寶手上的時空之輪給摘了下來。
確認自己拿到的是真正的時空之輪,慕閒心中的石頭終於落了地。
慕閒下意識地便想將自己在秘境空間之中從太上道首席弟子吳江榮身上搶奪到的那枚類似時空之輪的戒指拿出來。
不過看到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慕閒硬生生地剋制了心中的衝動。
慕閒知道自己剛纔的失態表現肯定已然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要是兩枚戒指結合之後再出現異常的話,那麼自己絕對會成爲衆矢之的。
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慕閒可不想讓自己成爲那個懷璧的匹夫。
雖然現在也有很多人知道劉雙寶手上的空輪之戒非常神奇,但是大家對於空輪之戒的認知僅僅停留在它除了可以當成儲物戒指之外,還可以隨時用來瞬移逃命。對於空輪之戒的其它功用卻是一無所知,甚至不知道空輪之戒的真正名字。
若無其事地將空輪之戒扔進演武堂。慕閒輕咳一聲,隨即身上殺機暴漲。漫天的雷電和火海洶涌而出,瞬間便將夜月國的四個陰陽天河境修士給湮沒。
可憐夜月國的四個陰陽天河境修士正在猶豫着要不要趁火打劫偷襲玄門宮的一衆倖存者,結果禍從天降,他們連求饒聲都沒來得及喊出一句便直接化爲了灰燼。
解決掉夜月國的四個陰陽天河境修士之後,慕閒冷哼一聲,目光又落到了鄭道溪爲首的魔血門隊伍身上。
在慕閒的凌厲注視下,魔血門一衆人噤若寒蟬,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無論是慕閒輕而易舉地摧毀鄭道溪規則之網的一幕,還是魔血門首席大弟子譚旭曦不戰而逃的一幕,或者是剛纔慕閒揮手間滅殺夜月國四個陰陽天河境修士的畫面,都給魔血門衆人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心理陰影。
“譚旭曦在妖域試練秘境空間中處處跟我作對,我已經饒過他性命,他不知恩圖報也就算了,出了秘境空間還意圖通過控制我父親來威脅我,簡直罪該萬死。”慕閒一句話說完,赤焰天雷秘技悄無聲息地施展開,漫天的雷電跟火海直接將鄭道溪在內的一衆魔血門弟子給淹沒。
“慕閒,聖人有云,不遷怒,不貳過,你怎麼可以濫殺無辜!”
“譚旭曦是譚旭曦,我們是我們。你不能因爲譚旭曦所犯的錯而遷怒我們啊。”
“你沒有辦法擊殺譚旭曦,不去繼續追殺譚旭曦,反而惱羞成怒地對我們下手。你即便身爲虛玄境大能也是枉爲高手!”
“……”
面對慕閒的凌厲攻擊,魔血門弟子醜相百出。有大聲求饒的、還有譴責慕閒蠻不講理的、更是也有謾罵慕閒惱羞成怒的,形形色色的人都有。
面臨魔血門衆人的謾罵,慕閒的臉上始終掛着淡淡的笑容,神色沒有半點變化。
慕閒只是從容淡定地控制着那漫天的雷電跟火海,誰罵得最兇、誰的聲音最大,誰便會受到雷電跟火海的重點照顧。
很快,魔血門弟子的謾罵聲便消歇了,雲痕峰上也安靜了下來。
慕閒的赤焰天雷便是連巔峰狀態的虛玄境修士都會被秒殺。更別說重傷垂危的鄭道溪以及一幫修爲只有陰陽天河境或者天位境、地皇境的魔血門普通弟子。
殺掉魔血門隊伍衆人之後,慕閒身子一轉,面向了宗門聯合隊伍。
感覺到慕閒身上散發出來的驚天殺氣,宗門聯合隊伍中頓時“哐當”一陣亂響,卻是很多人驚駭欲絕之下根本就拿不穩手中的法寶,直接讓法寶掉落地上,有些人更是不堪地整個人癱軟倒地。
親眼目睹了慕閒接二連三屠戮夜月國高手跟魔血門隊伍的一幕之後,慕閒已然成功地在宗門聯合隊伍衆人心中豎立了心狠手辣殘酷無情的魔鬼形象。
“閒兒,可以聽伯父一句話麼?”就在慕閒鏗鏘一聲,將碧龍劍給拔了出來時。他的身後響起了一道蒼老的聲音,卻是蕭天寒及時地出聲阻止了慕閒的屠殺行爲。
“伯父,有什麼話你儘管吩咐。侄兒聽着呢。”掃了一眼蕭天寒身邊的蕭玥柔,慕閒身上的殺氣迅速地消褪,他畢恭畢敬地迴應道。
“冤家宜解不宜結,朝天門和萬劍宗也好,血月門跟滄瀾宗也罷,它們跟玄門宮已然拼鬥數百年,相互都有傷亡,要是真正追究責任的話,這是一筆糊塗賬。誰也算不清楚。”
“武靈大陸本來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爲了修煉資源、修煉人才、修煉場地跟修煉秘籍拼鬥廝殺是再也正常不過的事情。正是這種激烈而殘酷的競爭中,我們才一代代地得以生存和繁衍下來。要是沒有這些外部壓力,說不定玄門宮早就不復存在。”
“事實上我們幾個宗門數百年來雖然爭鬥不休,但是彼此之間都有自己的底限,而且各個宗門的高層私底下也都有交情,而不是那種真正的不死不休的敵人。這一次玄門宮之所以差點全軍覆沒,完全是因爲魔血門強行干涉的緣故。”
“要是沒有魔血門的前期蠱惑跟後期干預,我們玄門宮最多割捨一點修煉資源出去,而不會發生如慘重的傷亡,所以伯父也懇請你不要斬盡殺絕,而是給他們留下一條生路。”
清楚地將慕閒對自己恭敬的態度看在眼中,蕭天寒的眼中閃過一抹欣慰的神色,隨即他嘆息一聲,滿臉肅穆地說出了一番話。
宗門聯合對付原以爲蕭天寒之所以阻擾慕閒,是因爲蕭天寒不想讓自己一行人痛快地死去,而是想讓慕閒慢慢折磨自己呢。
聽到蕭天寒入情入理的華語,他們完全傻眼了,一個個臉上全是不可置信的神色,隨即滿臉的赧然和羞愧。
蕭天寒震耳發聵的一番話同樣讓慕閒心神巨震,久久無法平靜。
就在慕閒打算聽從蕭天寒的話語而罷手時,當慕閒眼角餘光無意中掃到蕭天寒身邊的景象時,他卻是目齜欲裂,身上剛剛消褪的殺機也是再次暴漲。
卻是玄門七子的老二霍德元一臉獰笑地將自己的佩劍插入蕭天寒的背心,嘴中也是不屑出聲:“假仁假義的僞君子,你休想通過懷柔政策將幾大宗門給吞併到玄門宮中,我即便粉身碎骨也要揭穿你的陰謀!”
“爹!”
“不要!”
“大膽逆賊!”
當其他人因爲慕閒的神色變化而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時,他們的嘴中同時發出了失聲驚呼,臉上也露出了不忍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