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慕遠非的怒罵聲,慕閒心中不由一緊,家族倉庫中該不會連青巖木跟赤炎果都沒有了吧?
慕閒自然知道慕遠非嘴中是在罵誰,也聽懂了慕遠非話語中的意思。
慕家原本是沒有長老會的,事實上作爲一個小家族,也完全沒有必要弄什麼長老會制度,石塘鎮的王家跟李家就沒有長老會制度,完全是家長制,什麼事情都是家主說了算。
慕遠山成爲家主時,因爲他跟唐綺羅都是見過大世面的人,知道家長制不適合家族的長期發展,所以引進了長老制,讓旁系也有機會參與家族的決策和運營,並且從旁系家族中選出修爲最深、德望最高的人進入長老會常駐主家,慕德宇、慕德廣、慕斯平跟慕癸圖四個人便是旁系家主的族長,同時在慕家長老會任職。
慕家引進了長老制後,慕家的凝聚力和戰鬥力的確大漲,讓原本跟慕家旗鼓相當的王家、李家難以望其項背,與此同時,慕家的旁系在共享了主家大量信息跟資源的情況下同樣蓬勃發展。
但是,長老制在給慕家帶來便利的同時,也給慕家留下了極大的隱患。
要是主家實力比旁系實力雄厚,家主個人的修爲和戰鬥力也同樣佔據絕對優勢時,長老會制度的弊端還不會顯露出來,只是當主家實力弱於旁系實力、家主個人的修爲和戰鬥力又不如長老會中的長老時,長老會制度的弊端就徹底顯露出來了。
慕遠山修爲被廢時,要不是蕭天寒在暗中幫助,慕遠山跟唐綺羅又運籌帷幄、採取了鐵血手腕的話,估計慕遠山直接被攆下了家主位置,饒是如此,那一次之後,慕遠山在家族中威望也下降了很多,而旁系則得到了更大的發展。
之後慕遠山和唐綺羅夫婦爲慕閒續命而到處奔波時,長老會的一衆長老們更是偷雞摸狗、從中作梗,他們不但拒絕向主家繳納應有的收入分成,而且趁機瓜分了主家諸多利益。
十幾年下來,慕家主家因爲慕閒的牽累,發展幾乎處於停滯狀態,而旁系家族卻飛速發展,已然在雲門郡的郡城孤雲城擁有了偌大的產業,要不是旁系家族的人修爲境界不夠的話,估計他們已然在雲門郡自立門戶了。
饒是如此,旁系家族的野心還是極度膨脹,他們完全受不了一年又一年地給主家上繳高額收益,在他們看來,主家的存在已然極大地拖累了他們的發展,所以他們打算取而代之,這纔有了之前的逼宮事件。
“二叔,家族倉庫全部空了麼?”慕閒緊張地問道。
“咦,閒兒你以前不是最討厭倉庫這種陰暗的地方麼,今天怎麼捨得來這裡轉了?”聽到慕閒的聲音,慕遠非尷尬地搔了搔頭,隨即恍然道:“哦,我忘記了,你現在已經是靈藥師了,你是來這裡拿靈藥的麼,你要什麼靈藥自己挑吧,我也是纔過來整理倉庫,也不知道倉庫中到底還剩下多少靈藥。”
聽到慕遠非的話,慕閒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只要倉庫沒被搬空就好,不然的話自己還得出去購買青巖木跟赤炎果。
“倉庫中的靈藥損失很嚴重麼?”慕閒隨口敷衍了一句,然後一腳跨入了倉庫。
當慕閒發現倉庫中大半藥櫃都是空的,還有一半藥櫃只是剩下少許幾根藥草在裡面時,他的臉色頓時變得異常難看,倉庫中的靈藥已然十不存一,而且剩下的幾乎都是沒有什麼價值的靈藥,小叔不生氣纔怪了。
“何止是嚴重啊,簡直就是慘不忍睹。那幾個王八蛋真是下得了手,居然把倉庫中的存活給掃得這麼幹淨,本來家族倉庫這些年的存活便消耗得差不多了,被他們這一整,家族倉庫全空了。”慕遠非苦笑了一聲,沒好氣地謾罵道,隨即他想起了慕閒來倉庫的目的,失聲驚呼道:“哎呀,閒兒你想要什麼靈藥,這倉庫中有沒有,要是沒有的話,小叔陪你去坊市轉轉吧。”
跟慕遠山說話的功夫,慕閒已然把倉庫給掃了一個遍,同時也發現了青巖木跟赤炎果。
可能是因爲青巖木跟赤炎果價值不高的緣故,慕德宇等人卻是沒有怎麼動彈這兩種靈藥,結果這兩種靈藥的存活竟是最多的,慕閒甚至從裡面翻到了上百年年份的青巖木,還有成色上好的赤炎果。
“謝謝小叔了,我只是過來取一塊青巖木跟幾枚赤炎果而已,還好他們知道我要用,所以給我留了不少。”驚喜地挑選了一塊年份最老的青巖木和成色最好的赤炎果,小心翼翼地收進懷中,慕閒微笑着打趣道。
看到慕閒拿到青巖木跟赤炎果後如獲至寶的樣子,慕遠非不由翻了一個白眼,“閒兒,家族倉庫都被打劫成這個樣子了,虧你還笑得出來。”
“對了,你這一次是煉藥還是煉丹啊,丹藥的具體功效是什麼?”說了慕閒一句後,慕遠非又漫不經心地問道,事實上見慕閒拿的是最廉價的兩種靈藥,慕遠非也很難相信慕閒能夠煉製出什麼好的丹藥來。
“現在還說不準,回頭或許會嚇你一大跳,你繼續忙,我回去煉丹了。”見小叔問話時心不在焉的樣子,慕閒知道小叔的心思不在這裡,他敷衍了一句,便匆匆離去了。
雖然知道家族境況窘迫,慕閒此時卻是沒有心思去關注這些,事實上在實力不夠的情況下,花再多的心思關注這些也沒有用。
慕遠非見慕閒對倉庫慘不忍睹的現狀視而不見,甚至還有心情開玩笑,最後更是拿了兩種靈藥便匆匆離去,連場面話都沒有留下一句,他不由苦笑着搖了搖頭,然後繼續低頭清理倉庫中靈藥的種類和數量。
慕閒並不知道慕遠非對自己的感官,回到東院後,他便投入了緊張的煉丹工作之中。
這一次煉製煅骨煉髒丹比在神斷山中煉製鐵木林葉爲主要的解決天生絕脈問題的丹藥卻是要輕鬆很多,一方面是因爲不用分心他顧擔心安全問題,另一方面煅骨煉髒丹是慕閒前世經常煉製的丹藥,他幾乎閉着眼睛也不用擔心出問題。
半個時辰後,一枚散發着耀眼金光的靈丹出現在了慕閒的掌心中,與此同時,一股沁人心脾的誘人清香也在南院中瀰漫開。
丹藥有嬰兒拳頭般大小,表面瑩光流動,彷彿是活的一般,驚人的靈力從中溢出,散發出劇烈的能量波動。
慕閒凝視了煅骨煉髒丹片刻,眼中閃過一抹期待,隨即右手一揚,金黃色的靈丹便飛進了慕閒的嘴中。
吞食了丹藥後,慕閒迅速地把身上衣服給全部脫掉,一絲不掛地原地盤膝坐下,雙目微閉,長長地吸了口氣,開始吸收外界靈力沖刷體內筋脈。
很快,一股炙熱的氣息便從慕閒的丹田升起,迅速地蔓延開,一會兒的功夫便遍佈全身。
隨着這股炙熱氣息的蔓延,一層層細密的汗珠從慕閒的周身冒了出來,慕閒的面部也不斷地抽搐着,眼皮更是抖動不止,彷彿在遭受極刑一般。
突然之間,“咔嚓”一聲脆響在房屋中響起,而慕閒原本靜坐的身體也是猛然一個哆嗦,嘴巴誇張地張開,眼睛也是瞪大有若銅鈴。
這一聲咔嚓,卻是在丹藥的衝擊下,慕閒體內那相對脆弱的骨骼直接斷裂。
煅骨煉髒丹入體後,彷彿化成了一股熊熊燃燒的火焰,猛烈地灼燒着慕閒體內的骨骼跟內臟。
雖然這股火焰是在慕閒的體內燃燒,可是慕閒卻彷彿聞到了一股肉香味,這種巨大的痛楚遠比把人架在火堆上燒烤要來得強烈和刺激。
一陣陣火辣辣的劇烈痛楚,有如鈍刀穿心一般,在慕閒的體內縱橫。
慕閒清楚地感覺到,自己體內的骨骼在那股烈焰的灼燒下紛紛灰化和碎裂,失去了這些骨骼的支撐後,慕閒甚至連坐直身子都很困難,可是爲了成功衝擊瓶頸,他又不得不咬緊牙關,憑着一股執念堅持。
黃豆顆粒般大小的汗珠有如春後竹筍一般,紛紛從慕閒體內鑽出,慕閒的頭頂甚至涌出了一層淡薄的霧氣,劇烈的痛楚讓慕閒倒吸了好幾口冷氣,只是他的臉上卻沒有任何猶疑的神色,而是一臉堅毅。
在藥力的沖刷下,那灰化和碎裂的骨頭飛速地變得晶瑩透亮,然後又重新組合、成長。
一團團腥臭而油膩的污垢隨着汗水排出了體外,讓房屋中臭不可聞。
與此同時,一絲絲鮮血從慕閒的嘴角滑落,慕閒的嘴中也情不自禁地發出了痛苦的悶哼聲。
當體內的所有骨骼全部重組了一遍,變得晶瑩透亮時,慕閒咬了咬牙,用靈氣包裹着剩餘的靈力直接衝向了更加脆弱的五臟六腑。
“嗷嗚……”烈焰燒及五臟六腑的瞬間,慕閒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涼氣,喉嚨中也發出了一聲歇斯底里的慘呼聲。
慕閒的面部突然間變得漲紅無比,眼珠也直往外冒,身體更是哆嗦個不停。
陡然之間,慕閒嘴巴一張,一口鮮血便從他的嘴中噴灑出來,而慕閒的身子也是搖搖欲墜,面若金紙。
“閒兒,你怎麼了?”迷迷糊糊中,慕閒隱隱聽到了一道關切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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